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真兇落網(wǎng),若初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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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真的是她送去的酸棗糕有問題,那么到時候,可能真的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周太醫(yī)垂首,恭敬的立在晉宣帝的下首,等待著晉宣帝的進一步指令。 晉宣帝看向周太醫(yī),“周太醫(yī),朕問你,你可曾為舒嬪診斷過喜脈?” 周太醫(yī)聞言,順著皇上的視線朝舒嬪的方向看過去。 虛弱蒼白的舒嬪,又作宮女裝扮。 但,周太醫(yī)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周太醫(yī)不假思索,只如實回應(yīng)道,“回皇上,微臣并未替舒嬪診斷過喜脈。” 周太醫(yī)這話一出,在場的眾人一時間都愣住了,視線齊齊看向右肩還插著一支箭的舒嬪。 莊妃一聽這話,面上頓時露出喜色,緊忙問周太醫(yī),“周太醫(yī),你的意思是說,舒嬪并未懷過身孕?” 周太醫(yī)聞聲,頷首,“不錯,舒嬪娘娘一直都是由微臣診脈,并且,微臣每個月都會為舒嬪娘娘請平安脈,并未現(xiàn)舒嬪娘娘有懷孕的跡象?!?/br> 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再者,若微臣診斷出后宮哪位娘娘有了喜脈,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稟皇上?!?/br> 莊妃聽著周太醫(yī)的這些話,頓時只覺得通體舒暢,便是剛才的擔(dān)憂和緊張也在這一瞬間徹底的煙消云散。 連周太醫(yī)都說舒嬪根本就沒有懷過身孕,那么舒嬪誣賴她利用酸棗糕導(dǎo)致滑胎的事情,便根本就是無中生有。 有了周太醫(yī)的證詞,莊妃再看向皇上時,整個人也有了底氣。 莊妃面向晉宣帝,端直了身姿,揚聲道,“皇上,舒嬪謀害小皇子是真,無中生有陷害臣妾也是真,還請皇上明斷?!?/br> 舒嬪的臉色越來越白,只強撐著一口氣,對周太醫(yī)道,“周太醫(yī),你胡說,我分明懷了龍子,你怎么能說沒有,你” 舒嬪說著,突然口吐鮮血,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不過,卻并未昏迷,只似自言自語一般,“我分明有了喜脈,分明懷了龍子,我真的懷了龍子,我的皇兒,皇兒” “周太醫(yī),到底怎么回事?”晉宣帝看著舒嬪似乎有些不對勁,只好問周太醫(yī)。 周太醫(yī)垂眸一瞬,無奈輕嘆,“實不相瞞,近來舒嬪娘娘的身子時好時壞,恐是因為盼子心切,產(chǎn)生了臆想之癥” “臆想之癥?”晉宣帝皺眉。 莊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看向周太醫(yī),“周太醫(yī)是說舒嬪瘋了?” 周太醫(yī)應(yīng)道,“確切的說,是舒嬪的腦子出現(xiàn)了些微的混亂?!?/br> “不過,眼下舒嬪娘娘的病情還不算嚴(yán)重,如若舒嬪娘娘能夠配合治療,應(yīng)當(dāng)還是有痊愈的可能?!敝芴t(yī)補充道。 莊妃抿緊了嘴,撇了一眼皇上的臉色。 片刻之后,莊妃才小聲對皇上說道,“皇上,如此看來,舒嬪meimei也不過是個可憐之人,不如,便饒她一條性命吧。” 當(dāng)然,莊妃嘴上這樣為舒嬪求情,心里恨不得皇上立刻下令將舒嬪立刻處死。 不說舒嬪無中生有的陷害,就是舒嬪三番兩次傷害她的皇兒令她最是不能容忍。 便是今日,若非南宮侍衛(wèi)及時趕到,她的皇兒怕是早已成了舒嬪的刀下亡魂。 如此可惡至極的女人,她巴不得親手將對方碎尸萬段,便是如此,都不足以解恨。 但在皇上跟前,莊妃還是要保持她善良無害的形象。 半晌,晉宣帝才沉聲吩咐道,“來人,將舒嬪打入冷宮。” 說完之后,又道,“南宮恒,傳朕的指令,明日一早,將前日被收押刑部大牢的李若初無罪釋放?!?/br> “是?!蹦蠈m恒應(yīng)道。 莊妃抬頭望望天,天際已經(jīng)漸漸露出了魚肚白。 她輕挽晉宣帝的胳膊,柔聲道,“皇上,您也忙了半宿了,天快亮了,不如皇上先在臣妾這兒睡會兒吧?” 晉宣帝眉頭依舊未能舒展,只對莊妃道,“去看看贏兒?!?/br> 莊妃輕輕應(yīng)了一聲,“嗯?!薄?/br> 刑部大牢。 服過柳先生開的藥丸,加上秦瑜在身邊寸步不離的守候,李若初很是踏實的睡了一晚。 次日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人的精氣神兒好了一大半。 秦瑜在牢里陪伴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離開。 李若初清早醒來之后,便有獄卒送來熱騰騰的rou糜粥。 昨兒李若初燒燒了整整一日,可謂是粒米未進,今早醒來只覺得胃里一陣鬧騰。 眼下聞著香噴噴的rou糜粥,頓時只覺胃口大開。 李若初雖然知道這rou糜粥是秦瑜派人送來的,可她還是拿手上的純銀尾戒試了試毒,以保萬全。 片刻之后,但見戒指并未變色,李若初才放心食用。 喝下一碗熱騰騰的rou糜粥,李若初才覺得胃里舒服了很多。 吃過rou糜粥,李若初又就著熱水將柳先生留下的藥丸吞了幾顆。 李若初站起身,伸了伸懶腰,又在大牢里來回走了兩圈,只覺得身子松快了不少。 柳先生的醫(yī)術(shù),李若初向來都是信得過的。 這回新弄的中藥丸子,省事兒,攜帶方便,藥效也好。 身子松快了,李若初閑不住又在牢里打了兩套拳腳,直到出了一身熱汗。 剛想坐下歇會兒,李若初便聽到外頭有人進來。 隨著腳步聲漸近,但見以一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與秦瑜為首的一群人步履匆匆而來。 李若初坐在牢里的一張矮凳上,偏頭看著來人。 一群人在李若初的牢門處站定,隨即立刻有獄卒上前將牢門打開。 那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率先邁進了大牢,對著李若初一拱手,恭敬道,“圣上有命,當(dāng)日刺殺小皇子的真兇已落網(wǎng),嫌犯李若初當(dāng)無罪釋放?!?/br> 李若初聞言,挑眉看向那身穿官服的男子,“你是?” 男子正欲解釋,只聽秦瑜上前,站在李若初身邊,目色溫柔的看向李若初,溫聲解釋道,“這位是刑部的張尚書?!?/br> 秦瑜介紹之際,李若初已經(jīng)毫不避諱的將張尚書整個人渾身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 這張尚書瞧著不過四十上下的年紀(jì),大眼睛,高鼻梁,一對nongnong的八字眉,光這長相便渾然生出幾分威嚴(yán),倒給人一種正氣凜然的感覺。 “敢問張尚書,刺殺小皇子的真兇當(dāng)真抓著了?”李若初看向張尚書,開口問道。 張尚書語氣恭敬道,“正是。” 李若初又問,“所以,我現(xiàn)在可以出去了?” 張尚書頜首,“不錯?!?/br> 李若初哦了一聲,內(nèi)心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 心道這晉宣帝也忒坑人了,無緣無故把她當(dāng)真兇,在這刑部大牢關(guān)了好幾日。 如今真兇已落網(wǎng),這上下嘴皮子一碰,得,原來真兇不是你,你可以出牢房了。 有這么欺負(fù)人的嘛。 秦瑜看出李若初眼里的不開心,只長臂一伸,輕攬了李若初的腰身,柔聲道,“我送你回府?!?/br> 李若初聞言,抬眸看了看秦瑜,終是抿唇,勉強擠了個微笑。 邁出刑部大牢的門檻,李若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外面的空氣真真是格外的清新。 待秦瑜與張尚書一番簡單的寒暄過后,李若初瞧著張尚書對她點了點頭,李若初也對其點頭示以微笑。 待張尚書一行離開,秦瑜伸手探了探李若初的額頭,“已經(jīng)退燒了?!?/br> 李若初莞爾一笑,“是啊,多虧了柳先生妙手?!?/br> 秦瑜嘴角彎了彎,帶著李若初朝前走了幾步。 便見一顆大樹下,??恐惠v馬車。 而車轅上坐著的,正是秦瑜的隨身侍衛(wèi)阿飛。 “上車吧?!鼻罔だ死钊舫醯男∈郑崧曊f道。 秦瑜的話音剛落,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朝這邊緩緩走來。 李若初腳步停下,水眸視線看向來人,微微一笑,“你怎么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平南親王秦時。 待秦時緩步走近,李若初亦偏頭,饒有深意的看著對方。 片刻之后,李若初才對秦時說了句,“謝謝?!?/br> 秦時自然知道李若初所指的是什么,不過面上卻是佯裝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凝眉看向李若初,疑惑道,“謝謝本王?” “嗯。”李若初笑瞇瞇的點了下頭。 秦時輕笑一聲,“真不懂你在說什么。” 秦時笑著,黑眸視線看向李若初笑容燦爛的模樣。 晨光下,李若初衣衫狼狽,髻散亂,便是俏麗的小臉也是一副臟兮兮的模樣。 可便是這樣的李若初,在秦時的眼里也依舊覺得美麗動人。 李若初總覺得秦時最近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不過具體哪里怪,一時間卻又說不上來。 終是被秦時瞧得有些不自在,李若初好笑的對上秦時的視線,“你這么瞧著我做什么?” 秦時聞言,愣了一下,只搖了搖頭,“沒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府?!?/br> 聽秦時也要送她,李若初連忙擺手道,“不用了,秦瑜會送我回去的。” 李若初的拒絕,秦時卻仿若未聞,只道,“那本王與太子皇兄一道送你回去便是?!?/br> 見狀,李若初偏頭看向秦瑜,現(xiàn)秦瑜視線正看著她。 只聽秦瑜淡淡道,“既然平南親王要送,那便一道過去吧。” 李若初哦了一聲,兀自拎了裙擺上了馬車。 秦時緊跟著也要上去,不過,卻被秦瑜攔下。 秦時看了眼秦瑜,扯了扯嘴角,臉上的顏色并不好看,“太子皇兄這是何意?” 只聽秦瑜淡淡解釋道,“若初在大牢待了這幾日,回府總要稍作梳妝一番,不然這般回府未免有些不好看?!?/br> 秦時聽秦瑜這般解釋,覺得有理,只好在馬車外面耐心的等候著。 這廂的李若初上了馬車之后,只差沒驚訝的尖叫出聲。 李若初上了馬車才知,原來馬車?yán)锊⒉皇强盏?,里面還有兩個人。 而馬車?yán)锏群蛟S久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瑜曾經(jīng)派去貼身保護李若初的成歡和成喜二人。 “成歡,成喜,你們怎么來了?”李若初只詫異的看向二人,出聲問道。 成喜緊忙接話,“殿下派奴婢二人繼續(xù)跟著姑娘。” 成歡看向李若初,眉頭輕蹙,“幾月不見,姑娘瘦了許多。” 成喜也附和,滿眼心疼,“姑娘這回入獄,肯定吃了不少苦頭?!?/br> 對于成歡和成喜的回歸,李若初最是高興不過。 雖這兩個丫頭跟她的時間不長,可李若初已經(jīng)將她們視為了自己人。 尤其是成歡和成喜忠心護主,以身相救,李若初只覺得感動不已。 “你們的傷都好了嗎?”李若初關(guān)心二人上次為了救她受的傷。 成歡和成喜二人點頭,“已經(jīng)全好了?!?/br> 李若初放心道,“如此便好?!?/br> 成歡道,“姑娘,奴婢們伺候您更衣梳妝?!?/br> 見李若初愣著,成喜解釋道,“姑娘才出獄,總不能就這副模樣回府不是,也該稍作梳妝一番,沒得讓府里的那些個下人們看了笑話?!?/br> 李若初聞言,呵呵干笑了兩聲,想著倒也是那么個理兒。 便也沒拒絕,任由著成歡和成喜二人將她好一陣折騰。 待李若初更衣梳妝完畢,成歡和成喜二人這才下了馬車。 緊接著,秦瑜和秦時二人先后上了馬車。 依舊是秦瑜和李若初坐一邊,秦時則坐在對面。 隨著外面車轅上阿飛揚鞭一響,馬車便緩緩的向前行駛。 秦時看著李若初,笑道,“本王瞧著,今日你的精神好多了?!?/br> 李若初抿嘴一笑,“謝謝關(guān)心。” 說完又問身邊的秦瑜,“對了,我的事兒,太后娘娘知道了嗎?” 秦瑜伸手,大掌握住李若初的小手,溫聲道,“太后那邊,你不用擔(dān)心,你只管養(yǎng)好自己的身子?!?/br> 李若初聞言,哦了一聲,撅了小嘴兒,沒再說話。 秦瑜看著李若初撅著小嘴的模樣,無聲的笑了笑,只靠著車窗合上了雙眼。 那日,太后在毓秀宮的那一出,秦瑜何嘗不知道。 只是,秦瑜感動的是,太后居然會為了李若初親自出馬。 李若初偏頭看了一眼秦瑜,見他合上雙眼,又瞧著他雙眼下清晰可見的烏青,頓時一陣心疼。 想來,他昨兒夜里因為擔(dān)心她,一夜未曾合眼吧。 收回視線,抬眼便見秦時絲毫不避諱的盯著她瞧。 李若初被他瞧得不自在,無聲的朝他翻了個白眼兒,用口型對秦時說了三個字:神經(jīng)病。 見李若初這般,秦時卻故意揚了聲音,“你說什么?本王聽不清楚?!?/br> 李若初皺了皺眉,偏頭看向一邊,“沒什么?!?/br> 說完,便學(xué)著秦瑜,也靠著車窗,合上了雙眼。 秦時見狀,無聲的勾了勾唇角,黑眸中噙滿了柔情。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著,漸漸的,李若初的睡意襲來。 馬車大約行了兩個多時辰,終于停了下來。 馬車停下的時候,李若初正好也醒了,現(xiàn)自己正睡在秦瑜的大腿上。 再抬眼,現(xiàn)秦時的雙目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情敵一般,黑眸中烈焰四起。 “公子,到了?!瘪R車外面,傳來侍衛(wèi)阿飛的聲音。 秦瑜伸手,掀開車簾,率先下了馬車。 李若初緊隨著鉆出了馬車,由秦瑜攙扶著下來。 秦時是最后下的馬車。 李若初下了馬車才現(xiàn),相府門口,是闔府出動,齊齊站在門口相迎。 見李若初愣住,秦時悄無聲息的湊過來,在李若初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是本王派人通知的?!?/br> 李若初聞言,無語望天。 敢情她出獄是件無上光榮的事情? 李錦和楊氏帶著一大家齊齊對著秦瑜和秦時見禮,“微臣/臣婦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平南親王。” 李錦和楊氏身后的一眾家眷也隨著一同行禮。 不待秦瑜說話,但聽平南親王聲音冷下幾分,已然揚聲道,“不必多禮,都起來吧?!?/br> 楊氏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沖到了李若初的身邊,親切的拉住了李若初的雙手,眼眶微微紅著,哽咽道,“初兒,你可回來了,這幾日,可把一家人給急壞了?!?/br> 李若初見了楊氏一臉慈母的樣子,只心道:演,接著演。 但見楊氏又道,“我和你父親原本是想要去看你的,只不過,皇上下了嚴(yán)令,任何人不得探視,初兒,這幾日,委屈你了,瞧瞧,都瘦了?!?/br> 說著,便伸手撫向李若初的面頰。 李若初避開楊氏的手,只朝楊氏微微一笑,“母親放心,女兒在牢中吃得好,睡得香,如今真相已經(jīng)水落石出,刺殺小皇子的人也已經(jīng)落網(wǎng),女兒已經(jīng)很滿足了?!?/br> 李玄胤站在李錦身后,視線卻是不離李若初,不過那一雙漆黑的雙目中的神色卻是讓人不能一眼看透…… 李錦上前,對著秦瑜和秦時恭敬道,“多謝二位殿下送小女回來,還請移步前廳,稍坐歇息?!?/br> 秦時看向秦瑜,笑道,“太子皇兄,左相大人盛情邀請,咱們兄弟二人也不好拒絕,不若便進去稍坐一陣?!?/br> 秦瑜聞言,只淡淡說道,“也好?!?/br> 李錦對二位做了個請的手勢,緊接著,秦瑜與秦時便隨著李錦和楊氏一同進了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