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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證質(zhì)量,她還想到一個小招數(shù)——哪條袖子是哪個繡娘縫的,哪朵花是哪個繡娘繡的,都做個記號,若做得出挑,向客人介紹的時候還會特意提一下繡娘的名字。 不得不說,這可比漲工錢有用多了,繡娘們?yōu)榱俗约旱氖炙嚭兔?,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誰都不會敷衍了事。 尊重自己手藝,認真對待工作,錢自然而然也就來了。 瞧著昔日的同伴一袋接一袋的銅錢往家拎,那些沒抵住試探中途離開的繡娘們看紅了眼。有人厚著臉皮找到盧氏,想著重回作坊,盧氏一口回絕了。 那些人啊,悔得腸子都青了,卻不敢得罪盧氏,更不敢找林悠然的麻煩。 林悠然開心地數(shù)錢。 趙惟謹在旁邊冒酸水:“我說呢,怎么旁人的鴨鴨衣都繡著花兒朵兒,到了我這就又丑又禿,原來是因為我沒給錢?!?/br> 林悠然白了他一眼,說:“我倒是想給你繡上花兒朵兒,你敢穿嗎?” “你都沒繡怎么就知道我不敢?” “成,我現(xiàn)在就繡,看你敢不敢穿出門!” 林悠然毫不見外地把他身上的羽絨小馬甲扒下來,當(dāng)晚就二次加工了一下。 不是繡花,而是加了一層藏青色的緞面,對襟處綴了幾個祥云圖樣的盤扣,領(lǐng)口和袖口加了一圈淺灰色的兔毛,平平無奇的小馬甲頓時高大上起來。 這下不必藏在罩衣里穿了,大可以套在外面,貴氣又保暖。 趙惟謹試穿的時候,壓下上揚的嘴角,哼道:“我給你的兔皮,就是讓你這么用的?” 林悠然幫他系好扣子,笑道:“給阿娘和二丫一人做了一件裘衣,這是剩下的邊角料。” “你自己的呢?”原本,那些上等皮料是趙惟謹特意去東京挑選,給林悠然做大氅的。 “我日日干活,不冷?!?/br> “冷不冷,不是你說了算的?!壁w惟謹拿過衣架上那件自己的大氅,兜頭圍在林悠然身上,“既然瞧不上兔皮,就把這件給你吧!” 林悠然摸著熟悉的狐領(lǐng),猛然驚覺,這是救命恩人當(dāng)初搭在她身上的那件,孝章皇后親手縫的! 她深知這件大氅對趙惟謹?shù)囊饬x,下意識就要拒絕:“不成——” 然而,還沒說完就被趙惟謹捂住了嘴。 “三番兩次被拒絕,我不要面子的嗎?”趙惟謹一臉跋扈,濃黑的眼底卻藏著隱隱的期盼。 林悠然到底心軟了,指尖抓著領(lǐng)口,不知說什么好。 趙惟謹唇角勾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手伸到她的鎖骨處,熟練地系上那個鑲著紅寶石的金扣。 “晚飯吃骨渣丸子,你親手做的?!?/br> “好?!?/br> 林悠然輕輕點頭,汩汩甜意如泉眼般噴涌而出。 *** 二次加工的小馬甲趙惟謹很是喜歡,還讓林悠然多做了兩件,一個男款一個女款。 林悠然想著他或許是打算送人,于是特意選了幾個華貴大氣的圖樣,緞面和內(nèi)襯也是挑得最好的料子。 趙惟謹連夜讓人送去了東京。 差役騎著快馬融入夜色中。 趙惟謹站在鐘樓上,望著豆腐坊的方向,眼中溫情乍現(xiàn),“小丫頭,接下來就看你有沒有這個運氣了?!?/br> 林悠然運氣向來好。 不出兩日,剛從東京過完臘八節(jié)的趙蘭蕙就來到食肆,跟林悠然報告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你是沒瞧見,當(dāng)時有多長臉!二jiejie前腳說完咱們這邊新出的羽絨衣鉆毛又發(fā)臭,官家和皇后娘娘就穿著你做的衣裳出席了宮宴!” 穩(wěn)重如趙蘭蕙,也禁不住眉飛色舞,“我當(dāng)時站得遠,瞧得不大真切,只聽前面的長輩們說,那衣裳既氣派又不顯俗氣,皇后娘娘很是喜歡,接連夸了好幾句!” 林悠然難掩驚訝,轉(zhuǎn)頭看向趙惟謹,問:“那兩件馬甲你是送給官家和皇后的?” 趙惟謹煮著茶,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林悠然瞬間激動道:“你怎么不提前說一聲,萬一犯了什么忌諱,我頭都要掉了!” 趙惟謹輕笑一聲,敲敲她腦門,說:“這不待好好的,掉不了。” “那可是官家和皇后!你好歹提醒一句,我也好好設(shè)計設(shè)計。”林悠然強迫癥發(fā)作,努力回想著有沒有哪里做得不夠好。 趙惟謹溫聲安撫:“已經(jīng)夠好了。官家自入了冬身子就不大好,棉衣不夠暖和,皮裘又嫌累贅,恰好你那件羽絨馬甲輕便又保暖,官家很是滿意?!?/br> “這不代表你就能先斬后奏?!绷钟迫粨屪吡怂麆倓倹_好的茶,一口喝干。 趙惟謹縱容地笑著,塞給她一塊從東京帶回來的棗泥糕,說:“現(xiàn)在不如想想,如何應(yīng)對東京來的大筆訂單?!?/br> 林悠然聞言,這才意識到趙惟謹?shù)恼鎸嵰鈭D—— 他是為了幫她打廣告! 代言人是全大宋最尊貴的兩個! 林悠然整個人都飄起來了。 她還是個資產(chǎn)過億的女霸總的時候,都沒敢想過能請到這種重量級的代言人!代言費只是兩件微不足道的小馬甲! 她心情復(fù)雜地望著趙惟謹,喃喃道:“我該怎么感謝你?” 趙惟謹毫不猶豫地說:“以身相許吧!” “別亂開玩笑。”林悠然飛快地瞄了趙蘭蕙一眼,臉色有些不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