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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許予從家出發(fā),杭安安和管芝從學校走,還有邢亦書他們,大家約好了集合地點。 許予差不多是踩點到的,她在微信上問杭安安她們到哪了,杭安安說馬上。 下車后,許予一眼看到程嶼。 這條路相對僻靜,周圍挨著公家單位,到了晚上車流和行人都不多,顯出空曠。 程嶼正背靠在一輛白色商務車前,他雙手抱臂,重心都在后腰上,兩腿呈微微傾斜的角度,修長筆直。他平視馬路對面,不知在望什么,又或者只是一個隨意放空的姿態(tài)。 從側(cè)面看去,街邊的光零碎地落在程嶼身上,將他的眉骨和喉結(jié)處襯得清晰,卻看不真切他的眼眸。 其他人都還沒來。 許予有點緊張,他們半個多月沒見過面,以及這段時間他有意的避而不見,都讓許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程嶼。 她放慢腳步,躊躇地向前靠近,心里思忖著怎么打招呼。 這時候,程嶼轉(zhuǎn)過頭,看到許予。 他放下雙臂,身體站直,收斂起剛剛的閑散。這一刻鐘,程嶼也有些緊張,他抬腕看了眼時間,開口道:“他們應該快到了?!?/br> 許予忙點頭附和:“嗯,我舍友說馬上到。” “嗯。” 他們一人站在車頭,一人站在車尾,朝周圍打量,看看其他人來了沒有。 太靜了,街也靜,人也靜。 許予手里抱著羽絨服,看見程嶼只穿了件單薄的格子襯衫,她忍不住問:“學長,山上冷,你帶厚衣服了嗎?” “帶了,在車里?!?/br> “哦?!?/br> 他們繼續(xù)沉默地等待,許予在微信上催促杭安安和管芝,她們只是不住地說“快到了,再等等”。 晚上九點四十五分,程嶼忍不住給邢亦書打了個電話,對面沒接通,打孟哲的也是一樣。 程嶼猶豫了一下,撥通秦珂的號碼,這次通了。 秦珂接起,懶懶的語調(diào):“有事?” “你們到哪了?”程嶼直接問。 “不告你,反正你找不到我們。”秦珂特欠揍地說道。 程嶼立即有種不妙的預感,問秦珂:“你什么意思?” “幫你制造機會唄,人許予是想和你去看日出,我們就不湊熱鬧了。”秦珂笑了幾聲,“你別辜負人家女孩的心意?!?/br> “你們……”程嶼沒料到自己突然被擺一道,正要發(fā)作,對面掛斷了電話。 程嶼看著手機,感到惱火,又不知道該如何發(fā)泄。 許予剛想問他怎么了,自己的手機上就收到幾條消息。 杭安安:【予予,我倆不去了,祝你跟程嶼二人玩得愉快!】杭安安:【這一定會是你此生最難忘的日出!】秦珂:【兄弟就能幫到你這里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壳冂妫骸静挥弥x?!?/br> 許予終于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慌了,趕忙撥通杭安安和管芝的號碼,兩人就像是商量好一樣,誰都不接電話。 “邢亦書他們幾個不過來了?!背處Z告訴她。 “我的兩個朋友也不來了。”許予的聲音極低。 她滿心期待的日出,看來要泡湯了。 果然,沉靜了一分鐘之后,程嶼的聲音冷然響起:“上車吧?!?/br> 許予感覺到他情緒不好,沒說什么,坐進副駕駛位,默認讓程嶼送她回家。 與此同時,山體的某間男生宿舍里爆發(fā)出一陣狂笑。 “我從來不敢這么算計嶼哥,太刺激了!”孟哲笑到捶床板。 “我已經(jīng)做好要被嶼哥罵的心理準備了。”邢亦書也笑得不能自已,指了指秦珂,“虧你想得出來!” 秦珂正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悠哉恣意:“對付程嶼這種人,就得使點手段?!?/br> 說完他又罵了句臟話:“我可是做了大犧牲的,為了要許予她們宿舍女生的聯(lián)系方式,我被前女友數(shù)落了半天?!?/br> 管芝和杭安安都把所有東西準備好后,突然接到秦珂的電話。管芝對秦珂之前的“渣男行徑”記憶猶新,但在撮合許予和程嶼這件事上,她與秦珂達成一致態(tài)度。 杭安安告訴許予說快到了,都是騙人的鬼話,為了先穩(wěn)住許予。 孟哲不放心:“你們說,程嶼會不會不去了?” 邢亦書覺得很有可能。 “放心,不可能?!鼻冂婧V定,他知道程嶼有多喜歡許予。 所以不會讓她失望。 “秦珂,你到底是怎么看出程嶼喜歡許予的?”邢亦書百思不得其解。 “等你談過十幾段戀愛,你自然就開竅了。”秦珂自豪,他停了下,又說道,“我還看得出,你也喜歡許予?!?/br> 被拆穿了心事,邢亦書的神色浮上不自然,強行狡辯:“我那就是好感……” “拉倒吧你。”秦珂不信。 “嗐,我不想著慢慢來嘛,而且許予明顯只把我當朋友?!彼孕弦鄷恢睕]表白,他想得開,“許予要是能和嶼哥成了,我肯定是高興祝福的?!?/br> 孟哲贊同:“是啊,感覺嶼哥和許予在一起的話,他會變開心吧?” 秦珂用手指敲打桌面,漫不經(jīng)心道:“就看這木頭開不開竅了。” “秦珂,你不是討厭程嶼嗎?怎么還幫他?”孟哲奇怪。 秦珂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慵懶地回答:“可能因為我這人是菩薩心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