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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嶼沒有注意她的小動作,只是近一步逼近瓊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繾綣,低下頭便要吻向淡粉色的櫻唇,然而瓊瑰猛地將頭偏開,這個吻最終落空。 唇尖擦著少女臉頰而過,最終頓在柔軟的耳垂旁。 聞著淺淡幽甜的香氣,林嶼的心一點點沉到深處。 賢音公主說的或許是真的。 懷里這個人······可能是任何什么,但絕不可能是陸斯玉。 “我要走了。” 敏感的耳垂被呼出的氣息一燙,瓊瑰一個激靈便要掙扎,然而一直控制她下頜和脖頸的手忽然松開,順勢移向后背,將她摟的非常緊。 林嶼的嗓音莫名有些嘶啞,瓊瑰看不見他的表情,卻有種他好像已經(jīng)絕望到放棄的感覺,他的聲音極少這樣溫柔,沒有暴戾,只有舍不得。 “走之前,忽然很想見你一面?!?/br> “我知道你不是她,”不待瓊瑰回答,他忽然低而短促地笑了一聲,“也一點都不在乎我?!?/br> 林家一敗,他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不會經(jīng)營沒有權(quán)勢,空有抱負從未實干。 離了林家,他竟找不到可以立足之地。 一無所有時,那個時常追著他跑的姑娘反而更頻繁的出現(xiàn)在腦海里。 其實也不止那個一直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樣子,更多時候,他會回味的,是被自己氣的厲害,想辯駁卻不敢辯駁的陸斯玉。 “以后——” 正說著話的林嶼突然一聲悶哼,抱著瓊瑰的手無力垂下,腦袋重重壓在她肩頭。 瓊瑰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林嶼便被人從推開,一個聽起來奶聲奶氣的孩子音一本正經(jīng)道:“陸小姐,你別怕,沒事了?!?/br> 順聲音低頭看去,瓊瑰才發(fā)現(xiàn)身邊站了個個頭不高的小孩子,雖然年歲不大,身上的官服卻合身的很,顯然是特意裁制的。 他的腰間還懸著一塊明黃令牌,一看便是宮中的東西。 這樣一想,瓊瑰又覺得心內(nèi)一暖。 進了這個世界以后,她好像就成了事故體質(zhì),然而總有那么一個人在,每次遇到危險時,都會以一種保護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她身邊。 “陸小姐,您笑起來真好看,怪不得皇上喜歡您?!?/br> 瓊瑰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笑,她搖搖頭,沒太在意,一心去扶謝宛寧,突然聽到窗框發(fā)出吱呀聲,木岫矯健的身影從外面翻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到謝宛寧側(cè)躺在地上,立即掃視了屋里一圈,發(fā)現(xiàn)瓊瑰就在她身旁,只是嬌小的身影被松木立柜的陰影擋住了大半,不易看出,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嗎?陸小姐你——葛羅?”木岫繞開高幾往瓊瑰那邊走,沒兩步便與穿官服的小孩碰上。 葛羅一看是木岫,也不敢瞎說話了,十分老實地行了個禮然后道:“木岫哥哥,我是追著林嶼來的?!?/br> 木岫點點頭了然,見瓊瑰好似沒受傷,便繞過林嶼這個私人話題道:“陸小姐猜的對,這伙人的確和‘流民’有關(guān)。府衙的人來得太晚,帶頭的幾個全都自盡了。這事屬下要馬上回宮稟告主子,您——” 木岫說到這里十分遲疑,顯然在保護瓊瑰和延誤上報之間兩難。 然而他沒有猶豫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鑼鼓喧天。 就像約好了一樣,窗戶上再次翻上來一個身影,是木蕭。 葛羅看到他便哼了一聲。 木蕭走過去揉了一把他的頭,隨后站定在瓊瑰面前,直接行了跪拜禮:“屬下奉皇命迎皇后娘娘進宮?!?/br> 瓊瑰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現(xiàn)在?” 木蕭點點頭,木著臉地重復了一遍:“請皇后即刻跟隨屬下進宮,皇上在等您?!?/br> “等我······”瓊瑰微微一窘,秦歲晏表現(xiàn)的很迫不急待想娶她一樣,實際上她很明白,他們之間遠沒到這個地步。 “是的?!蹦臼捲俅慰隙?。 雖然知道沒這么夸張但是······從旁人的嘴里當眾聽到這些話,心情很難不好啊。 瓊瑰低頭微微笑了笑,耳畔有些發(fā)燒。 好在木蕭很自然,一點也沒有吃瓜的想法。 說罷,他便去打開了房門,杏葉和小燕兒在外面守了很久,這才得以進來。 謝宛寧依舊昏迷不醒,瓊瑰最終決定帶她一起入宮去。 除了木蕭帶來的一批禁衛(wèi),護送她們的還有葛羅。 至于木蕭自己,很神秘地背起林嶼便離開了,也沒和瓊瑰說去向。 已是黃昏時刻,一群人簇擁著轎攆,向皇城方向行去,斜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 ****** 一陣刺骨的涼意鋪面而來,像針扎在臉上一般,林嶼難受至極,睜開仿佛沉重的眼皮,入眼卻是一片漆黑。 好一會兒,漸漸適應了黑暗,他才看清遠處的角落里其實亮著一根蠟燭。 并沒有人說話,四下一片寂靜,連蠟燭的火光都安靜著,并不跳動。 “阿晏,你動作真快?!绷謳Z忽然咧開嘴笑了。 他跳下床,在幽暗中四處摸索,企圖能抓到個人,可是拳拳落空,“我曾經(jīng)把你當最好的兄弟,可是你,明知陸斯玉是我的未婚妻,明知我阿姐是皇后,你仍舊搶走了陸斯玉,搶走了我林家的一切,你這么做,對得起我嗎?” 沒有人回答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