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睛一亮：“符合小乖的要求？”

    施文翰喝了口水，一本正經(jīng)道：“和小乖同歲，從小到大都是年級第一，留學回來在東川創(chuàng)辦了proboto科技?！?/br>
    老太太問：“proboto科技，好像聽說過?！?/br>
    “您說想買他們家的機器人?！笔┪暮蔡嵝训?。

    老太太恍然：“那個宣傳片里說話像機器人的男孩子？”

    施翩沒忍住，偷偷笑了一下。

    老太太心急，沒顧上還在吃飯，偷偷摸摸上網(wǎng)搜索陳寒丘的信息，第一頁是前陣子的科技創(chuàng)新大會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清俊干凈，看著有點冷，不會疼人。

    “也不知道性格怎么樣?！崩咸止玖司?。

    施文翰道：“您放心，小乖挑剔得很?！?/br>
    老太太一想也是。

    家宴一結(jié)束，施翩就偷偷溜走了。

    施文翰負責給她兜底，查令荃打著她的招牌宣傳，還有小天使冬冬和他們周旋，當然沒她什么事。

    她想和陳寒丘一起過生日。

    -

    東川的一月是一年中最冷的月份。

    施翩披著羽絨服，拎起裙子，小跑著往小區(qū)門口跑去，像高中時，她無數(shù)次奔向陳寒丘。

    遠遠地，她瞥見門口的人影。

    無數(shù)次，她看見少年清瘦的身影便露出笑容。

    六年過去，她又一次從這個方向奔向他，他長大了，曾經(jīng)稍顯單薄的肩膀變得厚實，胸膛寬闊。

    她揚唇笑起來，喊：“陳寒丘！”

    低著頭的男人朝她看來，眸光溫柔。

    他上前幾步，張開手臂將她擁進懷里。

    施翩穿著裙子，沒往他身上掛，只用臉蹭了蹭他的衣服。

    她小聲抱怨：“上午吵死啦，我們快躲起來。”

    陳寒丘一笑：“想去哪兒？”

    施翩仰起臉看他，眨巴著眼：“哪里都能去嗎？”

    陳寒丘嗯了聲：“哪里我都陪你去?！?/br>
    施翩踮起腳，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個字，再乖乖站好，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表情。

    陳寒丘微怔，稍許，他握緊她的手。

    “知道了，帶你去。”

    他這樣說著，把她牽得緊緊的。

    施翩翹起唇角，開心道：“我還想坐自行車，下午你載著我出去玩吧，我穿得多，不冷?！?/br>
    陳寒丘：“要換鞋，不能穿裙子?！?/br>
    施翩噘噘嘴：“我過生日呢?！?/br>
    陳寒丘無奈：“必須換鞋?！?/br>
    “知道了知道了！”她穿球鞋也好看。

    兩人像六年前一樣，手牽手去坐地鐵，再到老城區(qū)，經(jīng)過街道，走進條條弄堂，停在老舊的居民樓。

    晴光灑落，只有一樓在陰影里。

    這是陳寒丘長大的地方，他住了十八年的地方。

    十八歲那年，施翩在這里度過了生日。

    所以她和陳寒丘說，她想來這里過生日，和他一起。

    “咦，門口有花了誒?！?/br>
    施翩認真打量著，找出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

    陳寒丘牽著她微涼的手心，沒讓她在外面探頭探腦，直接把人拎回家里，把冬日寒意阻擋在外。

    施翩抿唇瞧著，這里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昏暗的視野，陳舊的家具，泛黃的沙發(fā)布罩，狹窄的廚房和房間，和六年前相比，毫無變化。

    屋內(nèi)很干凈。

    陳寒丘拿著拖鞋放下，解釋道：“每周都有人來打掃。想坐客廳還是去我房間里？”

    施翩眨眨眼：“去你房間?！?/br>
    陳寒丘一笑，傻女孩。

    他的房間也是原來模樣。

    只是時隔六年再看，這個地方變得更小，那么小的地方裝下了他所有青春和夢想。

    墻上的貼紙變得干巴巴，隨手就能撕下。

    墻邊堆著的書穿上了防塵袋，桌上的筆記本都被仔細收納好，那盞小臺燈的光亮依舊溫暖。

    陳寒丘從柜子里拿出被子，鋪在床上。

    打掃阿姨每周都會幫他曬被子，蓋著應(yīng)該不冷，他摸了摸冰冷的床鋪，去客廳開了空調(diào)。

    這時再開空調(diào)，施翩沒有阻止他。

    他長大了，不用像以往那樣拮據(jù)。

    家里只有客廳有空調(diào)，房間里暖得沒那么快。

    陳寒丘去廚房燒了熱水，灌了熱水袋塞到被子里，施翩便開開心心地脫下羽絨服往上爬。

    “陳寒丘，我想換衣服?！彼冻渡砩系娜棺?，“太緊了，穿著不舒服?！?/br>
    陳寒丘輕抬起眼，視線落在她身上。

    光亮淺淡，吝嗇地從窗外透進來，屋內(nèi)太暗，她在其中像發(fā)著光，魚尾裙上的鉆石耀眼。

    輕薄的裙子勾著她的線條。

    每一個動作，都令這條貼身的裙子更加緊繃。

    施翩一無所覺，隨手撩開散落的長發(fā)，手撐著床墊，像貓一樣往被子里鉆，鉆進去坐好，抱住熱水袋。

    一抬頭，她對上陳寒丘的眼睛。

    他背光站著，神情不明。

    空氣凝滯，氣氛有點怪。

    施翩微歪下了頭：“你在看什么？”

    陳寒丘移開視線，走向衣柜，認真選了很久，挑了一件他留在這里的白色襯衫。

    他拎著襯衫，走到門口，關(guān)上房門，再返回窗前。

    “嘩啦”一聲，窗簾遮蔽磨砂玻璃，將唯一的光亮吞噬。

    施翩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往角落里縮。

    “……我自己換?！彼麄€人躲到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警惕道，“你出去等我?！?/br>
    話音落下，他的膝蓋抵在床上，傾身過來。

    陳寒丘垂著眼，修長的指節(jié)輕撫上她的長發(fā)，不緊不慢地順了順，指節(jié)往下，覆上她的后頸。

    “寶寶?！?/br>
    他低聲喊。

    施翩的心一跳，輕抿住唇。

    輕微的羞恥感涌出來，讓她手腳發(fā)麻。

    明明以前她脫個外套都會背對著她不看，現(xiàn)在拎了襯衫就敢往床上爬，這人……

    陳寒丘看著她泛紅的臉頰，無聲一笑，手靈活地鉆進被子里，溫熱的氣息撲在她額間。

    “我?guī)湍銚Q?！?/br>
    一字一句，像惡魔的低語。

    -

    施翩換好襯衫，已是半小時后。

    她陷在陣陣熱潮中，臉頰緋紅，無力地用手背擋著眼睛，大腦昏昏沉沉，似乎下一秒就會睡過去。

    陳寒丘低眼看她濡濕的小臉，親了親她的面頰，嗓音喑啞：“睡會兒，我去外面，別怕?！?/br>
    施翩嘴硬，小聲道：“誰怕了?！?/br>
    他笑笑，沒再欺負她。

    施翩緩了一陣，翻了身對著墻面，輕輕嗅了嗅枕頭。

    有陳寒丘的味道，清清淡淡的皂香。

    她早上起得早，又來這么一出，很快放松下來，在他溫暖的小床上睡著了。

    陳寒丘關(guān)掉客廳的空調(diào)，打開窗戶，冷風吹進來。

    許久，他等著身體內(nèi)的躁動消失，冷靜下來，凍紅的指節(jié)微動，關(guān)上窗戶，重新打開空調(diào)。

    他打開房門，讓熱氣進入施翩睡著的房間。

    陳寒丘簡單清掃了家里，騎車去了趟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