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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君心頭一跳,觀察著她的表情:“你知道?所以你不喜歡?” “不喜歡?!?/br> “是不喜歡花,還是不喜歡我送的花?” “都不喜歡?!?/br> 韓子君笑容淡了,唇角僵硬地咧了咧:“我把它放到后面,你上車吧?!?/br> 格森訓練基地在京郊,離酒店很遠,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兩人都沒怎么說話。韓子君電話很多,戴著耳機接了一個又一個,通話時他笑意盈盈,與人稱兄道弟,場面話一套一套的;結束通話,表情立馬沉寂下來,安靜地開著車,不看她,也不與她聊天。 之前還精神抖擻廢話連篇呢,現(xiàn)在就情緒不佳了,就因為她說不喜歡?這三個字不是第一次說,也不會是最后一次說,他聽了那么多次,今天就接受不了了? 玫瑰被他放在了身后,那抹濃郁的紅,總在辛星余光中揮之不去。 快到酒店時,前方道路發(fā)生擁堵,沉悶的車廂氣氛終于有了變化。韓子君探出頭去看前方路況,懊惱地嘖了一聲:“糟糕,前面好像有交警查車?!?/br> 辛星挑挑眉:“沒事,大不了扣留車輛,處以兩百元以上兩千元以下罰款,拘留十五天?!?/br> 韓子君看她一眼:“你真是法規(guī)大全,我不要緊,關鍵車是借朋友的,不能連累他啊?!?/br>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駕照吊銷超過五個月,可以去重新申領了。你不去,天天無證駕駛,被查到是必然的。” 韓子君無言以對,又伸頭看看,“目測得有十幾二十輛車,我們下去打車回吧,車就停這兒。” “后面那么多車,停這兒虧你想得出來?!毙列菦]好氣:“調頭,換個地方停?!?/br> “調不了,這里是單行道?!?/br> “倒車?!?/br> 韓子君無語地看看她:“邊道這么窄怎么倒?上路牙石???” “倒車都不會,你是真沒用。” 韓子君:…… 辛星回頭看看后方排成長龍的車輛,又觀察了道路兩邊的情況:“為了不連累你朋友,我?guī)湍阋淮?。但是停好車,你要跟我去自首。主動自首的話,可以只罰款不拘留?!?/br> 韓子君詫異:“什么?” 辛星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不會有什么好事,你還是把我拖下水了,我的罰款你負責繳!” 韓子君:…… “熄火,”辛星一條腿跨過檔位,欠起身揪了他一把“動作快點!” 韓子君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也跨了一條腿過去,辛星很迅速地收腿坐下,正坐在他兩腿之間,又瞬間彈起,不滿地回了下頭:“你怎么那么慢,過去呀!” 熱度一貼即離,發(fā)梢甩過鼻尖,韓子君悶不吭聲,雙手抵在辛星腰后,艱難蜷縮長腿挪換了位置。直到她重新發(fā)動車子,他才感覺自己的脖子和臉頰熱得發(fā)燙。 這女人……真是粗魯,瞎坐一通,坐得他差點沒痛呼出聲。 虧得這輛豪華商務車空間大,前車移動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換了位置。韓子君沒空再回味那幾秒鐘的痛覺和異樣感受,目瞪口呆看著辛星神一般的cao作。 只知道她會開摩托,不知她對汽車也如此熟悉。前車開出五米左右,她突然踩油門往前竄了一截,在后車還沒跟上之時,火速掛倒擋,斜打方向退出了車隊,毫不猶豫地把右邊車身頂上了路牙石。 道路與路牙石之間距離太窄,不足以過車,因此沒有別的汽車擋著她后退。她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倒了四五十米的車,倒過一個胡同口才停下來,接著換擋給油,一個轉向直接開進了胡同。行云流水一氣呵成,駕駛技術堪稱老練。 兩人直到天黑才回酒店,韓子君身心俱疲,進了客房就往床上一趴,不想動彈。 他駕照吊銷時間延長半年,繳納兩個人無證駕駛的罰款四千元。因沒有釀成事故,又有自首情節(jié),首都交警對他做出了免扣車免拘留的異地處罰,沒有連累朋友,已經(jīng)是最好結果了。 沒錯,辛星幫他躲開查車,停好車就拉著他打出租去路段管轄的交警大隊自首了,路都不用問,出租司機特熟。 他真的不明白,躲都躲了,以后不開了就是,何必非要去自投羅網(wǎng)自討苦吃呢??尚列钦f他抱著僥幸心理,總有一天會在違法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需要敲敲警鐘…… 來首都前的那點小雀躍小飛揚,今日消沉。退營也不是舍不得他,知道玫瑰的含義所以也不愿收,在她心里,對他的初印象就沒有淡去過,始終認為他是個徘徊在違法犯罪邊緣的人。 什么狗屁化學反應,到底是他自作多情了。 “叩叩?!?/br> 韓子君沒精打采地起床開門:“我不想吃,你問問辛星吃什么……” 紅彤彤的玫瑰又盛放在他門前,經(jīng)過大半天的折騰,不但沒有枯萎,花瓣上還沁著細小的水珠,顯得越發(fā)鮮亮飽滿。 周遇有心,讓他去取車拿花,他還知道噴點水保鮮。 玫瑰后的女人比花嬌……并沒有,她一點也不嬌,不施脂粉的臉龐只能算清麗干凈,甚至還帶了點樸素感。眼神里永遠沒有濃烈的喜惡,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情緒總不明顯。非專業(yè)研究人士,根本揣測不出她的所思所想。 韓子君就是專業(yè)研究人士,研究辛星很久了,眼睛看不出端倪,就分析微表情,沒有微表情,就從環(huán)境,狀況,行為來判斷。比如現(xiàn)在,面癱辛星捧著花上門,意圖不言而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