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月鎏金冷笑一聲:“你少在這里跟本尊裝糊涂,本尊這一雙眼睛雪亮著呢,你是不是真心想本尊了,本尊一眼就瞧出來了!” 就數(shù)你不知好歹,也好意思說自己的眼睛雪亮? 宸宴都被氣笑了:“是不是非要我承認我此次前來找你另有企圖,妖尊大人才能安心?” “……” 雖然,他這句話的語氣中充滿了冷酷譏誚和嘲諷,但卻莫名其妙的令人熟悉和踏實。 這才是宸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才是宸宴! 月鎏金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妖嬈的紅唇再度翹了起來,復(fù)又恢復(fù)了趾高氣昂的猖獗嘴臉:“哼,本尊你就知道,你來找本尊肯定沒安好心!” “……” 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賴不分。 一點兒沒變。 宸宴都被氣到?jīng)]脾氣了,一邊冷著臉點頭一邊沒好氣地說:“是,我就不該來找你,反正來與不來都一樣,妖尊大人也不在意往后余生還不能與我再相見了?!?/br> 你又在陰陽怪氣什么? 月鎏金一下子就擰起了眉頭,怒不可遏地斥責(zé)道:“當(dāng)年不是你狠心要離開我的么?我?guī)状稳乜嗫喟竽愫臀乙黄鸹匮纭⒒靥ぬ?,你卻對我的哀求視而不見,不管我多傷心多難過你都執(zhí)意要走!你才是個該死的負心漢!” 宸宴:“……”你到底什么時候幾次三番地苦苦哀求過我? 幾次三番地拿刀威脅我和你一起回踏天還差不多。 但他這次,卻破天荒地沒有反駁她的話。這次他來的目的,不就是想讓她高興一次么? “對不起?!边@一次,宸宴主動低了頭,主動向她道了歉,“當(dāng)年我不該棄你而去,不該辜負你,不該傷你的心,和你錯過百年,都是我的錯?!?/br> 他的語氣,低沉又懇切,是真心實意地在向她道歉。 月鎏金卻愣住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能給她道歉。 這感覺,比做夢還撲朔迷離……他是吃錯藥了吧? 月鎏金滿目都是驚奇,看瘋子一樣看著宸宴:“你、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明事理了?” 宸宴一愣,真被她給問住了:“我以前不明事理么?” 月鎏金冷笑一聲:“你要是明事理,母豬都能上樹了。” 宸宴:“……”這家伙真的是、不知好歹! 隨后,月鎏金又冷哼了一聲,將雙臂抱在了懷中,滿目凌厲地盯著他:“你早不來見本尊,晚不來見本尊;早不想本尊,晚不想本尊,偏偏要等到尊芙的地魔眼合不上了你才來,肯定別有用意吧?” 宸宴的呼吸猛然一滯,下意識地攥動了下搭在膝頭的雙手,眸色如同微弱的燭火似的恍惚地閃了閃。 月鎏金明察秋毫,全然捕捉到了這些小細節(jié),當(dāng)即就心花怒放了,越發(fā)得意了起來:“哼,本尊就知道,你就是瞧著凡界蒼生活不下去了,你再也救不了他們了,所以才來找本尊了。因為地魔眼一旦打開就別想再被合上,凡界遲早成煉獄,你的蒼生大義也就成了鏡花水月,你再無路可去,無道可走,所以才低聲下氣地來投奔本尊了!” 宸宴暗自舒了口氣,釋然一笑,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是,你沒說錯?!?/br> 月鎏金再度勾起了唇角,眼神中盡是輕蔑:“那本尊憑什么要收留你呢?當(dāng)年讓你來你不來,現(xiàn)在又主動求著要加入我教,我教又不是什么烏合之眾,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隨便加入的么?”說完,轉(zhuǎn)身便走。 宸宴一驚,極為焦急地喊住了她:“阿金!”他甚至都急得從地上站了起來,卻因玄鐵鏈的牽扯沒能沖出牢籠。 月鎏金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了他,神色冷漠又倨傲:“誰讓你喊我‘阿金’的?你也配?” 宸宴不置可否,看向她的眼眸中,混合翻涌著急切與哀求這兩種情緒:“你能、留下來,多陪我說說話么?” 地魔眼最多再有十五天便會徹底睜開。 他只有十五天的時間去陪她,不想多浪費一時一刻。 然而,月鎏金心里想得卻是:嘁,現(xiàn)在才知道巴結(jié)討好我了?早干嘛了? “本教主日理萬機,哪有那么多功夫去陪你?”說完,月鎏金便果斷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地牢。 她就是要冷他幾天,給他個下馬威,看他以后還敢不敢不聽她的話,還敢不敢隨便離開她!哼! 一連三日,月鎏金都沒去過地牢,沒再見宸宴一眼,該吃吃該喝喝,該處理公務(wù)就處理公務(wù),該開教內(nèi)議會就開教內(nèi)議會,總而言之一切如常,心里絲毫沒有牽掛任何人似的。 但心情好卻是真的,所有人能夠感受到,教主這幾日的心情,是真的特別好,整個人都變得寬容大度起來了,只要你不犯下什么涉及原則的大錯誤,她都能原諒你,甚至還會夸獎你是個可愛的小迷糊。 直到第四日深夜,教主大人才又偷偷摸摸地跑去了地牢。 這一次,她沒有遣散看守,而是命令手下解開了套在玉尊大人脖子上的玄鐵圈,然后,親自羈押著囚犯本人去了自己位于山頂?shù)男袑m。 行宮的后院,有一座蓮花狀的大溫泉,月鎏金直接帶著她的囚徒去到了后院,站在了那座溫泉邊,指著池中清澈的溫泉水對他下令:“下去,把自己洗干凈。” 說完,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像是要、親眼看著他洗。 宸宴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安耐下了滿腹的羞恥與道德觀,開始一件件地脫衣服,清清白白地入了水。 還沒怎么洗呢,身后就傳來了“撲通”一聲響,水花四濺的同時,一雙白皙纖細的手臂糾纏住了他的脖子,雙腿也從背后盤到了他的身上。 緊接著,右耳一疼,又被她給咬住了。罰他似的,咬得特別狠,像是要把他的耳朵咬掉。 “跟我道歉!”即便說話,她也死咬著他的耳朵不放,聲音含糊不清地指責(zé)他,“負心漢!負心漢!” 宸宴疼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卻沒有忤逆她的話,格外的順從,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對不起,我是負心漢,我辜負了你。” 月鎏金這才松開了他的耳朵,卻依然有些意猶未盡,氣惱地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頭:“嘁,沒意思,你應(yīng)該再抵抗兩句呢,這樣才能挑起本尊的征服欲?!?/br> 宸宴哭笑不得:“你到底是想讓我順從你,還是想讓我反抗你?” 月鎏金放下了自己的雙腿,腳踩池底,繞到了他的身前,踮起腳尖,再一次地圈住了他的脖子:“我想讓你該順從的時候順從,該抵抗的時候抵抗。” 宸宴單手圈住了她的后腰,用力一攬,讓抵向了自己,神色卻一如既往的清冷持重:“妖尊大人魅力無限,我要是抵抗不了怎么辦?” 誒呦! 你什么時候這么會說話會辦事了? 月鎏金的那張嘴,一下子就撅了起來,滿臉都是高興和得意—— “抵抗不了、就不抵抗唄~” “龍鳳嬉水唄~” 這一嬉,就是一整夜,鳳吟龍嘯,泉水沸騰。 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兩人才回了寢殿。 然而在鉆進被窩里之后,月鎏金還是不想睡覺,翻身側(cè)躺,面朝宸宴,再一伸手臂,直接把自己的手伸到了他的臉前,略帶霸道地說了句:“把我的肚兜還給我!” 宸宴平身而躺,微微側(cè)頭,故意逗她說:“是準備把聽風(fēng)還給我了么?” “……” 那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現(xiàn)在是本尊的聽風(fēng)! “哼!你真是膽大包天,不過是區(qū)區(qū)階下囚,竟然也敢和本尊對著干!”月鎏金直接將手心朝下一翻,五指如鷹爪般撐起,將尖銳鋒利的指尖抵在了他的心口,猖獗又得意,“現(xiàn)在只要我想,就能把你的心肝挖出來,或烤或燒或生吞,好好嘗一嘗九重天神的滋味如何!” 她也是真狠,指尖都穿透他心口的皮膚了。 刺痛感瞬時襲來。 宸宴輕嘆口氣,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拿開了,語氣淡淡地、平平地得回了句:“剛還沒嘗夠?” 月鎏金:“……”你、你你竟、調(diào)戲本尊? 你真是反了天了! 月鎏金直接用手捂住了宸宴的嘴,不容置疑,斬釘截鐵:“不許你說這種混賬話!” 宸宴再度握住了她的手腕,再度將她的手扯開了,越不讓說越說:“只需你放火,不許我點燈?” 月鎏金搖頭,十分嚴肅:“不許!只能我調(diào)戲你,不能你調(diào)戲我!” 這么不講理? 宸宴哭笑不得:“為何?” 月鎏金理直氣壯:“因為你現(xiàn)在是本尊的階下囚,應(yīng)該對本尊百依百順才是,像是頭溫順的小綿羊一樣討好本尊、諂媚本尊、阿諛奉承本尊,而不是不長眼色地揭露本尊的荒/yin行為,這樣會讓本尊很沒面子噠!” 宸宴:“……”你可真是個天生的昏君。 緊接著,月鎏金就又說了句:“再說了,本尊也沒有單獨享樂呀,剛剛在池子里,你不也挺開心的么?你還變成了人身龍尾呢,嘖嘖嘖,真是沒想到呀,你們龍還藏的挺深的,竟然在尾巴里,怪不得之前你化身為龍的時候本尊從沒瞧見過呢,要不是這次唔唔唔!”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宸宴死死捂住了嘴。 聽不下去了,多一個字都聽不下去了。 太羞恥了。 宸宴整張臉都是紅的,連帶著脖子和耳根都被染紅了,耳尖更是已經(jīng)紅到要滴血了。 月鎏金被迫閉了嘴,還扯不開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氣惱得要命——好你個膽大包天的死刑犯,竟敢以下犯上! 但這個死刑犯,確實有些手段,竟然把她的嘴給封死了。 月鎏金無計可施,索性不再白費力氣的掙扎了,用那雙充斥著不甘與憤怒的鳳眼狠狠地瞪著他。 宸宴始終沒松手,面無表情:“還說么?” 月鎏金思索了片刻,然后老老實實地眨巴眨巴眼睛——不說了。 宸宴卻一點兒都不相信她:“真不說了?” 月鎏金急切地擰起了眉頭,瘋狂眨眼,表態(tài):真不說了! 宸宴又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遲疑著松開了她的嘴。 下一秒,月鎏金囂張又洪亮的喊聲就響徹了整間寢殿:“它自己冒出來了!沒有鱗片!嘖嘖嘖嘖真神奇呀!” 宸宴:“……” 已經(jīng)羞恥到不想活了。 直接死了算了。 宸宴的頭臉都在發(fā)燙,幾乎都要冒煙……太荒唐了,甚至有點兒感覺愧對列祖列宗。 他羞惱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想睜開了。 月鎏金在被窩里翻來覆去地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