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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她如此薄情在線閱讀 - 她如此薄情 第41節(jié)

她如此薄情 第41節(jié)

    李化吉自然覺得她逃走的最好時機是李逢祥逃走之后,一來她也放心,二來當時朝廷大亂,謝狁也顧不上她,她偷偷逃走,不會引人注意。

    可這樣的事是沒有必要和阿嫵說的,因此李化吉含糊道:“我還沒有想好,拿了戶帖也只是以備不時之需而已?!?/br>
    阿嫵恐怕是沒有相信她的話,因為在李化吉說完后,阿嫵定定地看著她好會兒,目光里似有忖度,也有掙扎,但經過幾番猶豫后,她到底還是選擇開口:“但我以為你最好的逃跑時間就是在平陽縣時?!?/br>
    李化吉困惑道:“為何?”

    阿嫵道:“休要瞞我,若你未將此事提上議程,謝五郎又何必執(zhí)意要我想辦法就在平陽縣時把兩千兩黃金給你?”

    李化吉琢磨出不同尋常的意外來。

    首先當時說的是李化吉幫助謝五郎逃跑,謝五郎作為報答給她戶帖和黃金,但此時李化吉并未幫上什么忙,謝五郎卻不但將報酬奉上,還如此匆匆,非要在平陽縣時把黃金贈給她,怎么想都會讓她隱隱不安。

    李化吉道:“五郎也覺得我最好在平陽縣這段時日逃走?”

    阿嫵肯定地點頭。

    李化吉有些不信任:“為何?”

    阿嫵并未直接回答李化吉。

    她是建鄴最叛逆的女子,卻不是無緣無故就長成了這般性子,從小到大,她見識過太多的女子悲劇,從那時起她便了悟,女子生而不幸,卻與她的家世、財力、學識、性情、樣貌無關,只是因為是女子,才注定要萬艷同悲。

    所以她才敢?guī)椭锶プ鋈绱怂奖歼@樣大逆不道的事。

    而在她看來,李化吉又實在可憐,嫁給謝狁那樣的男人已經足夠不幸了,卻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夫君殺死唯一的親人,

    這樣的人生,簡直可以用慘絕人寰去形容。

    阿嫵實在看不下去,因此愿意給李化吉搭把手。

    但阿嫵到底是崔家的兒媳,到底是與謝狁榮辱與共,因此阿嫵愿意給出的幫助也是有限的,她只能希望李化吉平安,至于李逢祥,為了避免后患,還是最好死在宮里的好。

    ——她這樣肯幫李化吉,說到底還是因為她以為李化吉一個孤女,無權無勢,掀不起風浪,就算將她放走,也于大局無礙。

    阿嫵道:“你身在宮外,又遠離建鄴,謝狁為公務而來,多有照顧不到的地步,你此時逃跑是最容易不過的。”

    李化吉沉默了下來。

    她確實有些被阿嫵說得心動了。

    她想等李逢祥走了再跑,也是因為放心不下李逢祥,但她的處境其實也談不上好,謝狁如今迫切地想要她懷上一個孩子,李化吉已經受夠了與他親密,也對懷他的孩子這件事打心底里排除。

    再加上在她的認知里,謝狁要融了她血脈的孩子,說到底還是為了取代李逢祥的位置,到時危險的還是李逢祥。

    因此李化吉這幾日也有所松動。

    可她跑了,李逢祥就是一人留在建鄴了……

    她稍微露出了些許猶豫,阿嫵就道:“平江與臨安相近,正巧我郗家祖地就在臨安,我很有些人可以借你一用,助你拿著兩千兩黃金輕輕松松逃出平陽。”

    李化吉抬眼:“我有一事不解,阿嫵為何這般盡心幫我?”

    阿嫵道:“你與五郎有交易,我?guī)湍闫鋵嵤窃趲臀謇杀W【又?,所以這情你該承五郎?!?/br>
    李化吉默了瞬,道:“阿嫵容我再想想。”

    兩人這邊說完了話,再過會兒謝狁也與崔二郎步入了艙室。

    崔二郎是謝狁的親信,私下里在他面前總是可以輕松些,故而甫一進艙室,與李化吉見過后,便問阿嫵:“今日起得早,可累了?建鄴去往平陽也要一個時辰,你若想,可以去樓上備好的房間休息?!?/br>
    阿嫵道:“在崔府便罷了,好容易出來,若還在床上睡覺,實在虛度時光。我要去甲板上走走,看看好山好水?!?/br>
    崔二郎便看向謝狁。

    當下無事,謝狁也不干涉崔二郎,崔二郎便陪著阿嫵去了。

    如此,艙室內就剩了謝狁與李化吉二人,有些沉默。

    二人歷來就少話,在謝府時還瞧不出,畢竟謝狁早出晚歸,他又熱衷于房事,與李化吉交頸而臥多了,謝狁也不覺得往常有多尷尬。

    可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

    兩人雖是夫妻,可關系也最是疏離,就是茶寮里無意拼桌在一起的茶客都比他們有話可聊,兩人相對沉默了會兒,謝狁道:“你想不想去甲板看風景?”

    李化吉想到甲板上有阿嫵與崔二郎,不想去打擾,便搖了搖頭。

    謝狁也不覺得看山水有什么意思,既然李化吉也不想去看,自然而然的,就該陪著他去做他想做的事。

    反正舫船上也沒有其他事可以干。

    謝狁道:“那便陪我去睡會兒。”

    今日為了出發(fā),李化吉要看行李運上船,免不了要早起,她自然是困的,可謝狁這話一出,倒是把她所有的睡衣都驅趕了。

    李化吉小心翼翼道:“我倒沒什么睡意,郎君若是困了,我替郎君更衣就是?!?/br>
    謝狁卻不是要與李化吉商議:“你陪著,我才能睡得更好些。”

    他向李化吉伸出手去。

    李化吉沒了法子,只好將手遞給謝狁,被他牽著手,往樓上備好的客房走去。

    舫船條件有限,客房也只是用木板隔開的小小單間,里面放置的床自然就小??生Q歸院那張床,因為二人同床共枕時免不了會出現(xiàn)肢體糾纏,因此李化吉都嫌小,何況是這樣一張床。

    兩人要睡在一處,恐怕得要她睡進謝狁的懷里了。

    李化吉的抗拒就更深了些。

    但謝狁已經在解她的衣帶了。

    這是他最近的樂趣,以往二人同寢,總是由李化吉先去沐浴,只著一件里衣上床。

    但現(xiàn)在謝狁很喜歡親手給李化吉脫衣,看著層層繁復的衣物從她的身體剝離,漸漸露出荔枝般白嫩多汁的軀體,好像是由他親自脫去李化吉身上的禮義廉恥,將她重新回歸于身體的野獸本能。

    客房的窗未關,白云清晰可見,河道兩側的人聲更是鼎沸,擠進李化吉的耳朵內。她咬著唇,躺到堆滿她的衣物綢緞的床上去,床未置床帳,天光無遺地漫進她的眼眸之中。

    謝狁慢條斯理地教她:“月退屈起,分開,踩在床上,再開些,真乖,很好。手拿起來,自己掰開。”

    李化吉的唇咬得更緊。

    她想說點什么,比如把窗關掉,又比如換掉現(xiàn)在這個姿勢,或者釜底抽薪,直接不要做這樣的事。

    可是李化吉通過與謝狁累日的相處,也知道他并非是可以被改變想法的人,若他真同意了她的意見,唯有一種可能,那就

    是他想到了更有趣、更對他脾性的玩法。

    所以李化吉沒有吭聲,她只是一如既往乖順地做著謝狁想讓他做的事。

    謝狁抵起她的下頜,與她接吻,水聲嘖嘖中,他摸著李化吉的頭,道:“化吉,之前教你的,還有沒有記得?”

    與他指尖的輕柔不同,攻城略地卻極為大刀闊斧,不容置疑,李化吉手指緊緊攥著錦被,不想回答,可是她的整個身體都被謝狁掌控著,他自有辦法叫她生不如死。

    李化吉沒了法子,很快只能繳械投降:“郎君?!?/br>
    “真乖?!?/br>
    他笑著捏了捏李化吉的臉頰,終于肯放過她,輕柔緩慢了些。

    李化吉主動抬起手,摟著他的脖子,將下巴擱在他的肩窩里,這樣親密,只是因為不想看到謝狁而已。

    她的身體因為謝狁,而在他的懷中激顫,可是她的腦子卻沒有一刻如這般清晰。

    她清晰地聽到了河道里的搖櫓聲,木擼劃開的潺潺水聲,河道兩側的叫賣聲、攀談聲,也聽到了女子哀哀的哭泣聲。

    可這些聲音,都沒有謝狁的喘.西聲響。

    她想,她好想真的有點撐不下去了。平陽縣或許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出逃地點。

    李化吉想著這些對她來說極為重要的事,可是謝狁是如此的一無所知,他沉浸在這場只有他一個人沉迷的歡.愛之中,用他的靈魂帶著一個空殼軀體,一起登上了他想去的極樂世界,完成了他以為的白頭到老的儀式。

    第45章

    舫船隨著江水波濤蕩漾, 在平緩地前行。

    謝狁微微側身,看著懷里的李化吉。

    原本上山下河,滿田野亂跑都不嫌累的姑娘, 不知道為何, 在這種事上總是體力不支, 事未結束,就昏沉沉地睡過去, 雖也由著謝狁擺弄,但到底少幾分溫存。

    謝狁有些遺憾,但也并未感到過多遺憾。

    李化吉皮膚白凈,香汗淋淋時,臉也免不了被蒸得如霞暈般,乖順地臥在他的懷里, 像一只糯米團子。謝狁總喜歡在這時候看著她的睡顏, 有時候也免不了上手捏捏她的軟軟的臉頰, 到了這時, 心頭再多的郁氣也能歸于平和。

    謝狁捏著捏著,就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 姿勢變動, 李化吉的月退從他的月要上滑落, 兩人之間的空隙難免要變大, 謝狁皺了皺眉頭, 索性抱著李化吉翻了個身, 讓她枕著他睡, 重新將東西喂了進去, 李化吉在夢中皺眉,他按著她的脖子, 吻了上去。

    但溫馨也不過片刻,很快舫船就要行進渡口,謝狁輕拍李化吉,把她叫醒。

    李化吉一醒來,就感受到異物的存在,她輕皺眉頭,盡管這已不是第一次,但有些事情,不是做得久了,就能讓她習慣的。

    她道:“要到了嗎?”

    她邊說,邊緩慢地離開謝狁,可惜床就這般大,她仍舊落到了謝狁的懷里。

    謝狁吻吻她的鼻尖,道:“嗯,快到了,也該起了?!?/br>
    李化吉撐著發(fā)酸的身體,抱著被褥起來,之前穿的衣物是萬萬穿不了了,謝狁隨便披了外袍去給她起衣,李化吉微微嘆氣,這下倒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方才在做什么了。

    謝狁給她取了一件高領的長款褙子,下著散花馬面裙。端莊確實端莊,漂亮也是漂亮,只是這樣的穿著到底不適合六月的平陽縣,李化吉看著就嫌熱。

    但謝狁拿手指指了指脖子,李化吉就明白了,他又犯了狗勁,就喜歡咬她,好想在她身上留下越多的痕跡,就越能證明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樣。

    這該死的占有欲。

    李化吉深深閉目,謝狁正給她穿衣,最開始是怎么把她脫干凈的,現(xiàn)在就要這樣一件件地穿回去。

    衣服是這世界上最好的遮羞物,它既遮住了李化吉的不堪,也將謝狁扭曲的感情嚴絲合縫地藏在了一絲不茍扣起的系扣上。

    李化吉還是忍不住嘆了聲:“好熱?!?/br>
    謝狁將她扶起,道:“等到了客棧,避了人,就可以把夏衫換上了?!?/br>
    謝狁出行,自然不住驛站,而是先派人到了平江縣,包下一整座客棧,再將里面的陳設用具都換了一遍。

    要不然李化吉怎么說這次出行不像是欽差辦事,反而更像是結伴游玩。

    李化吉想了想,道:“郎君今日也在客棧不出去嗎?”

    謝狁道:“我當然有事,崔二郎也有事,所以我不在時,你可以找崔二少夫人陪你?!?/br>
    李化吉松了口氣。

    舫船停泊在渡口,李化吉戴上遮陽的幕籬,跟著謝狁步下梯子,岸邊早有馬車候著,她要在此與謝狁分別,先回客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