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鹿看了他一會兒?，“你有點變態(tài)。”

    德雷克驚呆了：“什、什么？”

    “親愛的，就算你想要夸獎我，也不?必在這個時候吧……”

    “我是說，你們都有點變態(tài)。不?覺得你們對?這玩意的感覺有點怪嗎？它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賜予你笑臉和哭臉，切割出你的幸福與痛苦。無論它做了賜福還是傷害你的事，你們最后都會懷念它。這很病態(tài)，德雷克。”

    “而?我也不?能避免?！苯侣瓜肫鹆怂淮蛏蠘?biāo)記的一刻。

    他也像是和某種高高在上的東西產(chǎn)生了微妙的呼應(yīng)，當(dāng)時的他已經(jīng)登船了好幾個小時，但?似乎在擁有笑臉的時候，才成為了這條船上的旅客。一晃神的歸屬感都如此強(qiáng)悍，何況在船上待了無數(shù)夜晚的他們？

    “我被你說得頭痛?！钡吕卓送纯嗟梦孀×四X袋，他終于明?白老爹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了。

    ——有些事，了解比不?了解更危險。

    “希望只是我想多了?！苯侣共?帶感情?地安慰。內(nèi)心?十分認(rèn)可自己?的猜想。

    都主嗎……

    他不?在這里，卻仍像是唯一的國王。船上的起始規(guī)則由他創(chuàng)立，船主都成為他的嘍啰。也是他讓船升空、漂浮在空中，成為一個遠(yuǎn)離俗世的烏托邦。

    不?知?道他現(xiàn)在身在何處……

    正在二人因為各自的理由沉默時，一陣尖叫從房間里突兀傳來。

    “求求你，饒了我吧，饒了我！”

    第103章 銜尾船21

    玻璃炸碎的聲響震顫而來?，雖不大聲，卻有?千鈞之力。尖叫聲落下去后，房間詭異地沉默了。

    船主舒開一口氣，“……拉下?去?！?/br>
    “還、還不趕緊的，快拉下?去！”

    有?人熟練地進(jìn)?來?，拿麻袋裝了人進(jìn)?去，門口的工作人員膽戰(zhàn)心驚低著頭，一雙雙靴子走過去，他情不自禁地抬頭，就看見一只軟塌的手從麻袋里滑了出來?。

    他悚然地睜大雙眼，連忙低下?頭，再不敢去看了。

    門又合上了。

    “實在抱歉，抱歉，大人！我?們來?的時候明明查看過，她們?nèi)际桥摹瓰槭裁磿?男的……我?想其中、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船主冷冷道?：“我?長了眼睛，不至于連男女都分辨不出來?。他腿中間那是什么玩意，不必我?多說?！?/br>
    “我?們……我?們真的不知道?啊。”他努力地回想著。

    記憶的視線變成往日的鴿子，紅色的眼珠掃過漁船的甲板，帶著濕膩滑過她們的胸脯和?身?體，“沒錯……確確實實都是女人啊?！?/br>
    “船艙?！迸赃叺墓硖嵝训?：“看過沒有?？”

    “噢……”

    是的，后來?是有?人過來?稟報，說船艙里有?個小鬼，年齡和?今天這個冒名頂替的差不多。但是……他明明下?令將他處死了啊。

    “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

    船主揮手，“算了，今天真是掃興。就當(dāng)成都主顯靈，催促我?辦點正事?！?/br>
    “上次和?你們提過的計劃，心里有?數(shù)了嗎？”

    計劃？

    藏酒柜中，江月鹿與德雷克對視一眼。

    船主嘆了口氣，“好日子總是要到頭的，各位，都主回來?的那天，如果我?們還是沒有?實現(xiàn)約定……那我?們的下?場，不會比剛剛拖出去的家?伙好上多少。我?是說，都主可不會像我?一樣?手下?留情。你們能明白?吧？”

    “也許……不會呢？我?是說，也許他會網(wǎng)開一面?……”

    船主的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噢，喬。是什么讓你有?了這么愚蠢的想法？”

    “因為……我?們的都主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樣?不是嗎？他不喜歡戰(zhàn)爭和?殘殺，領(lǐng)地也頗有?品位，是一艘立足于天空的華麗大船。他發(fā)?來?的命令甚至都不像命令，和?和?氣氣的，非常文雅……我?是說，沒準(zhǔn)兒他也不喜歡當(dāng)一個拿走性命的死神?！?/br>
    “你又認(rèn)識他多少呢，喬?！贝魍榈乜粗?，“你指望一個從廝殺中成長起來?的惡鬼，坐下?來?和?你好好談話嗎？”

    “我?……”

    “也許我?們的做事風(fēng)格不一樣?，但別忘了，我?，你，還有?他，都是什么樣?的東西。比劃一下?你心里有?多少惡劣的盤算吧，那位都主大人一定能翻倍，他比你惡心得多。”

    “噢，以免你們忘記做鬼是什么感覺。在我?這兒，惡心和?什么東西都是好詞兒?！彼S刺的話說完，底下?就安靜了。

    藏酒柜中。

    江月鹿問道?：“你見過都主嗎？”

    德雷克嚇了一跳，壓低聲音道?：“你在說什么瘋話，我?能見過都主？”

    江月鹿：“那很麻煩。這位都主明顯是和?他們一伙兒的，但反抗軍這邊連它是男是女都不知道??！?/br>
    “我?很高興你開始為我?們考慮?！钡吕卓撕苄牢浚埠芨吲d，笨拙地攬了一下?他的肩膀，“沒準(zhǔn)兒你可以回去問問老爹，他應(yīng)該見過?！?/br>
    江月鹿點了點頭。

    在此之前?，他想先?收集船主這邊的都主印象，由此提煉出一個虛擬的畫像。

    首先?，他似乎是個厭惡討伐的鬼，這和?童眠提供來?的情報相符——“四鬼以各自的行事作風(fēng)和?性格分出了‘喜怒哀樂’”，只不過不知道?究竟是對應(yīng)“喜”還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