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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帳篷內(nèi)。 兜帽被拉下,露出一張熟悉的冷艷面龐來。 她脫下濕答答的長袍,抖了抖雨水。 “咳咳,呸呸呸——”地上躺著的人陡然被冷雨澆醒,他一骨碌爬起來,嫌棄地抹去面上雨水,“這是哪兒?” “我不是死了嗎?” 白池動作一頓,未答話,只自顧收整長袍。 納吉跳到她身前,揮了揮手,“不會吧,我真的死了?他們果然做掉我了嗎?!?/br>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傷感,“真是的,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br> 白池動作一頓,實在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好啊你,你裝的!”納吉反應(yīng)過來,氣的調(diào)腳。 白池若無其事蹲下身,旁若無人道,“哎呀,怎么有這么笨的螞蟻?!?/br> 納吉狐疑看去。 那林地上,果然有只胖乎乎的螞蟻在枯枝前徘徊,就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納吉失望地收回目光,他果然,是被那群天殺的刀了。 “可憐我才十八,還未娶妻一朵花,”他摸了把并不存在的淚,哽咽道,“竟是連死了都不得去處,還要在這糟心處游蕩……” 白池忍不住又笑出聲,她假作感嘆,“竟被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真是……” 哭嚎一窒,納吉眼珠子一轉(zhuǎn),踱步到了她面前,企圖從她面上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白池緩緩垂眸,若無其事飲茶。 納吉不死心,二人無聲對峙了半晌,最后,他實在是沒忍住,揉了揉瞪的有些酸疼的眼。 “我……真的死了嗎?” 白池頓了頓,有些不忍心再逗弄,放下杯子欲要說穿。 帳篷陡然被掀動,一只粗糙的手伸了進(jìn)來,隨即是一張黑面。 來人笑容爽朗,開口便震耳欲聾,“大祭司,族長請您前去?!?/br> 他掃了一圈,點點納吉,似笑非笑,“還有這位,王子。” 白池已在他靠近時便戴上了兜帽,聞言,她只略略點了下頭,聲音蒼老干啞,“知道了?!?/br> “那絡(luò)加便退下了。”他欠身,左手放至胸前,行禮后退出帳篷。 納吉還沒來得及吃驚,質(zhì)問她為何作弄他。 白池便倒打一耙,“快些收拾,別讓人久等?!?/br> “我有要事與他們商量?!?/br> 納吉氣的咬咬牙,冷哼一聲,不情不愿地去收拾儀容了。 白池隱去面上笑意。 她取了塊干凈的麻布,擦去太和劍上雨水,垂眸開口,“此處是梵音古國?!?/br> “傳言中,藏在荒漠中的古老部族?!?/br> 納吉穿好靴子,抬頭好奇道,“哦?” 他本是率性之人,這氣來的快也去的快,此時見白池主動說起,便免不了好奇開口問道。 他實在是好奇,為何再醒來時,二人竟被單獨分在了個帳篷里,而且看環(huán)境還不差。 白池究竟是如何,在他被打暈這短暫的時間里,竟讓這些蠻人以禮相待,還稱上了大祭司? “我告訴他們,我是莫爾哈的大祭司,為護(hù)送王子回國而途徑此地?!?/br> 納吉面露狐疑,“可是這莫爾哈,不是我們編的嗎?” “是啊,”白池淡淡一笑,眉眼從容,“但是他們又不知道?!?/br> “就……就這么混過來了?”納吉不敢置信,他狠狠地拍了下腿,高興道,“好,好啊!” “王子?貴客?好??!就讓那打昏我的蠻人等著,等著小爺找他算賬!” 白池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你啊……” “也不知阿烏,究竟如何了……” 前些日子,阿烏嗜睡不醒,就算短暫清醒過來,立馬便會陷入長眠,但奇怪的是,每次醒來,都仿佛經(jīng)過了一次蛻變。 然后某一日再醒來時,竟變成了青年男子。 聽他所言,原來他這些時日并不是一直長睡不醒,而是在接受傳承。 原來阿烏并不是什么野貓,而是妖尊的幼子,受傷后被人丟棄,這才與白池碰上。 “阿烏阿烏!”他撓撓頭,故作傷心道,“你整天就想著那只貓?!?/br> “它還在謎泉里泡著呢,想也沒用?!币姲壮孛寄康痛?,納吉頓了頓,還是轉(zhuǎn)了話頭。 “也不知這秘境,到底在何處?!彼L嘆口氣。 白池懶得計較,思索片刻,緩緩道,“應(yīng)是此處沒錯了,我的消息,不會有假?!?/br> 她專門找人打聽過,此次秘境,名為誠犴谷,說起來玄之又玄。 此次入口,竟是分為四個。 東邊千海之町,西邊不焰湖,南邊白峰,北邊烏沙關(guān)。 個個都是亡命之地,要想從此間闖一闖,再找到入口進(jìn)秘境,更是難上加難。 實力稍微弱一些,便會將命都搭上去。 白池二人就近選擇了烏沙關(guān),有商隊帶路,這些天來,除了不時吃吃沙,再無別的傷亡。 他們跟著商隊轉(zhuǎn)了這么久,積怨已深,再加上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二人這才打算辭別,獨自尋找去路。 只是實在未料到,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烏沙關(guān)我們已探查了個遍,并無入口,這樣看來,答案只能是在梵音古國了?!?/br> 二人休整好,終于起身相攜而出。 “既如此,那便去一探究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