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薄情 第23節(jié)
喜娘嚇得秉住了呼吸,想接酒杯,又不敢,只不安地抬起一點眼皮,看著謝狁似笑非笑的神色。 人人說大司馬不言不語時很兇,很嚇人,可是喜娘怎么覺得,他笑起來時更嚇人。 喜娘全身發(fā)毛,含著乞意的聲音發(fā)著顫:“大司馬,奴婢再去給公主倒盞酒?!?/br> 她在謝狁頗有威勢的重視下,顫著手把酒杯接過,拔起快黏在地磚上的腳,僵硬地往桌邊走去。 余光里,她好像看到失了神智的公主撲到了大司馬的懷里。 她閉上了眼,她只是個奴婢,又能怎么辦呢?難道還能阻止謝夫人不成? 公主可憐,她難道就不可憐了? 喜娘倒了酒,又慢慢走回去。 李化吉被熏紅了臉頰,像只飽滿成熟的蜜桃,粉臉薄皮,汁水滿溢,拱在謝狁的懷里。 她不得法,反用鳳冠‘行刺’了幾回謝狁,讓謝狁懷疑她是在借機尋仇。 謝狁捏住她的后脖頸,把她拎了起來,也直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裙擺下,她濕得很厲害。 曖昧的味道在床帳內(nèi)散開,讓謝狁想起了那只被他親手養(yǎng)大又被他親手殺掉的毛絨兔子,也是這樣,沒有理智的畜牲,管不好自己的本能,到處亂發(fā)青。 他抿直了唇,眼眸中戾氣橫生。 喜娘忙遞上酒杯:“殿下,喝合巹酒了。合巹酒要交杯喝。” 沒有理智的李化吉聽到有人叫她,雖然不認(rèn)識喜娘,卻還是露出了個乖巧的甜甜糯糯的笑,兩眉彎彎的,把酒杯接過去,又要一飲而盡,喜娘忙擋著她的手,轉(zhuǎn)頭哀求地看向謝狁:“大司馬,公主也是不知情,才誤飲了酒?!?/br> 謝狁眉峰不動:“她不知情,你也不知情?” 喜娘哭道:“夫人的命令,奴婢也不敢違抗?!?/br> 李化吉捧著酒杯,被酒水的清冽勾得饞蟲都要掉下來,忽然聽見有人哭了,忙湊上去,用被春色熏得媚氣橫生的眼看著喜娘,拍拍她的肩:“別哭,我把甜酒給你喝,很好喝的。” 她果真把酒也遞上去了,喜娘哭得更大聲了。 謝狁擰著她的脖子把她拖拽回來,眉間壓著怒氣:“你倒是好心?!?/br> 李化吉哎呀了聲,手忙腳亂地護著差點倒翻的酒水,不滿道:“我阿爹說了,好人有好報?!?/br> 謝狁嗤笑聲,懶得跟她說話。 他向著喜娘:“滾出去。” 喜娘臉色煞白,她還想求饒,可是謝狁顯然沒什么耐心,她不敢再添他的怒火,只能含淚出去。 謝狁打發(fā)了人,又看著正在努力偷酒喝的李化吉,擰了擰眉,把她的酒杯奪過來:“笨死了?!?/br> 和酒鬼講不了道理,李化吉雖不是酒鬼,但跟酒鬼也沒差了。 他仰頭把酒杯里的酒喝盡,李化吉看他不僅搶了酒,還把酒給喝了,不高興地直跺腳,謝狁便掐著她的下巴,吻了上來。 不是吻,只是把嘴中的酒渡給她罷了。 但李化吉昏沉的大腦意識不到這些,她只是覺得哪里流來了水,把她身體里蓬勃的大火給澆小了些,讓她舒服了很多,于是她手腳并用,摟著謝狁的脖子,雙腳盤起往他的月要上攀。 謝狁捏著她的腳踝,讓她滾下去,李化吉才不肯,她死死地?fù)еx狁的脖子,把謝狁的唇上咬出血來,也沒吸到什么清涼的水。 倒是謝狁,薄唇上咬出的血液被擦到了冷白的肌膚上,神色更陰沉懨氣了。 他看了李化吉會兒,忽然抬手將她掀倒在床,不顧她的尖叫聲,把她整個身子翻過來,腕骨一動,巴掌聲清脆地響了起來。 手沾了滿掌心的春/水,他抬眼,看著趴在被褥里嚶嚶直哭的李化吉,眼眉間神色莫名難辨。 “哭什么?”他繼續(xù)扇了上去,很大的力氣,扇得李化吉嗚嗚直哭,然后又是一掌,白.嫩的肌膚因他開出了斑斕艷色的紅梅,“牙尖嘴利,咬傷了人,你還有理了?” 李化吉含淚:“是你先搶我酒喝!” 又是一扇,李化吉嗚咽出聲,聲音也仿佛浸了春.水,淋淋帶著濕意。 謝狁道:“沒分你喝?” 李化吉道:“那不一樣,本來一整杯都是我的。” 她哽咽著說完,卻半晌沒等來動靜,她抱著枕頭,奇怪地往后瞧去,就見謝狁的玉冠不知什么時候被她扯散了,整齊束好的烏發(fā)都零散地落在了紅色的吉服上。 這是威嚴(yán)整肅的謝狁身上從未出現(xiàn)過的浪蕩。 她看得一怔。 卻聽謝狁玩味地冷笑:“果然很喜歡我打你,我不動,自己扭著月要也要跟過來?!?/br> 他的手垂回了身側(cè),可李化吉的雙膝屈著,腰柔軟地塌著,臀卻高高地翹了起來,不知不覺地隔著布料蹭他的腿肌,沾上粘濕的水。 李化吉臉紅得更燦爛了,她小聲解釋:“我難受嘛?!?/br> 她神智迷糊,不知不覺間就露出了鄉(xiāng)音。 會稽的方言總有種撒嬌的意味,謝狁游歷時到過那兒,知道那里的人好說疊詞,官話說‘放好’,方言就是‘巴巴好’,官話說‘吃飯’,他們就要說‘吃飯飯’。 可是謝狁聽過那么多會稽方言,都沒有一個像李化吉這般說得又糯又甜,像是桂花蜜與白米面蒸出的桂花糕,松軟香甜。 謝狁喉間泄出笑意,意味不明。 這個夜晚,對于李化吉來說,長得有些過分了。 * 當(dāng)清晨第一束陽光照在眼皮上時,李化吉就醒了。 她困頓地掀開眼皮,看到挺拔的鼻梁,單薄的唇瓣,流暢得勾勒出一個俊秀的側(cè)臉。 李化吉,李化吉嚇得閉上了眼。 她覺得她大約還在夢中。 身側(cè)卻傳來聲音:“既然醒了,還裝睡做什么?!?/br> 真真切切,是謝狁的聲音。 李化吉感覺她的身體都快僵硬成尸體,可尸體是沒有知覺的,是可以一了百了,哪管之后洪水滔天。 但她不是,她還活著,還要面對昨晚那個混亂的夜晚留給她的一堆爛攤子。 但李化吉是沒有昨晚的記憶的。 她的記憶甚至只停留在抬著被鳳冠壓酸的脖頸,等謝狁時,身體出了些許異樣上。 所以在最開始,她以為她只是單純地和謝狁躺在了一張床上。 這其實也沒什么奇怪的,哪怕是表面夫妻,也不至于新婚當(dāng)夜就分房睡,那實在太不好看了。 李化吉說服自己,揚起一個端莊的笑,心無芥蒂道:“皇叔,晨安。” 結(jié)果收獲了謝狁一個微妙的眼神,那眼神讓李化吉有點惴惴不安。 難道她不該笑? 李化吉正思忖著,謝狁倒是笑了:“晨安?!?/br> 很輕的笑聲,轉(zhuǎn)瞬即逝,連讓李化吉品味的余地都沒有,謝狁便起身。 他的上半身是赤/裸的。那些肌rou賁發(fā)的后脊背上有鮮艷的抓痕。 李化吉一怔。 謝狁繼續(xù)起身,露出了發(fā)達飽滿的臀肌。 李化吉僵住了,她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響,但大腦里已經(jīng)到處都是尖銳的爆鳴聲。 怎么回事?有誰能來告訴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謝狁此時回頭,看著她笑:“還不起身伺候嗎?” 李化吉終于看懂了那笑里含著的意味,也終于意識到她渾身的酸疼與沉重的鳳冠,繁復(fù)的翟衣,繁瑣的禮節(jié),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這些酸疼全部都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賜。 昨晚,她居然和謝狁圓房了。 她。 她! 李化吉努力把翻起的情緒壓了下去,第一次慶幸,還好,她昨晚什么都記不得。 記不得,就可以當(dāng)這件事沒發(fā)生。 李化吉微笑:“好啊?!?/br> 她爬起來,然后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被褥之間。 謝狁挑眉道:“公主何故行此大禮?哦,差點忘了,公主昨晚,似乎就很愛這大禮?!?/br> 李化吉笑徹底僵住了。 第25章 謝狁還能人道, 簡直是老天爺不長眼。 李化吉手撐著床面,支著酸軟的腿爬了起來。 她幾乎是選擇性無視身上那些紅痕烏青,也抗拒由此聯(lián)想它們的來歷, 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從地上撿起廣袖套上, 好歹掩一掩。 謝狁的注視快讓她呼吸不過來了。 鶴歸院是二進的院子,很大, 他的東西都在外進院子里,因為昨夜宿在了李化吉這兒,方才拿進來了一套衣服。 李化吉翻出里衣給他穿上。 這無疑也是種折磨,李化吉很懷疑謝狁是就此報復(fù)她的失憶。 她全然不記得昨夜他們?nèi)绾螆A房,可是謝狁身體上留下的痕跡也實在斑斕,當(dāng)李化吉拿著衣料的手掠過那些紅痕時, 整個腦子都空白無比。 這不該是她的手筆吧? 她昨天咬謝狁了? 謝狁能好脾氣地任她咬? 李化吉盯著謝狁飽滿胸肌上的某處怔住了, 直到謝狁的手慢條斯理從她的手里將衣料扯過去, 親自把那處痕跡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