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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有點翻舊賬的意思了。 林悠然不想繼續(xù)這個不愉快的話題,玩笑道:“怎么,若配得上我,你難不成還想改嫁?” 趙蘭蕙撲哧一笑,重新展露笑顏,“悠然放心,我已知曉你的意思,必不會做多余的事?!?/br> 林悠然自是感激,同時,也稍稍理解了趙蘭蕙。 她在娘家時頂著皇室遠親的名頭,族中沒有多少資財,卻要處處撐起皇親的體面,男丁被逼著光宗耀祖,女兒一律用來資源置換。嫁入劉家后,又是五世同堂,一大家子媳婦小姑,若沒有幾分心機早被人啃得渣都不剩了。 想通了這一點,林悠然對趙蘭蕙先前的利用反倒沒那么在意了。她沖趙蘭蕙笑笑,少了一些客套,多了幾分熟稔。 “蕙娘,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改日帶著妮妮到食肆,我定好好給你擺上一桌?!?/br> 趙蘭蕙頓時喜笑顏開。 宴席開始,林悠然陪同老壽星坐在主席,柳福娘等七人各自分散在不同等級的席面——這里的“等級”不是按照賓客的身份劃分的,指的是按照遠近親疏安置在不同的地方。 比如,老壽星這一桌坐的大抵是上了年紀的長輩,需要特別照顧,算是一等席面。 其余幾間屋子里是外姓親戚,比如老壽星的娘家人,劉家四代媳婦的娘家至親,以及出嫁女兒的婆家姑爺、公婆等,歸為“親家”一類,須得顧及體面多多關照,因此算作二等席面。 再有就是屋里放不下,擺在院中的酒席,坐的都是姓劉的自家人,吃喝隨意,沒人見外,權當三等席面。 雖說席面分為三等,河沿兒食肆向來一視同仁,頂多按照客人的喜好和忌口稍作調整。比如,男席那邊素菜量小,下酒菜多一些;女客桌上沒有酒,便多加了一例甜湯。 今日過來,林悠然特意把食肆眾人安排到不同的席面,就是想看看蔣廚子如何處理。 只是,她還沒抓住對方的把柄,倒先被認出來了。 說來也巧,給主桌這邊上菜的剛好是趙氏——就是林悠然先前的“二嬸”,被休回家的那位。 趙氏本就恨毒了林悠然,在這里見到她,長了個心眼,匆匆報給蔣廚子。 放在從前,她絕對會當場冷嘲熱諷,甚至大鬧一場。然而,自從被休回家,趙氏吃夠了苦頭,再也不敢像從前那般跋扈了。 沒想到,蔣廚子聽說林悠然來了,不僅不心虛,還想著借此機會徹底擊垮河沿兒食肆,讓東安村流水席一家獨大。 作者有話說: 謝謝【洛菱】【酒野生】兩位寶寶的好多、好多、好多個霸王票??! 太破費了,不要再扔了?。。∵^完年作者菌會多更感謝噠!鞠躬! 第46章 大獲全勝 林悠然顧及到劉家的顏面, 沒想在宴席上做手腳,沒想到蔣廚子卻上趕著找茬。 那是一個黑瘦的中年男人,一雙細長的眼閃著精明的光, 瞧著笑瞇瞇的,實際話里句句帶刺。 “聽聞林小娘子到場, 某特來拜會?!?/br> “久違了。”比演技林悠然從沒輸過, 對方?jīng)_她假笑,她能笑得更假。 蔣廚子繼續(xù)出招:“早想著上門拜會,只是近來接到的席面一樁連著一樁, 實在抽不出功夫。說起來, 怎的林小娘子這般清閑?河沿兒食肆沒有接到生意嗎?” 趙氏在一旁配合道:“東家有所不知,如今河沿兒食肆今非昔比, 再沒人敢找他們做流水席了, 不然再把賣鹽的打死了可怎么辦?” “把賣鹽的打死”是本地的一句俗語, 指的是鹽放得太多, 飯菜難以下咽。這是趙氏在用松鼠鱖魚的事笑話林悠然呢! 林悠然淡淡一笑, 不急不慌道:“人有失手, 馬有失蹄, 這才是世間常理。我倒納悶, 蔣師傅一沒磕頭拜師,二沒入我門下, 是如何學會這桌席面的?” 此話一出,賓客們這才恍然大悟, 可不是么, 這桌席面分明和上次滿月宴的菜色一模一樣!林悠然若不說, 他們還以為依舊是河沿兒食肆做的呢! 老壽星頓時不樂意了, 把筷子一放, 數(shù)落道:“我說呢,這席面吃著和上次味兒不一樣,還以為是林小丫頭那幾個姐妹功夫不到家。” 旁邊有人附和:“我也覺得這套扣碗口味與上次相差許多,方才瞧著林小娘子在場,還不好意思說呢!” 林悠然笑盈盈道:“既是不滿,理應說的,不然我怎么開口解釋?諸位有所不知,這八大碗瞧著簡單,實際藏著諸多巧思,旁人就算模仿也只能仿個皮毛,學不到精髓?!?/br> 眾人一聽,頓時明白了。 “原來是蔣廚子偷師來的!” “如今瞧著,偷都沒偷全?!?/br> 蔣廚子頓時白了臉。 實際上,這桌席面并不差,若是沒嘗過林悠然的手藝也會覺得他做得不錯。只是,今日活該他翻車,遇上的客人都是吃過滿月宴的,對上次的味道記憶猶新,這才一口就嘗出了差異。 這還不算完。 崔娘子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當即從旁邊的屋子沖過來,端著倆扣碗,不管不顧地嚷嚷起來。 “我算知道姓蔣的為何敢把價錢定得這么低了,二等席面上這些扣碗都是用淀粉代替的精rou,只因加了豬油,吃起來顯得肥膩,口感卻差了老遠!” 林悠然當即嘗了一口,確實如她所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