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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似乎能想象得到,那個美麗驕傲的女孩兒,享受著最美麗的年紀(jì),她足夠聰明,足夠富有,她擁有一切想得到的東西,也可以任性拋卻不喜歡的東西。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見到這個傳說中的譚家獨(dú)子,她對父親哭訴,她希望主宰自己的未來,她想要安排自己的愛情。 于是她選擇錯過。 但她也沒有真正的錯過,她在不久的將來遇到了自己認(rèn)定的愛情。 即便手段不純粹,即便帶著沉重的罪名……也無怨無悔。 沈灼說:“我覺得倒是能體會冉琦的心情,因?yàn)樵谖夷赣H和譚老爺子極力促成我跟譚思古的時候,我也是反抗的啊……那之前我就知道他有多優(yōu)秀,甚至有人告訴過我他的身價有多少。我媽指著我的鼻子說:你就是太傻太年輕,你根本不知道好歹!后來我想,既然大家都希望我嫁給他,我就嫁吧。我嫁了他,我心里想的是,這個人,他不是我愛的人,我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你肯定不知道,我們還沒舉行婚禮的時候,我就在想,我以后怎么才能跟他離婚……結(jié)婚后沒多久他就去出差,我以為終于能不用面對他了,可其實(shí),那段時間才是真正煎熬的……” 葉真卿問她:“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沈灼想了想,摸著腹部,慢慢說:“現(xiàn)在,大概是一種最好的狀態(tài)了……每天睡覺,醒來,你都能看到一個愛護(hù)你的人,安靜地躺在身邊。這個人不僅愿意愛護(hù)你,還能替你擋風(fēng)遮雨……而我也意外收獲了事業(yè)。你說,還能有更好的狀態(tài)么?” 葉真卿欣慰道:“的確,沒有什么能比現(xiàn)在這樣更好了?!?/br> 沈灼轉(zhuǎn)而又自嘲道:“你也知道,女人很喜歡去依賴,我現(xiàn)在只怕自己會太依賴了,反而破壞了平衡關(guān)系?!?/br> 葉真卿說:“怕什么,就像陰陽互補(bǔ),女人喜歡去依賴男人,男人也同樣,喜歡女人依賴他們,跟著他們的步伐走?!?/br> 沈灼突然望住他,認(rèn)真地打量了他很久,久到想來自若的葉醫(yī)生也有點(diǎn)疑惑。 好在打量之后,沈灼便開口說:“葉醫(yī)生,我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么?” 葉真卿微微蹙眉,好像知道她要問什么似的,他故意打趣她說:“既然都說是私人了,我們又沒那么熟,就不要問了吧。” 沈灼說:“可我太好奇了,我每次見到你都想問這個問題。怎么辦?” 葉真卿想了想,苦笑著擰起眉頭,說:“好吧好吧,那你問吧。” 沈灼得逞一笑,看著他說:“葉醫(yī)生,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葉真卿一愣,心道,果然是這個…… 他說:“你不是第一個這么質(zhì)疑過的人,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性取向很正常?!?/br> 沈灼笑道:“我也沒說喜歡男人就不正常,只是,如果你真的喜歡男人,我就勸譚思古離你遠(yuǎn)點(diǎn)兒?!?/br> 葉真卿:…… 他放下交疊的雙腿,在膝蓋上拍了兩下,淡然道:“最近一段時間不用防著我,因?yàn)榻酉聛砦揖鸵阏f一件事——我最近要出國一趟,時間有點(diǎn)兒長,估計等你生了孩子之后才能回來。” 沈灼驚訝:“怎么這么突然?” 他笑:“也不突然了,好幾天前就在準(zhǔn)備了,只是你那段時間一直忙,后來又遇到意外,所以沒告訴你。今天來,也是來告別的?!彼戳艘蝗ι蜃?,放心道,“見你這樣,我覺得就算我走了,這段時間,你也不會出大問題吧?” 沈灼嘆了口氣,心里還是有些不舍。朋友一場,離別總是難過。 對的,葉真卿已經(jīng)是她的朋友了。 而時間又是那樣無情。 墻上的時鐘敲響,五點(diǎn)鐘,葉真卿定的時間這就到了。 他最后和沈灼道別,“我走了,過兩天的飛機(jī)你挺著肚子也不用出來送了!我爭取在你孩子滿月酒的時候回來!” 沈灼笑笑,點(diǎn)點(diǎn)頭。 忽而又見他要出門了,她急忙開口叫了他一聲,“葉真卿!” 葉真卿回過頭來,“怎么了?” 沈灼猶豫片刻,抬頭看了眼墻上了時鐘,然后說:“如果你能晚走一會兒的話,我還有些話想對你說……” 第36章 .往事 沈灼最后給葉真卿講了一個故事,這次的人稱不再是第三人稱了,而是第一人稱。關(guān)于她的。 故事里她十五歲,初冬,周五傍晚。她像以往一樣,放了學(xué)到沈燁的學(xué)校等他一起回家,一周一次的相聚,兩個人都分外珍惜。 他們一起回家,路上,沈燁說:“沈灼,明年我想轉(zhuǎn)學(xué)……” 她不解:“為什么?。俊?/br> 沈燁避開她的目光,壓著聲音說:“我不喜歡這個學(xué)校,我轉(zhuǎn)過去跟你在一所學(xué)校,這樣我們就能經(jīng)常在一起了,也好有個照顧?!?/br> 沈灼笑他:“媽專門找了人才讓你上了這所省重點(diǎn),你卻想轉(zhuǎn)學(xué)跟我一所……我們學(xué)校有什么好的啊,一個星期才能回家一趟!” 沈燁卻分外向往:“這樣不好么?我可不想天天回家,媽太愛嘮叨了,我想住校,會更自由吧!” 沈灼搖搖頭,想說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了想,又不想說了。 那個時候沈燁還沒怎么長個子,沈灼則頂著一頭齊耳短發(fā),兩個人走在一起,都是呢子棉襖,一白一黑,帶著一模一樣的紅色手套,遠(yuǎn)遠(yuǎn)看,任誰都能看出來是一對孿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