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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羽賢本已轉(zhuǎn)過身子,聽到他的問話,身形板滯了一下,緩緩道:“你說的是誰?” 張鶴亭往斜里走了一步,睨著他道:“師兄難道連自己的表弟都忘記了?” 卓羽賢側(cè)過臉,掃視他一眼,“原來是說韓墨,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表弟生性灑脫,少小便離家浪跡天涯,我與他也多年未通音訊,不知道他如今到了何處……你為何突然說起他來了?” “當(dāng)年韓兄弟不過才十七八歲年紀(jì),卻使得一手好劍術(shù),我看得出師傅對他很是欣賞,只可惜他在青城只待了不到半月便匆匆離開。此后江湖上卻再沒此人的消息,倒像是無故失蹤了一般?!睆堹Q亭喟嘆一聲,“我記得他當(dāng)年是專程來尋師兄你切磋劍術(shù)的,你們表兄弟間很是融洽,你怎也不派人打探一下他的下落?” 卓羽賢沉聲道:“我自然曾經(jīng)多方打探,但他父母皆亡故,連個至親都沒有,我又去哪里尋他?”他說到此,頗厭惡地看了看張鶴亭,“張師弟,若沒有別的事情,我要回前山了,你方才的那些想法,還是不要再對我提起了!” 他既已說罷,舉步便走,此時后方卻傳來張鶴亭那似乎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師兄,我倒是知道了令表弟的下落,你要不要聽一聽?” 卓羽賢才剛踏出的一步生生停頓,此時張鶴亭雙手背在腰后,緩緩走到那角落處的黑布邊,似笑非笑地道:“師兄應(yīng)該也知道三年前師傅他老人家的舊宅被奪夢樓毀壞,差點付之一炬吧?說也奇怪,在那常年無人的地窖之下,竟還有甬道。想來廖家是桃源鎮(zhèn)的大戶,以前為了防范盜寇,便挖掘了一條逃生避難的密道。” 卓羽賢緩緩轉(zhuǎn)過身,巖壁間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照著他倨傲孤高的面容,顯得有幾分詭異。 張鶴亭微微瞥了他一眼,繼續(xù)道:“就是在那少為人知的密道內(nèi),有一間石室,其中便藏著一具尸骨!”說著,他單掌一揚,卷起旋風(fēng),將角落處的黑布揮至一旁。那白慘慘的尸骨便突兀地展現(xiàn)在了兩人面前。 卓羽賢劍眉一蹙,望著那尸骨,道:“張師弟,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張鶴亭假笑了一聲,“師兄莫非認(rèn)不出這可憐人了嗎?” “你……”卓羽賢鳳目一掃,注視著他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張鶴亭嘆息著以劍鞘一指那尸骨,道:“掌門師兄,這不正是你那位遠(yuǎn)道而來的表弟韓墨嗎?” 卓羽賢臉色一白,后退一步,“韓墨?!他怎會死在了師傅的舊宅中?!” “師兄,不要再演戲了。”張鶴亭不屑地望著他,胸有成竹地道,“那韓墨,就是死于你的劍下!” “張鶴亭!你不要胡言亂語!”卓羽賢怒喝一聲,意欲上前。張鶴亭卻抬臂阻住他,厲聲道:“師傅生前最為器重你,我記得他返鄉(xiāng)祭祖時也曾帶你隨行,就住在桃源鎮(zhèn)舊宅內(nèi)。必定是那時你得知了那宅院內(nèi)還有密道,因此后來殺了韓墨后便將他拖到那里,想讓他徹底從這世上消失……” “簡直是信口雌黃!”卓羽賢氣極反笑,寬袖一拂,指著那白骨道,“你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堆尸骸,便說是我失蹤已久的表弟,現(xiàn)在更編造出這可笑之極的事情,想要陷害我不成?你如何能證明這尸骨的身份?!再說我與韓墨毫無糾葛,為何又要殺他?!” 他說話聲音本就洪亮,在這空蕩蕩的巖xue內(nèi)更是來回震蕩,嗡嗡作響。 張鶴亭卻沒有絲毫畏懼,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方褶皺不堪的絹布。那絹布上滿是血跡,他掂了一下,道:“若沒有證據(jù),我豈敢直接找你?”說罷,大手一揮,將那絹布鋪展開來,正對著卓羽賢。 此時躲在暗處的藍(lán)皓月雖也疑慮重重,但還是不敢側(cè)身去看,只聽張鶴亭又道:“你可看好了,這絹上血痕之間印有字跡,正是從那密道石床反面拓下。”說話間,張鶴亭運力將綿軟的絹布拋出,正落在卓羽賢腳下。 卓羽賢卻未低頭去看,以足尖一挑,勾起絹布,劈手握在掌心。他迅速地掃視布上字跡,臉色鐵青,忽而又哈哈笑道:“張鶴亭,這上面只零零落落印出了一些字跡,雖有韓墨的名字,也碰巧有個近似卓字的痕跡,你僅僅憑著這,就能說我殺了自己的表弟?” “那這上面還寫著奪夢樓子夜刺殺葉家,又是何故?!當(dāng)年師傅派你帶人去將葉師弟帶回青城審問松竹庵一事,你回來后卻說葉師弟聽聞風(fēng)聲后連夜棄家出逃,被你們圍住后仍不肯束手就擒,最終死在混戰(zhàn)中。如今看來,或許他根本不是死在自己人手中,而是被奪夢樓殺手子夜暗中取了性命!更有甚者……”張鶴亭目光狠戾,盯著卓羽賢,低聲道,“松竹庵一事,或許根本與葉師弟無關(guān),他,只不過是枉背了二十多年的罪名?!?/br>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后天更…… ☆、晉江獨家發(fā)表VIP 第九十一章萋萋野草路迷茫 卓羽賢左臂依舊掩在背后,右手緊攥著絹布,劍眉挑起,唇邊浮現(xiàn)笑意,“張鶴亭,沒想到你竟然會有如此的想象,一具骸骨,一塊破布,就平白衍生出一段冤案。你是否處心積慮已久,才偽造出這些所謂的證據(jù),想來要挾我就范?” “師兄,你盡管故作鎮(zhèn)定,我還不了解你的性子?你若是死不承認(rèn),明日比武大會完畢,我便將這骸骨抬出去,讓其他各派掌門好好檢查,總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