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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含笑的一眼看得林初心跳漏掉一拍。 明明是個馳騁沙場的將軍,可他卸下那一身戎裝,容顏卻又俊逸得像個裊裊書香里熏陶出來的世家子弟。他那雙指節(jié)修長的手,無論是拿弓,持劍,還是執(zhí)筆,都極其好看。 “夫人看我作甚?”他明知故問,笑容里帶著幾分邪氣。 被抓包的林初臉色一囧,想著都老夫老妻了,總不能玩臉紅說沒看那矯情的一套了,于是林初咳嗽兩聲道:“自然是因為相公好看?!?/br> 這次輪到燕明戈一怔,他倒是沒想打林初會這般回答,索性豁出去把人逗到底。 他一手撐著臉,手肘抵著書案,一雙狹長的眸子幽深而迷離:“夫人不妨說說,有多好看?!?/br> 林初一手按著硯臺,一手握著墨條在硯臺里用力磨著,涼涼道:“也就比小灰好看一點?!?/br> 燕明戈:“……” 他晚上想吃狗rou。 *** 一座靜謐的別院。 “哐當(dāng)”一聲茶盞被重重摔碎在地。 膚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的青衫男子一邊咳嗽一邊怒喝:“你是說,咱們的人,燕明戈一個都沒買走?” 跪在地上的暗衛(wèi)冷汗涔涔:“是的?!?/br> 慕行風(fēng)陰狠道:“我怎么吩咐你的?” 暗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為自己辯解:“人牙子手中那批丫鬟,屬下全都打點過了,只有四個相貌迥異、一直沒人買的丫鬟屬下沒管,誰知燕珩偏偏就買了那四個……” “混賬!”慕行風(fēng)氣得又拍飛了桌上另一只茶杯,他手抵在唇邊不斷咳嗽:“咳咳咳……燕珩,我倒是小瞧他了,他的手已經(jīng)伸到我這邊來了?查!消息到底是從哪里走漏的!” 他目光陰森又寒毒,像是幽居在陰暗里的毒舌在嘶嘶吐著蛇信子,一室的下屬都靜若寒蟬。 *** 離午飯時間還有一會兒,林初想著還得去王虎府上看看秦娘子,古人都講究上午上門拜訪,她讓人準(zhǔn)備了幾匹質(zhì)量上乘的綢緞準(zhǔn)備出門,荊禾本想跟去,但林初想著就幾步路,荊禾身上的傷還沒好利落,就回絕了,只讓一個小廝抱著綢緞跟自己一同出府。 到了王虎府上,林初敲了門,等了一會兒才有人過來開門。 開門的是秦娘子,看到林初,秦娘子高興不已,連聲道:“竟然是嫂嫂來府上了,快進來快進來!” “我也是今個兒才聽說你有孕了,過來看看你?!绷殖跣Φ?。 小廝抱著好幾匹綢緞進來,秦娘子看得直皺眉,道:“嫂嫂,你來便是,還帶這么重的禮作甚?” 林初拍著秦娘子的手道:“這都是之前別人送的,我府上就那幾口人,放著也是放著,我瞧著那布料挺柔軟的,你這有孕了,可以給孩子做幾身衣衫穿?!?/br> “這……你這讓我怎么好意思?!鼻啬镒油凭艿?。 “咱們姐妹兩還客氣什么,你若再說這些話可就見外了?!绷殖跹鹋?,秦娘子這才收下了。 小廝把綢緞放進了堂屋,林初就讓他回去了。 “王虎不在家?”林初進屋這么久,沒見到王虎,順口問了句,他才從燕明戈那兒離開,林初以為他會回家的。 “這些天軍中事物繁忙,相公每天都早出晚歸的?!鼻啬镒幼屃殖踝?,又給她沏了一杯茶。 她人本就清瘦,所以哪怕有孕三個月了,小腹那里也只是微凸,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來。 “你也是,王虎之前不在家,有孕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咱們兩家離得這般近,有個照應(yīng)也好?!绷殖鯏?shù)落道。 秦娘子含笑說:“老人們都說,孩子不到三個月沒落穩(wěn)胎,不能外出也不能往外說的,不然會嚇走孩子,我這才一直閉門的。” 她看了看外面的日頭:“嫂嫂稍坐一會兒,我去廚房做飯?!?/br> 林初眉頭一皺:“你如今有孕了,這家中里里外外還是你一個人忙活?” 秦娘子道:“虎哥不在家的時候,就我跟七寶兩個人,那孩子懂事,我如今月份還小,沒什么活兒做不得的?!?/br> “你也說了,如今月份還小罷了,等再過一兩月,你這肚子就跟吹氣一樣鼓起來了。阿蕓,如今王虎官運亨達(dá),你們手中也不缺銀錢,不如請個婆子在身邊照料著?!绷殖鯏Q著眉心道。 秦娘子只是淡笑:“嫂嫂,我知曉你的好意,但我跟虎哥都是窮苦日子過過來的,虎哥的娘從南方那邊逃難過來了,等虎哥他娘過來,那時候我差不多顯懷了,不就有人照顧了我了嗎?” 王虎并不是羌城土生土長的,他是從南方那邊過來從軍的。 有些觀念根深蒂固了,林初不知該怎么跟這姑娘擰巴,只嘆了口氣:“王虎他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才娶到你這樣賢惠的媳婦吧?!?/br> 秦娘子羞紅了臉頰:“是我命好,再嫁都還能遇上他這樣好的人?!?/br> 到底是別人過日子,林初也不好過多在請婆子一事上多言,只道:“反正日子是你小兩口自己過,怎么舒坦才是重要的,銀錢再多也是身外之物。你如今有孕了,凡事要照顧好自個兒,有什么事盡管叫七寶到府上來叫人?!?/br> “我都省得?!鼻啬镒邮谴蛐难劾锔屑?。 “那我就回去了。”林初起身:“我家中有個jiejie也有孕在身,月份比你還大呢,改天請大夫到府上給她把脈的時候,我讓大夫也到你這兒給你把把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