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傾盡所有溫柔
徐先生去起居室,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頭,叮囑她一會兒喝掉。 而自己,轉身進了浴室。 徐紹寒算不得有潔癖,但也絕對是個愛干凈之人,婚前,除去應酬醉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之時,從未有和衣睡覺的時候。 而婚后,是第二次。 初次,是被氣的。 二次、是因徐太太需要人照顧。 若說清晨那番話語足以讓她心軟,那么徐紹寒送進來的這杯水無疑是撞進了安隅心靈深處。 從未被愛過的人更能體會到溫柔情意,而從未被愛過的人更加不敢去觸碰愛情。 安隅,兩種的結合體。 可憐而又可嘆。 自幼,父母的婚姻給了她極大的傷害,一個自幼缺失父愛母愛之人,叫她如何敢在去觸碰那令人傷痛的東西 生養(yǎng)她之人都能半路將她拋棄,何況還是一個初初結婚的丈夫 她不敢,所以一邊感受來自徐紹寒的溫暖,一邊想著將他往外推,將這種苗頭狠狠扼殺在搖籃里。 從根源上杜絕讓自己痛心的源頭。 膽小鬼遇見幸福是會將它拒之門外的。 而安隅有千萬種理由告知自己不往那條荊棘路上去。 片刻后,徐先生一身清爽從浴室出來,安隅正坐在床上望著窗簾底下那抹跳動的陽光呆。 原本清明的眸子毫無聚焦點,男人擦頭的手一頓,靜站數秒,見其尚未回神,邁步過去坐在床沿,輕聲軟語道;“想什么” 她思緒收回,猛然撞進男人溫軟的眸間,怕自己溺亡,轉瞬間匆忙將收回視線。 “沒什么?!?/br> 徐先生未曾追問,伸手端起床頭柜上那杯冷的差不多的熱水,話語柔柔;“水喝了?!?/br> 安隅端起,送至唇邊,才知曉,甜的。 稍有詫異,望向徐紹寒,男人輕聲解釋;“低血糖要適當攝取糖分。” 擱下手中被子,從床上下來,坐在床沿的人微俯身將地上散亂的拖鞋擺好。 示意她穿上。 徐紹寒此人,生于金貴,卻愿意屈尊降貴為自家愛人奉上拖鞋。 曾幾何時,那個因瑣碎事務會苛責傭人的男人已消失不見,只因,他娶了個大咧咧的太太。 一方霸主,也有溫柔的一面。 多年后,多國磋商會議,徐先生冷厲狠毒的手法將一眾外國友人嚇得面色寡白,遂有人偷偷拉住周讓問道;“你家老板為何如此狠厲” 周讓說;“因為他將溫柔全都給了自家太太?!?/br> 這日、因例假作祟的徐太太整個人都是軟趴趴的,一身米色家居服在身,讓她身上英氣減了半分,多了些許溫軟。 餐桌上,徐太太低頭拿著湯勺喝著碗里小米粥,用餐沒有半分勁頭。 徐先生目光頻頻落在自家愛人身上,見其如此,眉頭緊鎖。 須臾,伸手擱下手中瓷碗,邁步過去端起安隅跟前清粥,舀了半勺遞至其唇邊,話語溫軟;“早餐還是要吃,不然回頭毛病犯了,會難受?!?/br> 安隅顯然是嚇住了,半晌沒動作。 男人話語溫溫,輕哄道;“張嘴。” 餐室內,一眾傭人不免驚愕,徐先生如此模樣,著實是罕見、不、應當說是從未見過。 這日清晨,徐太太被徐先生強行喂下一碗粥,臨了,還不忘抽出紙巾擦掉她唇邊水漬。 擱下手中碗筷,拿起一側準備好的毛巾給安隅擦了擦手,隨后將人從椅子上扶起來,話語淡淡柔柔;“讓徐黛燒個暖水袋給你暖暖,去沙上等等,我就來?!?/br> 素來清明的徐太太此時如同提線木偶,呆愣的任由徐先生擺弄。 著實是怪異的很。 這日清晨,徐先生攏共就干了兩件事,一是喂自家愛人吃早餐,二是自己吃早餐,前者,近乎花了半小時,后者,統共不過分鐘。 徐紹寒的舉動無疑是讓磨山傭人萬分驚恐,更甚是驚奇這素來不和的二人何時關系變的如此融洽。 這日上午,即便安隅不愿,徐紹寒依舊是強行將人帶到醫(yī)院,徐黛與葉城跟隨。 生活總是給你開各種各樣的玩笑,你以為這世間所有人都會像自己親生母親那樣冷酷無情,實則不然,冷酷無情的只是她而已。 沒有對比,便沒有傷害。 她看著徐紹寒謙卑有禮的站在醫(yī)生跟前追問一些細節(jié),看著他同醫(yī)生交流,更甚是這個至高無上的商業(yè)霸主在醫(yī)生面前一口一個我愛人,說的旁邊醫(yī)生護士頻頻紅臉。 最終,醫(yī)生在詢問食療還是藥療時,男人頗為尊重的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安隅見此,及其別扭的道了句;“食療?!?/br> 聞言,徐先生似是現了她的小秘密,笑了笑,對醫(yī)生道“聽我愛人的?!?/br> 十年,一百二十次,她忍痛忍了一百一十九次,才被呵護如此一次。 沖擊何其明顯。 這日下午,周讓以及秘書辦成員帶著文件前往磨山,彼時,安隅正窩在沙上跟那只白狗大眼瞪小眼,徐紹寒在廚房煮姜湯。 至于傭人廚師,皆被他以親力親為四字趕去休息了。 周讓來時,與坐在客廳的安隅點頭招呼,徐黛引著他在沙坐下,且倒了杯水。 此時,得以空閑,周讓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這位老板娘,昨日之前,英氣,專業(yè)素質過硬,與月老作對,是她的代名詞。 而今日、在加一項,心狠手辣,兇狠強勢。 警局里那咄咄逼人的徐太太著實是太過耀眼。 可此時,就是這么一位心狠手辣的女子屈腿坐在沙上,抱著懷里抱枕,同一只白狗大眼瞪小眼。 此情此景,頗為詼諧。 且女子臉面上還端著毫不掩飾“老娘想捏死你”的神情。 他看了半晌,自家老板娘眼神半晌都未曾從白狗身上挪開,似是跟它杠上了。 而白狗,亦是如此。 片刻,徐紹寒端著姜湯從廚房出來,許是瓷碗微燙,底下墊了一方毛巾。 徐先生端著瓷碗立于身旁數分鐘,看著他的新婚太太跟一只白狗較勁兒,想說何,但又不好言語,不免萬分頭疼,默了半晌開口道;“悠悠、玩兒去。” 人不能說、還不能說狗了 白狗若是知曉徐先生如此心里,怕是得跳起來咬他。 周讓見徐紹寒來,起身從沙上坐起來,男人輕揚下巴,“不礙事,你坐。” 隨后,將手中姜湯擱在茶幾上,單手撐著沙背望著安隅輕聲叮囑道;“有些燙,晚些喝,端起來的時候先摸摸碗沿?!?/br> 多年后,周讓與徐黛閑聊時聊起此事,感嘆夫妻二人關系何其好。 卻只聽徐黛幽幽道了句;“在那之前,二人還是刀刃相見的敵人?!?/br> 徐紹寒今日的呵護與言語,無疑是讓周讓覺得這人愛了安隅好些年,可許久之后才知曉,她們的改變,僅在一夜之間。 有些東西,頃刻間能崩塌。 有些東西,頃刻間能死灰復燃。 ------題外話------ 其實,文章寫到這里,不言一直沒有將徐先生段位寫的太高。 我設定的徐先生啊是那高山雪蓮,雖遙不可及,但、、、、可治百病。 拯救這個徘徊在絕望邊緣的女子。 手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