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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在你眼里也是這種人吧。”他突然低聲嘀咕了一句。 “什么?” 韓子君撐起手臂,眼睛紅紅地看著她:“我們剛認識你就排斥我,嫌棄我,對我有莫名其妙的敵意。我從來沒坑過你害過你,你也總是說我很陰險,什么原因呢?” 辛星淺吸一口氣:“呃……” 他看起來快要哭了:“是因為我身上流著傅淵庭的血,所以你的第六感,你分辨人渣的能力就提醒你了?卑鄙男人的兒子也自帶卑鄙基因對嗎?” “誒,不是,我這個人戒心一向很強,你老想親近我,我就警惕了點。跟基因沒關系,歹竹也會出好筍,你看傅景陽……” 不提傅景陽還好,一提韓子君仿佛遭受重創(chuàng),翻身頹然躺下,喃喃道:“傅景陽不止是那兩個人的孩子,也是傅家被寄予厚望的下一代,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有外力幫助他塑造三觀。不像我,改不了卑劣基因,全憑天性行事。所以你當初的預感很正確,我確實挺陰險的,你那天在醫(yī)院還說我陰險狡詐呢……” 辛星沒想到掃個墓把他弄得這么愁緒萬千,傅淵庭又干什么人神共憤的事了? 他陰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能意識到就是好事嘛,意識到才能控制。只要不違法犯罪,不傷害無辜,陰險運用得當,也可以換種說法叫機智。 辛星沒有說道理來安慰他,基因這東西沒法改,他現在陷入自我厭棄的情緒不能自拔,當務之急是要把他從這種情緒中拽出來。 于是她鉆進了被子,脫掉套頭衫,“別在那兒沒事找事了,去洗澡?!?/br> “不想洗?!?/br> 辛星又脫了一件,扔到韓子君臉上:“快去?!?/br> “不想洗啊現在?!彼洁洁爨彀抢履羌е匆乱合銡獾男|西,舉起來看了看,倏地偏過頭看她。 辛星平直的裸肩露在被外,鎖骨分明:“那我睡了?!?/br> “別!我洗!”韓子君像打了雞血似地一躍而起,人還沒繞過床尾,西裝已甩出老遠,皮帶都解開了,不知他怎么做到的…… 第一百零五章 幸福開了頭 辛星的生物鐘再一次被打亂…… 辛星的生物鐘再一次被打亂, 五點二十未能準時喚醒她,一個漫長的迷夢還沒有做到盡頭。 她夢見自己被吊在高高的鐵塔之上,旁邊飄蕩著幾具風干尸體, 白日烈陽炙烤,夜晚寒風剮骨,身體里的水分幾乎被抽干,每一次呼吸都如遭酷刑?;杌璩脸林? 舌尖傳來甘甜滋味,口腔濕潤, 喉間生津, 仿佛有人給她喂了一口無污染的清水; 她夢見自己駕駛裝滿武器的直升機歪歪斜斜升上天空, 放肆大笑,迎著夕陽飛向遠方。然樂極生悲,在無人踏足的死亡藤蔓區(qū)墜機。夾在殘破機艙內意識模糊, 無法動彈之際,皮膚上傳來溫柔觸感,心臟酥麻,疼痛消失,仿佛有一雙帶著魔力的手正在幫她療愈全身每處傷口; 她夢見自己又餓又累,拖著疲憊身軀在水泥叢林中尋覓物資, 于廢墟轉角遭遇變異狼群。殷紅的眼睛透射貪婪,鋼針般的毛發(fā)興奮豎起。撲來,殺!血rou渣滓濺滿頭臉身,眼前一片血色,不知殺了幾只,她脫力倒地。濕熱的舌頭在她額頭臉頰,鼻尖嘴唇上舔舐著, 變異狼在找下口的地方了,可她已沒有力氣反擊,就要被吃掉了。 辛星勉力睜開眼,果然看見一只狼偎在她臉前。只是這狼毛發(fā)不似鋼針,軟軟的,神情也不猙獰,柔柔的,閉著眼睛專心致志啄著舔著,乖巧的樣子像個依戀主人的家養(yǎng)小奶狗。 “貓科動物舌頭上有倒刺,犬科沒有,幸好你是犬科?!?/br> 那來回移動的嘴唇一頓,波光瀲滟的眸子慢慢睜開,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又在她唇角印下一吻,聲如撒嬌呢喃:“胡說什么呢,我以為你醒來第一句話會說愛我?!?/br> “夢見差點被狼吃了,愛不起來?!?/br> 他的笑容燦如朝陽:“你就是被吃了呀,不過我不是狼,是老虎,正宗貓科,我的倒刺厲不厲害?” 從昨天晚上起,無論說什么他都能跟“厲不厲害”扯上邊,問了好幾遍。辛星一開始很誠實地回答不知道,他就生氣了,掐著她的腰質問,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必須知道!辛星說至少你得告訴我厲害的標準是什么,我才能判斷吧。 然后兩人蒙著被子共同欣賞了一段教學視頻,辛星心里有了數,第二次問時她依然誠實回答,還行。 結果他又生氣了,披了個毛毯出去抽了兩支煙,回來搖醒已經淺眠的她,說,掐表!手機計時給我開起來,掐表! 辛星無語,要不要這么有好勝心,你一個初學者跟人家能拍視頻教學的老師比什么呢? 她太困了,來姨媽都不酸疼的小肚子開始酸疼了,實在無法打滿三局了,只好順著他說厲害厲害,有比賽的話,金腰帶非你莫屬。 但是再不讓她睡覺,她就要撕裂他的金腰帶了。 他回答了什么?辛星恍惚記起,好像是:你睡你的。 她慵懶地挺了挺腰,順手在他光滑的背上摸了一把:“你是又沒睡啊,還是剛醒?幾點了?” “沒睡,我揚眉吐氣一雪前恥的紀念日,睡不著,也舍不得睡?!?/br> 辛星由衷地贊揚道:“沒想到在這方面,你體力比我好?!?/br> 隨后,整個辛家都回蕩起了他狂妄的笑聲,回蕩了一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