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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主角總被人看上(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41)

分卷(41)

    我先回了。

    言罷就起身走了。

    蘇凌然也沒有多管,只是起身追問。

    怎么了?受傷了嗎?

    小廝忙道。

    沒有,小公子很好,也沒有受傷,只是問您一句。

    蘇凌然松了一口氣。

    那您是怎么回小公子?

    蘇凌然來回踱了幾步,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

    你覺得,我是有空好還是沒空好?

    小廝又道。

    奴才斗膽,說幾句您別嫌棄,這我覺得吧,小公子這是想您了,自然是有空的好,奴才家里頭吃飯幾時都是熱熱鬧鬧的,小公子每回用膳都是自己一個人,那么一大桌子菜,自己一個孤零零的,平日里頭也沒個玩伴,奴才看著都覺得難受。

    蘇凌然聞言,披了披風,便出去了。

    *

    那頭林亂飯吃了一半,一旁照看他的老嬤嬤正勸他多吃些青菜,他皺著眉頭不樂意,耍賴不想吃。

    這青菜那么難吃,還涼了,萬一我吃壞了怎么辦?

    老嬤嬤正要哄他。

    蘇凌然正好進來,林亂一下子不言語了,自己還主動夾了一大筷子青菜到碗里頭。

    蘇凌然坐到林亂旁邊,試了試青菜,菜其實還可以,確實有些涼就是了。

    是有些冷了,也確實難吃。

    蘇凌然放下筷子,立刻有人將那道菜撤了下去。

    林亂有了人撐腰,一下子得意起來。

    是吧,很難吃還涼了。

    蘇凌然附和他,又道。

    我知道陳大人府上有個手藝很好的廚子,以做齋菜出名,改日請到府上來讓他教一教廚子。

    林亂胡亂應了一聲,他從小喜歡rou食,偏偏腸胃不大好,他在蘇府里頭有一次肚子不舒服,大夫說少吃rou食,那時候桌上就多了許多沒rou的菜。

    林亂看見綠色的菜都愁眉苦臉的,這時候要他說請個做齋菜的廚子也有些難為了。

    蘇凌然也不在意林亂的含糊,他又記起剛剛小廝說林亂平日里頭沒有玩伴。

    你明日想不想去演武場?那里黑甲衛(wèi)訓練營里明日正好要練習騎射。

    看林亂有些猶豫又道。

    你的馬也養(yǎng)在那里頭,原先我想跟你說一聲,但是事情一多就忘了,蘇府的馬夫不如里頭好,跟戰(zhàn)馬養(yǎng)在一起,那匹馬能學會不少東西。

    蘇凌然面不改色。

    其實姜子瀚將那馬送來的時候蘇凌然就沒打算讓那馬進蘇府。

    最好林亂能忘了,那時候他讓那馬進了演武場就開始給林亂物色新馬。

    但好馬在上京不好找,尤其這還是上等的御馬,雖然皇室不像以前那么風光,御物還是要比尋常的好上許多。

    在邊塞他倒是能找出幾匹能媲美的來,在上京就難了。

    第82章 林家幼子

    林亂跟在蘇凌然身邊, 身后就是黑甲衛(wèi),那些侍衛(wèi)謹慎的注意著他的需求,就像對待蘇凌然, 誰都知道,他是蘇凌然寵愛的孩子。

    林亂上身是青色的小袖里衣, 短款同色分片馬甲,腰封勾勒出好看的腰線,勁瘦有力, 又不顯粗壯, 還戴了一對護手, 腳穿一雙勾著淺色青邊的黑色長靴。

    他緊跟著蘇凌然,小臉緊繃著,雙手背不自覺在背后,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少年模樣, 路上倒是有不少小丫鬟偷偷紅了臉。

    旁邊演武場里數(shù)千人在聲勢浩大的cao練。

    蘇凌然突然停下, 林亂跟的太緊, 一時收不住腳,剛撞上蘇凌然,就被蘇凌然拉了一下,穩(wěn)住了身形, 有個侍衛(wèi)走過來, 抱拳道。

    將軍, 二皇子求見。

    侍衛(wèi)說出這話的時候姜子瀚正坐在屋里侯著了, 這于規(guī)矩當然是不合的, 但姜子瀚從來就不會委屈自己站在門外,哪怕是安然坐在馬車里,反正早晚都要進屋,與其要人請進去,不如自己識相些,他一向表現(xiàn)的比主人還要從容。

    那怕是在皇宮里,這個人也一直很肆意。

    剛開始他這般離經(jīng)叛道,還有古板的大臣一天上好幾道折子,滿篇都是批姜子瀚的規(guī)矩,姜子瀚充耳不聞,全都接著,到了最后所有人對姜子瀚的容忍度都上升了一個臺階。

    偶爾他安安分分的遞帖子,好聲好氣的應幾聲,那些平日里被他氣得跳腳的老臣還會陡然生出一股受寵若驚的感覺。

    蘇凌然自然是不太在意這些虛的實的,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蘇凌然都是很好說話的,姜子瀚雖然看起來囂張但也有些分寸,不能碰的他一點都不會動,不能進的地方他也不會進。

    只是,蘇凌然今日是專門來帶林亂跑馬場的。

    林亂揉了揉鼻子,聽見姜子瀚來了也沒什么反應,在他印象里,姜子瀚只是一個玩伴,跟他一起玩很開心,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重要的意義了。

    認真說起來,在林亂心周煙排第一位,碎衣排第二位,現(xiàn)在勉強加上了一個蘇凌然,林亂心里有點模糊的家人的概念。

    他們對他好,這是林亂試探出來的結(jié)果。

    其他人對他當然有很好的,比如有一回周煙教訓他之后,有個新來的丫鬟偷偷抱他,給他好吃的安慰他,比周煙更溫柔,甚至連安撫都更加舒服。

    那個時候,她好的甚至超過了周煙,但非要他在兩者之間選出一個來的話,他肯定還是會選擇周煙,這是連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因為周煙好多年好多年都會陪在他身邊,會在林亂餓的時候一邊嫌棄一邊在不是飯點的時候給林亂做好吃的。

    但那個丫鬟不會,她只是那時候?qū)λ貏e好,這只是一時興起,她可能今天高興了,會很耐心的安撫林亂,明天覺得林亂煩了,又會離遠點兒,從始至終,一直都在身邊的是周煙。

    一時的好很廉價,就算它披著一層無比美好的外衣,它本質(zhì)上還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碎衣跟周煙都經(jīng)過了長久時間的檢驗,他們耐心的將林亂從黑暗拉回來,一點一點卸下林亂的心防。

    而蘇凌然是父親,現(xiàn)在是林亂單方面依賴他,林亂沒有別的選擇。

    主動權(quán)并不在林亂手,他不知道蘇凌然會為了一個孩子做到什么程度,就目前而言,蘇凌然對他的包容度很高,林亂的不安也漸漸隨著試探消失。

    林亂抬頭去看蘇凌然,他也不是非要蘇凌然陪著,但就這樣自己去也讓他有點擔心,他又不認識那里的人,上次還有君須惜他們,這次自己去,自己玩兒有什么意思。

    只見蘇凌然抬了抬眼皮,想了一下,吩咐道。

    備茶,讓他自己喝一會兒,回去就說還沒找著人。

    侍衛(wèi)領(lǐng)了命就退了下去。

    林亂下意識的揚了揚嘴角,他才不會說什么自己玩兒就好的話,他高興生氣都擺在明面上,偶爾有點小心思,還沒等旁人發(fā)現(xiàn),他自己拙劣的騙術(shù)就已經(jīng)將自己暴露了。

    就這方面而言,他簡直一目了然。

    *

    老皇帝越來越衰弱了,他越來越喜怒無常,他戒備每一個私下跟自己的臣子來往的皇子。

    他眼睛牢牢盯著太子,幾乎到了瘋魔的地步,其實太子可以說做到了品德兼?zhèn)?,所有大臣都對他贊不絕口,姜子瀚也很佩服,在宮里這么些年,他的皇兄竟然還這么天真。

    這也許要歸功于他有個手段厲害的母妃。

    他的母妃深諳宮的把戲,將太子仁德的名聲傳的天下皆知,但那個精明的女人還沒看透那個老頭子,或許一直以來的權(quán)威蒙蔽了她的雙眼。

    她竟然以為讓自己兒子的優(yōu)秀展現(xiàn)在老頭子面前是加分項。

    一個早晚會取代自己的孩子,以老皇帝狹隘的心胸怕是每天都在膈應。

    一場鬧劇。

    姜子瀚這次來找蘇凌然并沒有掩人耳目。

    以老皇帝那敏感的神經(jīng),不管這次姜子瀚是來做什么,他都會生出狐疑。

    尤其還是在蘇凌然找回親子的當口,以往對蘇凌然的信任都會變成猜忌。

    老皇帝甚至會想,為什么就這么巧,丟了的孩子在上京重逢,還是在這個當口,而且還那么急急忙忙的求了旨意,讓林亂繼承自己的爵位,這些年蘇凌然真的就是沒找到林亂嗎?

    姜子瀚探聽到了些消息,他是專程來給蘇凌然報信的,也是在給蘇凌然添點亂。

    他這是在逼蘇凌然,逼蘇凌然站隊,一旦老皇帝倒了,蘇凌然勢必是新帝殺雞儆猴的那只雞,以前蘇凌然為了家國平安無所謂,姜子瀚敬佩他,但現(xiàn)在呢?

    留下林亂自己一個,他真的放心嗎?

    蘇凌然這些年得罪了那么多人,旁人報復不了他,留下來的幼子可毫無抵抗之力。

    就算品貌一般,單單就憑著蘇凌然幼子的名頭,恐怕也有不少人想褻玩,這難道不刺激嗎?

    這可是蘇凌然的血脈。

    青樓妓館里可多的是所謂官家小姐,落魄公子,愛這個的人可不少。

    更別說林亂那般樣貌。

    姜子瀚微微闔了眼,狹長的眼睛有些像狐貍,他抿了口茶。

    蘇凌然怎么還不來?

    *

    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守城的士兵在城頭審視著遠處,突然就抬手,敲響了戰(zhàn)鼓。

    而后沉聲運氣,嘶啞著聲音喊道。

    開城門!他們回來了!

    城門剛剛?cè)_,一群騎兵就逼近了。

    馬蹄聲沉悶有力,士兵在城墻上幾乎都感覺到了地面的震顫。

    那一隊騎兵人數(shù)不多,只有十幾個人,入了城就直接下了馬。

    近日附近出現(xiàn)了幾波沙匪,專門劫掠過路的商隊,軍營里對這些無所謂,過路的商隊,國內(nèi)的國外的都有,他們要是一個個都護送過去,養(yǎng)多少人也不夠,商隊里都自己找鏢局。

    那些沙匪,按律他們罪不至死,殺人償命,別說這些沙匪有的求財有的求色,還沒鬧出過人命,就算是鬧出了人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兒,在這邊塞人命最不值錢,你在路上隨便找個人,手頭上說不定都沾著幾條人命。

    但這些日子他們愈發(fā)猖狂,連運輜重的車都敢攔。

    軍營里頭就懷疑是不是打著沙匪旗號的蠻族扮的,軍隊里懶得派人調(diào)查,索性派人直接剿滅了,這隊騎兵此次就是夜里看見了商隊里求救的火光,這才派出去的。

    阿撒洛就在里面,他是領(lǐng)頭的。

    這是北城門,進了就是軍營,一進城阿撒洛就跳下了馬,身上還背著一把長斧,他個頭雖小,卻騎了頭馬,這頭馬個頭最大,冬天的時候連狼群都要繞著它走,更襯的阿撒洛越發(fā)嬌小。

    旁邊的士兵迎上來,阿撒洛自己還沒有背上的長斧高,看起來有些好笑,旁的騎兵卻都隱隱的遠著他,神色忌憚。

    別的地方都站著人,單單阿撒洛身旁空出一塊地方,走到哪空到哪。

    偏偏阿撒洛長著一張娃娃臉,眉眼彎彎,臉上還時時帶著笑,一群虎背熊腰的漢子卻繞著一個小娃娃走,讓這幅場景都顯得有點滑稽了,阿撒洛卻不管,徑直走自己的路,他將長斧遞給迎上來的士兵,兩個士兵身子都一沉,面上憋得通紅,勉強抬著長斧下去了。

    一個將領(lǐng)模樣的人走過來,他是負責接應阿撒洛的,若是阿撒洛應付不來,他就得負責去支援,若是阿撒洛順利回來了,他就得負責安頓好傷員,犒勞其他兄弟。

    這人天生開朗,心大,跟誰都吃的開,連阿撒洛的這股瘋勁也受的了,跟阿撒洛倒是關(guān)系還不錯,接應阿撒洛的事兒一向都是他負責。

    他順手牽過阿撒洛的馬,跟在阿撒洛身后。

    怎么樣,還順利吧?

    兩個輕傷,沙匪跑了一個,但是被我砍了一斧,估計跑不出半里就死了,明天你派人去數(shù)數(shù)人頭。

    阿撒洛打了個哈欠,腦袋后頭一條細細的小辮子一擺一擺的。

    他身上都是血,黏糊糊的,現(xiàn)在又是夏天,更是難受,阿撒洛一回來就直奔樹林里頭,那里面有個清清澈澈的小水潭,被阿撒洛一個人占了,誰去揍誰,日子久了也沒人跟他搶。

    他們還是更喜歡一群人去河邊,近且便利。

    那人還跟著阿撒洛,眼睛亮晶晶的,他憋不住話,今天在軍營里頭見著人就說。

    阿撒洛你知道嗎?我們將軍找著小公子了,咱小公子沒死,那時候好好被藏著呢,這么些年了,還能找著,聽說是個跟天上仙童一樣的人物。

    他神神秘秘的。

    這可是我上京回來的小舅子親眼看見的,旁人想知道都沒地打聽去。

    阿撒洛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哦了一聲,繼續(xù)往水潭那邊走。

    他不想知道什么小公子,對蘇凌然也毫無興趣。

    對方有些失望。

    你怎么都不好奇?聽說長的可好看了。

    阿撒洛沒搭話,他瞥了眼青年,不客氣的道。

    快去給我拿衣物來,我要洗澡了。

    青年抱怨道。

    別把我當小二使喚啊,好好說請能死嗎?

    雖說嘟嘟囔囔的,還是去給阿撒洛拿衣物了,阿撒洛年紀小,還沒變聲,聲音清亮,其實這樣不客氣的說話也不招人嫌。

    阿撒洛剛進軍營里的時候還有不少人為了讓他多說幾句話老逗弄他,畢竟軍營里頭,基本上都是一群好幾年沒見著女人的光棍,聽著聲都能硬。

    后來阿撒洛一股瘋勁,誰近一點都不樂意,見誰都咬,開個玩笑說他像女人,他能打斷你兩根肋骨,在戰(zhàn)場上更瘋,手上一把斧頭,砍人的時候都笑嘻嘻的。

    本來還有頭上的小隊長管著點,軍雖然不管士兵切磋打架,但最忌諱不聽命令,阿撒洛也不得不低頭。

    但阿撒洛得軍功簡單的跟地上撿的一樣,很快就成了一個騎郎將,管著一隊騎兵,直接歸蘇凌然管,官越大越自在,只要阿撒洛做的漂亮,就沒人敢對他指指點點。

    阿撒洛就更瘋了。

    cao練部下的時候,沒事兒的時候就扛著自己斧頭唱著亂七八糟的歌,看起來就更不正常,走到哪哪里開道,活脫脫一尊行走的煞神。

    再加上阿撒洛陰晴不定的性子,也就剛剛那青年心大,常年跟阿撒洛搭檔,不覺得什么。

    阿撒洛站在原地,打了個哈欠,等著青年給他送過來換洗的衣服。

    那人遞給他衣服的時候還在鍥而不舍。

    真的不好奇嗎?比將軍好看的小公子啊。

    阿撒洛拿了衣服頭都沒回,鉆進林子里不見了。

    他困倦的揉了揉眼,什么好看的小公子,他才沒興趣,他可見過這世間最好看的人。

    阿撒洛笑出了聲,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林亂的時候,那時候天上還飄著雪,林亂跟著馬車,第一次來到上京在一家客棧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