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他把她揪過來,笑了笑:是你先撩撥我的,怨不得別人。你不是不讓我冷清,自己要試試嗎?那你就試試,日后我只會比今日更過分。 她卻沒聽進(jìn)去,越想越傷心,眼淚止都止不住,縱然覺得很多事情上自己有錯卻也覺得委屈,哭著攏好衣衫,抖抖索索站起來控訴道:我知道你為什么娶我,不就是覺得我曾經(jīng)給你取藥,不就是覺得你外甥做錯了事,你要替他恕罪么? 害過她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meimei,有著洛□□號,滿京城的姑娘都尊稱她為鳶鳶小姐;一個是他的親親外甥,還是信國公府的嫡孫,哪一個都是她惹不起的。想到這兩個人她瞬間安靜下來,心有些灰掉,垂下了頭,覺得今日是白費(fèi)了,唯一所得就是有些話還是不能問。 沈霑抱著她上了馬車,雨聲淅淅瀝瀝的,酒勁涌上來,她有些困,迷迷糊糊中覺得有涼涼的手指輕撫她的眼角,在給她擦淚。 不一會她的衣衫又被扯開了,因為之前那些輕薄,她被沈霑輕而易舉的攻城略地,她雖然不樂意,后面卻又不記得這些不樂意了,只余眼中的水霧和低吟之聲。 她因為喝了許多酒,雖然有幾分是在裝醉,身子到底有些綿軟,又經(jīng)這么一番折騰,她是一路被沈霑抱回屋中的。 寧澤想,這一路不知被多少人看到了,明日她大約又要被魏老夫人叫過去站到天荒地老了。 回到猗竹院后,她勉強(qiáng)自己清洗了一番,晃晃悠悠的從凈室出來便撲倒在床上。 菱花一路跟在馬車后面,聽到了一些細(xì)微的聲音,此時又緊張又羞怯的端了水上來扶起寧澤,要喂她喝水。 然而她力氣不夠大,寧澤癱在床上她根本扶不起來,她今日又口不擇言說魏國公府的人小氣,現(xiàn)下更覺得局促。 沈霑也換好衣服走了進(jìn)來,拉著寧澤依偎到他懷中,從菱花手中接過水親自喂給她喝,寧澤被凈室泉中的熱氣一熏,這時是真的有些暈暈的了,睜開眼見是沈霑端著水,他已經(jīng)換上了艾青色的袍子,又恢復(fù)了那副斟露浮涼、清貴雅然的樣子,她也不敢再放肆,乖乖的喝了水。 她確實渴了,喝了兩杯水,才舒服了些,沈霑這才道:你現(xiàn)在清醒了嗎? 那雙眼睛清霧雰雰,暈著薄霜,有些遠(yuǎn)有些不親切,寧澤嘆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 沈霑這才放開她,問道:你說很是喜歡我,此話可當(dāng)真? 寧澤愣了愣,慢慢垂下頭,這話雖然是特意醞釀后說出口的,雖有夸大其詞,卻也不是全作假的。 她畢竟活了兩世,讓她真的毫無芥蒂的去全心全意喜歡一個人畢竟太冒險,沈霑愿意給她指條明路自然是好,然而終究云山霧罩了。 沈霑又突然把她壓倒在床上,慢慢的道:我這就要走了,有些話等我回來再問你,現(xiàn)在只有兩句話告訴你,你聽聽看。 第一句話,我喜歡她做什么? 第二句話,我為什么要替他恕罪? 寧澤本來以為沒希望聽到答案,沒想到柳暗花明。她眼睛忽閃忽閃,覺得自己聽明白了,內(nèi)心不由得竊喜,手指纏繞上他的,又問:那大人是不是喜歡我? 確認(rèn)的小心翼翼,問出的話卻十分干脆,沈霑從她的纏繞中脫開,揉了她的臉一把,道:喜歡,只是只有那么一點(diǎn),你還要繼續(xù)努力。 說完踏步便走,寧澤氣的不行,十分鄭重的覺得如果只有那么一點(diǎn)喜歡,那別的事情也應(yīng)該只來那么一點(diǎn),不該那么大浪淘沙似的演繹驚濤怪浪。 他既然不一點(diǎn)點(diǎn)的來,她是不是也不用一點(diǎn)點(diǎn)的問?寧澤想,她其實還有許多想問的。 只是身體到底太累了,并沒有想多久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寧澤換了一身蘇木色長裙,很謹(jǐn)慎的整理了一遍儀容,又叫過香柳仔細(xì)替她檢查了一遍才往遠(yuǎn)心堂走去。 只是結(jié)果出乎意料,魏老夫人什么也沒問,似乎并不知道她昨日醉酒醉的都走不了路,沒有她想象中的罰站,也沒有日常的嫌棄,反而還夸了她幾句。 她這人沒什么積極性,總要別人引著才能去做,交給她的事情倒也能辦好,魏老夫人看著大大小小編號清晰的錦匣,道:倒是條理清晰,善于分門別類。 寧澤慢慢的給魏老夫人說了一遍禮品清單,很是公事公辦的樣子,而后幫著林嬤嬤一個個記了賬,這才出了遠(yuǎn)心堂。 她一走,魏老夫人又和林嬤嬤說起了家常,這次倒是有些欣慰的說:這孩子還真像你說的,不論罵她還是夸她都是不驕不躁的,只是說話上怎么總是那么笨拙,不討人喜歡? 林嬤嬤卻是想起了那日聽到寧澤和沈宜慧的對話,笑了笑說:這是在您面前,之前聽到少夫人和七小姐說話,那也是旁引取證,條分縷析的。 魏老夫人便笑了笑道:原來是我這個老婆子不招人待見了! 說完又看著寧澤遠(yuǎn)去的背影,忽然間想起了許多往事,似乎又看到了那日大兒子沈煥騎在戰(zhàn)馬上對她說:母親,我不日便回。 然而,至今未歸! 似乎又在靈堂之外聽到了大長公主那聲:不悔! 這一聲,至今敲的她心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