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子,懂不懂什么叫男女大防? 他一直不錯眼地盯著瓊瑰,謝宛寧那么個活生生的人,卻被他當成了空氣直接忽略。 林嶼剛要沖上去將人截住,沒想到瓊瑰走到橋頭便停住了腳步,轉(zhuǎn)身叫自己的侍女過去。 瓊瑰似有所察般向他鎖在的方向投來了目光,林嶼心中一驚,身形一閃便躲在附近山石后面,透過間隙看著瓊瑰。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林嶼脫口而出:“我才沒有跟蹤你!” 話音剛落,他才意識到來人根本不可能是陸斯玉,她還在橋邊和謝侯家的小姐玩的開心,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是他自己做賊心虛罷了。 林嶼暗罵了一聲真蠢,隨后轉(zhuǎn)過身,見來人是秦歲晏,一下子安定不少。 秦歲晏似笑非笑道:“你在跟蹤陸斯玉?” “胡說!”林嶼臉上一紅,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定,“我怎么會跟蹤她!我巴不得離她越遠越好!” “是嗎?”秦歲晏撥開他,自己站到假山前,縫隙外、視野中心赫然是兩個年輕的女孩。 他不緊不慢道:“從這里看出去——” 林嶼感覺頭腦一轟,猛地撲上去要跟秦歲晏拼命,“你不說話咱們還是好兄弟!” 秦歲晏懶洋洋地抬抬手就將林嶼格擋開,卻也沒有繼續(xù)逗林嶼。 他又看了一眼瓊瑰,身穿湖藍色湘妃裙的少女站在橋頭移栽來的百年梨樹下,手中正攀著一枝枝葉嫩綠開的正好的梨花,朝身邊人說著什么,滿樹青白梨花在她的淺淺一笑下,都失去了顏色。 秦歲晏視線從她胸前佩戴的玉牌前再次劃過,垂下眸子,心中微微一動。 那塊玉牌他絕沒有可能認錯,像極了夢中見過的那塊。 小時候的夢他本來已經(jīng)很久沒做過,最近不知為何,又開始在深夜陷入其中,只是這些夢不同于以往,竟多了一個戴玉牌的少女。 夢里他明明記得對方的樣子,醒來卻只余一片模糊,唯有一個對方戴著模樣奇特玉牌的印象。 “阿晏,你不在席上吃酒,怎么反倒來了這里?!濒[了一陣,林嶼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你是專程過來看我和陸斯玉的好戲?” 秦歲晏睨了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道:“是你來了太久沒有回去,幾位皇子便讓我過來看看?!?/br> “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會少一塊rou!”林嶼想起那幾個皇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身為皇子,整日里只知如長舌婦人般東家長西家短地議論著,正事一件都干不了?!?/br> 幾位皇子活得如蠹蟲一般,倒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只是最近皇帝對皇后入宮幾年還只誕下一位公主似乎有些不滿,越來越偏愛先皇后留下的這幾個子嗣。 雖不給他們正事,錢與地倒是越給越多,若不是有太上皇壓著,林嶼覺得皇帝說不定會起了動國庫的心思。 秦歲晏望著一臉厭煩的林嶼,沒接他的話,而是不動聲色將話題引走,“剛剛大皇子手下的人還說了一件事?!?/br> 林嶼果然好奇道:“何事?他又在宮里惹了什么亂子?是要選妃還是要銀錢?” “都不是?!鼻貧q晏望著好友:“陸司霆一早便去面見了太上皇,太上皇應(yīng)允了你和陸斯玉的婚事,連婚期的定好了?!?/br> “什么?!”林嶼心臟猛跳,感覺全身血都涌到了頭頂,他不可置信地望著秦歲晏,“你再說一遍?” “——但因皇上執(zhí)意反對而作罷?!鼻貧q晏饒有興致地看了林嶼一會兒,見他急了,才緩緩說完。 林嶼松了一口氣,心里沒來由一空,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好一會兒才道:“你這人說話大喘氣,你不累么?” “你也沒有太開心?!鼻貧q晏淡定地打量他,深邃的眼睛似乎要看盡林嶼心里。 “我······”林嶼一時窒住,我了半天沒有說出完整的話來。 “承認吧。” “承認什么?”林嶼奇了。 “你對陸小姐有意?!鼻貧q晏緩緩將人拉到自己占的位置,引著林嶼看遠處橋邊的女子。 林嶼忽然一把掙開他,似乎真的生氣了?!扒貧q晏,你鬧夠了沒有?說了我不喜歡、我煩——” “閉嘴?!鼻貧q晏忽然打斷了他,目光轉(zhuǎn)向他身后轉(zhuǎn)出去,他沒看多久,很快就往假山外走去。 林嶼到底還是好奇發(fā)生了什么,便只好跟上秦歲晏。 等繞出假山,林嶼才看到,橋頭不知何時已經(jīng)聚了一群人,男女都有,只是男賓只有兩人,女賓卻有四五個人。 人群涇渭分明地分成兩堆,陸斯玉和謝宛寧不出意外地又成了大部分人的對立面。 林嶼又莫名心煩起來。 不知為什么,雖然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心中已經(jīng)在想著等會兒陸斯玉若是扯上自己該怎么辦。 還不待他們走近現(xiàn)身,就聽到有人質(zhì)問陸斯玉道:“到處尋不到meimei,原來竟是在這偏僻之處私會男子呢。真是不知羞恥?!?/br> “哼?!绷謳Z握緊了拳頭,暗暗覺得這話聽起來如針扎般刺耳?!鞍㈥?,說話那個是誰?你視力好些,我有些看不太清?!?/br> “是么。能萬軍中百步穿楊取敵首的人視力竟不如我一介文人?!鼻貧q晏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林嶼的謊話,“我看你不是看不清,是除了陸斯玉以外沒怎么認識其他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