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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音冷眼看著眾人,面無表情。 “我不吃?!狈廴古涌粗荒械茏舆f來的烤魚,怏怏地撇過臉。 “吃一點嘛?!?/br> 那弟子面上盛著笑,又往前遞了遞,哄勸討好道,“這可是靈魚,沈師妹不吃,怎么恢復(fù)靈力?” 沈初初抱著腿,將臉埋在了膝上,她咬唇悶聲道,“我吃不下……” “也不知青霞宗的師兄們怎么樣了,”她半抬起頭,小臉上滿是愁容,我見猶憐,“一想到他們還生死未卜,我就……” 周遭弟子呼吸一窒,沒來由的,心底都忽然生出了些異樣。 他們對視了眼,紛紛圍了上去,說道,“沈師妹著實心善?!?/br> 有個弟子哄道,“生死有命,沈師妹不必掛懷?!?/br> “既是出來歷練,那遇到些危險不是常事么,”那弟子看著沈初初,眼睛都舍不得眨,笑嘻嘻道,“師妹別擔(dān)心了?!?/br> “就是,王師兄說的有道理,沈師妹啊,就是太過于善良了。” “這是他們自己要去的?!?/br> 在身旁一眾弟子的安慰下,沈初初心上這才好受了些,她略點了下頭,勉強扯出了個笑來,面上不再是慘白無色。 明明不是多絕色的容貌,只不過是清秀之姿,在美人眾多的修真界,甚至只能算上普通,但沈初初這一笑,卻偏偏讓眾人看花了眼,直勾勾的瞧著,好似被勾了魂。 樹底下言笑晏晏,一派和樂之景。 “呵——” 許輕音丟了手中柴,捏著拳頭轉(zhuǎn)頭就走。 陸霜葉這次沒攔,只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樹下好不容易聚起的氣氛陡然一僵,一眾弟子陡然站起身,怒聲道,“站??!” “許輕音,你什么意思?” 身后眾人紛紛質(zhì)問,見許輕音竟是仿若未聞,徑直朝前走,那弟子面上有些不好看,惱道,“你若是走了,就別再回來!” 許輕音腳步一頓,忽然停在了原地。她緩緩回頭,看著眾人護著中間那粉衣女子的模樣,忽然笑了。 她本是打算聽師姐的話,忍一忍,不強出這個頭,不給宗門惹麻煩,但是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們的話徹底點燃了她的怒火。 她一個一個看過眾人,眸中滿是嘲諷,“我不走?!?/br> 有弟子嗤笑了聲,目光輕蔑,“也不過如此。” 若不是有礙休養(yǎng),他都想罵她了。 許輕音轉(zhuǎn)身站定,看著這群人,面上冷笑道,“走的該是你們?!?/br> 有弟子翻了個白眼,“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 “胡言亂語些什么,”一個俊秀弟子皺眉,“都鬧了一路的幺蛾子,還不夠嗎?” 他厭煩道,“早知如此,我便不帶你來了?!?/br> 這一路來,許輕音就表明了對沈初初看不慣,各種擺臉色,他們已經(jīng)忍了多時。 “楊昭,”許輕音厲聲開口,“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俊秀弟子名為楊昭,同為青霞宗中人,是除了陸霜葉和生死未卜的大師兄外,宗中年輕弟子表率之一。 “身為在場唯三的青霞宗中人,你居然,向著他們說話?”她腿上有些發(fā)軟,竟是沒站住身,往后退了幾步,她紅著眼,面上滿是不敢置信,她氣不過,嘲諷道,“莫不是也被這狐貍精迷了心智?” “你莫不是忘了,已與人定下婚約?” 楊昭臉色有些不好看,被人戳中了心事,他甩袖斥道,“許輕音!” 羞惱之下,他竟是脫口而出道,“你為何變得像個潑婦一樣!” 話音才落,他便隱隱有些后悔,他們一起被收養(yǎng),一起長大,情誼深厚,這話好像過于傷人了,但話已出口,他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沉默了片刻,許輕音才輕笑開口,“好啊,我潑婦,我是潑婦……” 她伸手,指著眾人,從頭到尾一個沒落,她一字一字道,“但也總比你們這群,偽君子好!” “我最后悔的,就是沒跟著大師兄一起走!” 此話一出,本是忿忿不平面色不善的眾弟子忽然啞了聲,他們面面相覷。 他們身遇險境,是青霞宗大師兄出手相救的,后來兩宗中人一路前行,直到……遇到了沈初初。 她自稱歸元宗劍尊首徒,與師尊失散,這才流落至此。 眾人好心,又因著她的身份,便愈發(fā)捧著她,不敢得罪。 因著她一句話,眾人只能跟著潛伏于溪旁,想趁著大能力竭搶奪異獸。 青霞宗中人本是不愿,可在她的勸說下,楊昭非要去,眾人沒法,只能跟著。 眾人來遲,撲了一場空,事情到這里,倒也算還好。 直到一場暴雨突然落下。 異獸襲擊,靈植埋伏,眾人好不容易才尋到了藏身之所,躲到山林中。 可誰知沈初初卻突然白著臉,指著青霞宗中人,說他們淋了雨,又被異獸所傷,恐是會……異化。 她說,那些發(fā)狂的異獸和靈植,都是因為這場雨。 他們沉默著,看著青霞宗中人,手上已悄然握緊了劍。 眾人已是精疲力竭,沒有精力再應(yīng)付一場異化,只能…… 對峙無果后,青霞宗大師兄只能帶著人離開此處,離開這唯一的避險之地,前往未知的深林。 他們幾個沒受傷的,被大師兄安撫著留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