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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有人駕馬從城里奔來,那人一身黑色玄甲。 他拉住韁繩,馬兒長嘯一聲,那人快速翻身下馬,“大人喚翟四何事?” 薊順將他拉到一邊,細細耳語幾句,“我今日出巡……” “你要如此……” 最后,薊順拍了拍他的肩,“去吧?!?/br> “是!” 翟四撫平玄甲,面色冷凝,翻身上馬領命而去。 薊順這才徹底松下那口氣。 他快步走至二人跟前,恭敬請道,“請恩人隨我入城?!?/br> 白池略略點點頭,率先前去,晉尤沉默著跟在她身后。 幾人一路行至城門處,薊順伸手請道,“請隨我來?!?/br> “好?!鼻遒晳馈?/br> 幾個守衛(wèi)和百姓聞聲望去,頓時驚的愣在了原地。 說話的女子著一襲煙青色羅裙,衣襟袖口處繡著松竹,腰系長劍,仙姿玉貌艷絕無雙。 她身旁還站著個少年。 少年一身黑色勁裝,頭戴玉冠,行走間馬尾高高揚起,那少年面容綺麗,長身玉立。 似是察覺到眾人視線,少年抬頭瞥了一眼,眼神陰鷙,氣勢洶洶,嚇得眾人紛紛收回了目光。 白池沒注意到,她此時正蹙著眉,與薊順爭執(zhí),“你讓我們坐這個?” 她話中所指之物是一輛馬車,薊順方才叫人送來的。 馬車瞧著寬敞豪華,由四匹駿馬所拉,就是,不該是露天的。 而且,僅用一層粉色薄紗做遮擋。 “這一路走來,辛苦恩人了,”薊順笑了笑,面上有些尷尬,“這,如今只來得及尋到這輛了……” 他心下暗自惱怒,到底是哪個不省心的,竟把這種花里胡哨的馬車拉來,恩人若是不喜怎么辦。 “四方城有些大,”薊順干笑了聲,“若是靠走路,需要走一日才到的了太守府?!?/br> 一日?白池動作一頓,竟有些訝異。 薊順又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白池的配劍,“這,城中多是凡人,因此,不允許御劍飛行?!?/br> 一刻鐘后。 白池與晉尤二人端坐在肖似游街花車的“馬車”上,面上有些無奈。 實在是,城中人太過熱情了,竟還有小孩子好奇追著“馬車”看。 薊順一邊小聲驅(qū)趕,一邊打著哈哈安撫道,“恩人勿怪,城中幼童頑劣?!?/br> 白池閉目不看眾人好奇的目光,沉聲道,“那我來騎馬,你坐馬車,” “這……使不得啊恩人!”薊順干笑了聲。 白池轉(zhuǎn)過頭不看他,她也是上了馬車后才發(fā)現(xiàn),薊順居然是騎馬。 當時她便愣了,問時他卻道,“您也沒問我呀?!?/br> 是這么個理兒,但是好端端聽著百姓們議論,小孩子們追趕,沒來由的心底憋悶罷了。 晉尤懶洋洋地靠在車身上看她,面上無甚情緒,眼中卻是眸光流轉(zhuǎn)。 四方城處于幾國交界處,又是個方圓百里唯一一個城池,百姓修士皆從此過,倒是熱鬧的很。 白池頓了頓,不顧身后人的灼熱目光,掀開薄紗看去。 街道寬闊,簇擁著潮水般的人群,各式樣的馬車隨著人群緩行,兩側(cè)商鋪拔地而起,鱗次櫛比,檐牙高啄。 陳舊的酒幡、旗幟被夕暉染成金紅色,風一卷,并歸鳥齊飛,小販的吆喝聲渺遠悠長,像奇異的咒語似的,為繁華熱鬧的四方城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馬車行至府邸門口,門童夠頭一看,頓時喜不自勝。 “是大人,大人回來了!” 薊順下了馬,看了眼牌匾上寫著的城主府三個字,面上卻有些難看。 晉尤撩開薄紗,長靴便落了地,他回頭,“馬車有些高,我扶jiejie?!?/br> 白池搖搖頭,避開他伸來的手,提起裙角,施施然下了馬車。 晉尤眸色一沉。 “恩人,”薊順小聲喚道,轉(zhuǎn)過頭時卻發(fā)現(xiàn)二人之間又有些不對,有些無奈,但還是繼續(xù)開口,“這是我的義子,他會帶恩人前去客房?!?/br> 一個穿著藍色短打,曬得有些黑的男子抱拳躬身,“在下薊橋?!?/br> “請大人們隨我前去?!?/br> 白池看了眼薊順,見他面色有些沉,看著大門處的目光不善,這便知,他是有些事要處理了。 她心下一轉(zhuǎn),點點頭,“勞煩帶路?!?/br> “這……”薊似是有些受寵若驚,他小心地看了眼二人,“大人言重了?!?/br> “請?!?/br> 府中亭臺樓閣數(shù)不勝數(shù),走過長廊,有一方池,雖是早春,但池上已然亭亭玉立上了幾朵蓮花。 白池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薊橋連忙解釋道,“此池蓮花常開不敗,只因這種子,是大人的友人所贈?!?/br> 常開不敗的蓮花…… 白池收回目光,“你家大人的友人……可是蓬萊仙山之人?” “……大人怎么知道?”薊橋有些吃驚,下意識問出了口。 他義父本是一介凡人,要不是因著那場意外,怎會與蓬萊仙長有所交集,還成了好友? 哎,到底是福禍相依啊。 薊橋有些疑惑,這事兒他和義父誰都沒有說出過,怎么這位大人卻是…… 白池拂去裙上褶皺,垂眸說道,“我年少時父親曾帶我去過蓬萊,求到了一叢紫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