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莫須有
的事情。 大小就那么幾個平方的所在,劉冕現(xiàn)在看到身邊熟悉的一切感覺有點心煩。書架上的幾本書早已經(jīng)看完,進入到了復(fù)習(xí)重溫階段。對此劉冕戲謔的嘲笑自己,若不是這樣被拘押軟禁起來,恐怕都難得像現(xiàn)在這樣認(rèn)真的看一回書了。 眼看快要入夜,再沒有人來打擾劉冕。武三思?xì)夂鹾醯南Я艘徽欤瑒⒚岵唤悬c想念他了要來就快來吧!至少早點讓我知道我這是又陷入了什么麻煩當(dāng)中?你若再來,我定然不會像當(dāng)初那樣一陣挖苦把你氣走了。 晚飯過后,夜色深漸。劉冕掌著燈第三次復(fù)習(xí)曹cao批注了的孫子兵法,有點惡趣味的吃將它整篇背下來。 正當(dāng)他窮極無聊想盡陣辦法消磨時間的時候,屋外傳來了一串腳步聲。劉冕警覺的一醒神,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這一回,武三思可沒有敲門。他堂而皇之的踏了進來,身后還帶了一個小尾巴。 “劉冕,本王又來了了?!蔽淙枷嚷晩Z人,邊走進房邊大聲道“你不是要見御史臺的人嗎?本王可就給你帶來了?!?/br> 劉冕不禁心中一笑,才一句話就聽出了這人底氣不足。只提御史臺不提皇帝圣旨,明顯避實就虛嘛! “哦,來了。來了好?!眲⒚嵋簿筒桓嬢^了,當(dāng)下搞清楚事情始末比較重要。他放下書來看著進來的兩人,一個武三思,另一個倒也認(rèn)識,臭名昭著的御史臺鷹犬來俊臣! 兩人走到劉冕身前,也不多言,默契的各找一個坐榻坐了下去??磥硭麄儊淼臅r候都商量好了,盡量不要多說話。在劉冕這樣的人面前,言多必失是很容易的事情。 劉冕卻是直勾勾的打量著這兩人。不禁感覺有點滑稽。怎么這主審官,比犯人還要緊張和低調(diào)呢? “說吧。什么事情?!边@一回是劉冕先開腔了。 武三思仿佛有點措手不及。他原本準(zhǔn)備了一大籮筐應(yīng)付劉冕盤問圣旨之類地話?,F(xiàn)在好像都用不上了。這劉冕好像開了竅。懂得配合了。 “來大人那就。你說吧。”武三思變乖了。找了個牙口還算伶俐地人來幫腔。 來俊臣面露難色地苦笑一聲。眼神有點飄忽地不敢直視劉冕。 劉冕一眼瞅向他道“來俊臣。說?!?/br> “呃”來俊臣有點愕然地眨巴著眼睛看向劉冕。心里感覺很異樣:不對吧?,F(xiàn)在是我審問你吧? 可是很奇怪,以往審案訊犯不下千百次了,也曾經(jīng)在御史臺監(jiān)獄和這淪為階下之囚的劉冕打過幾次交道,可現(xiàn)在來俊臣偏偏就對劉冕橫不起來,心里有點發(fā)虛。他暗自心忖。記得劉冕這小子,每次進御史臺都能有驚無險安然出來,然后每次出來后都會輝煌騰達。誰說這一次就一定能釘死他呢?再說了。就算是真把他釘死了,他還有那么多高官大宦和公主皇戚的死黨同僚,更有幾萬名肯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若是在他面前把事情做得太絕了,日后能有好結(jié)果? “來俊臣!”武三思咬牙低喝一聲“本王叫你說話呢,愣著想什么!” “啊是!”來俊臣赫然一下回過神來,輪著死魚般地渾濁眼睛看著劉冕,說道:“劉冕,本官奉命前來提審于你。事關(guān)兩件兇殺案!” “兇殺案?”劉冕眉頭一擰。隨即就笑了“我殺了誰?” 來俊臣未加思索快語而道:“皇戚、前王爺武承嗣,以及前附馬、王爺武攸暨!” 劉冕心頭一凜,快語反詰:“何時何地?” “今年八月初七,柳州龍城縣官驛!” “胡說!”劉冕高聲一喝,沉聲道“本將今年四月到九月間,皆在朔方與突厥交戰(zhàn)、修筑受降城。如何分身到柳州殺人!” “呃這!”來俊臣始料不及一時無語,無助的看向武三思。 武三思強吸一口氣。厲聲道:“劉冕,人證物證確鑿,容不得你抵賴!你人是在朔方不假,可你大可以雇兇殺人!據(jù)柳州州城府衙的驗尸官檢驗,這二人的尸首都無明顯外傷也未中毒,就在一夜之間暴斃。后來請高明的醫(yī)師判定,方知是被人用巧力擊打死xue,一擊斃命。這等手段,不是你傳授給你的鬼龍兵王們的秘技嗎!” “哦?”這反倒讓劉冕有點吃驚了?!傲和醯南⒑渺`通呀。居然知道本將訓(xùn)練鬼龍兵王的法子。敢情為了設(shè)計這件案子,你還真是下了點苦功夫。” “本王不聽你含沙射影血口噴人!”武三思強硬地道。“除了這些證據(jù),更有一些有力的人證物證,證明正是你劉冕指使的麾下鬼龍兵王在柳州殺了人!你就看吧!” 砰地一聲,武三思撒手扔出一枚令牌砸到了劉冕身前的桌幾上。劉冕感覺眼熟,拾起來一看,果然一枚自己親手請人打制的賜予三十五名兵王的專用虎頭紋令牌。 劉冕心里飛快的就琢磨開了:武承嗣與武攸暨之死,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太平公主的杰作。以前我曾問過她,她雖未滿口承認(rèn)卻也沒有拒絕我鬼龍兵營里會有內(nèi)鬼?雖有這個可能性,倒應(yīng)該不大。這令牌肯定是武三思造的假。鬼龍兵王的令牌雖然不會外泄,可是打造令牌的鐵匠鋪子那里卻是容易套得消息。以他地能耐威逼利誘人家造個假,倒也不是難事。 劉冕看了一陣令牌未曾多言,又將它扔到桌幾上淡然道:“人證呢?” “人證就是武承嗣的小妾王氏,和龍城縣驛館的一名驛丞?!蔽淙颊f道“王氏當(dāng)晚正與武承嗣在一起。他被殺的時候,王氏恰巧在隔壁房間里沐浴,雖沒有親眼目睹了整個殺人過程,卻是聽到了一些言語。” “什么言語?” “那兇手說,你讓死個明白,我乃劉天官麾下鬼龍兵王是也!”武三思說完這句。不無得意的翹起嘴角看著劉冕發(fā)笑“而那個驛丞,就是撿到這塊令牌的人。當(dāng)時他正在驛館里巡夜,突然看到一道黑影從武承嗣的房間里竄出便大聲嚷叫急追而上。黑影跑得急,便掉下了這塊令牌?;氐椒块g一看,武承嗣已然氣絕身亡。而武攸暨那一邊。也幾乎是在同時出事,以同樣的方法暴斃的?!?/br> “哈哈!”劉冕這回是真地大笑起來“梁王啊梁王,你若要栽贓也栽得漂亮一點、合理一點。如你所說,我若真的派出了鬼龍兵王去殺人,還會讓他暴露我的名諱?他死得明不明白,關(guān)我屁事!我告訴你,你們休要低估了我的兵王!不管是在任何的環(huán)境下,他們都絕不會犯下這等低級的錯誤!殺人便是殺人。不會有絲毫拖泥帶水地動作。你們這種幼稚的栽贓,非但是污蔑我劉某人,也是在污辱我麾下的兵王!” “劉冕。你休要強辭奪理!”武三思一拍桌子,厲聲道“如今人證物證確鑿,可是容不得你抵賴!不僅是你要深陷此案之中,你麾下地三十五名兵王,也馬上要被拘拿起來審問。這直接地兇手和幕后的兇手,都要被狠狠懲治!” 聽到這里,劉冕心中反而踏實了。他暗自吁了一口氣,雙手抱胸往后仰了一仰坐得舒服一些。瞇著眼睛看著武三思:“去拘啊!將他們?nèi)烤衼?,為我做伴?!?/br> “這么說你承認(rèn)了?”武三思狡黠地道。 “當(dāng)然不承認(rèn)!”劉冕高聲道“你當(dāng)我是傻子???聽你寥寥數(shù)語一面之辭就承認(rèn)自己是兇手?這查案審案哪有那么容易的?你說是不是啊,來大人?” “???是n”來俊臣夾在武三思和劉冕中間,左右感覺不是人,當(dāng)下只得唯唯諾諾的點頭。 劉冕不禁笑了起來:“梁王,你若要將此案查得水落石出,不妨親自去柳州龍城縣走一趟。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你單憑這區(qū)區(qū)一面鐵牌和兩個人地一面之辭就要定我劉某人的罪。是否太草率了一點?你至少該有個親自驗尸、偵察、推理的過程吧?” “本王要如果查案審案,用不著你來教!”武三思有點氣結(jié),嗓門也大了。 “梁王要是嫌麻煩,也大可以學(xué)一學(xué)來大人地手段。”劉冕冷笑的看著武三思道“將我扔到麗景門御史臺監(jiān)獄,那里的諸般刑具或許會讓我劉某人屈打成招呢!” “劉冕,你!”武三思惱火的一拍桌子,恨恨指著劉冕“你以為本王不敢嗎!” 劉冕雙手抱胸欠了欠身子:“悉聽尊便。放馬過來?!?/br> 武三思看到劉冕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揚在半空的手氣得有點發(fā)抖,卻又只得自己慢慢的尬的收了回來。他心中暗自思忖??磥磉@小子是吃準(zhǔn)了我不敢對他用刑 來俊臣只好出來圓場,對武三思拱手道:“梁王殿下請檄。此案案情復(fù)雜曲折離奇,不可心急。如今人證物證確鑿,所缺的只是實地調(diào)查與證實這些證據(jù)地真?zhèn)?。我們大可以去一趟龍城縣,將這些證據(jù)坐實、進行一番現(xiàn)場的排察與推理,就一切水到渠成了。” “就是。梁王你看,還是來大人專業(yè)一些呀,你得學(xué)著點?!眲⒚嵩谝慌钥礋狒[似的插嘴。 “你閉嘴!”武三思惱火的瞪了劉冕一眼,又恨恨的瞪向來俊臣低聲咒罵道“那好,你去一趟柳州!” “呃這?這”來俊臣直打退堂鼓。柳州那是什么地方?千里之外地處嶺南,出了名的窮山惡水之地,被流放的人才去那里呢 “這什么這,明天就動身!”武三思咬牙切齒的喝完這句,然后又看向劉冕道“你別得意。人是你殺的,殺人者償命,誰也躲不掉。我知道你牙尖嘴利,本王不跟你逞口舌之爭。等到本王弄清案件地始末原委、找到足夠指證你的證據(jù),那就是你的末日到了來俊臣,我們走!”說罷他就站起了身來,一撫袖就朝外走去。 來俊臣慢起身,趁著武三思轉(zhuǎn)背的一瞬還能劉冕拱手施了個禮,才急忙快步跟著武三思走了出去。 門關(guān)起的一剎,劉冕居然吁了一口氣。 “我當(dāng)是什么事,原來是二武之死”劉冕心里嘀咕開了:上次來神都時就聽婉兒說起二武之死讓皇帝十分震怒,勒令柳州刺史限日破案??磥磉@個由頭倒是讓武三思給逮住了,設(shè)了個套兒套到我的頭上。要說起來,這個栽贓的計策贓得著實低劣,完全經(jīng)不起推敲。偏偏它又符合正常的邏輯。也就是說,反正是抓不到兇手,既然有了這樣的證據(jù),那不調(diào)查我是肯定說不過去地。 可是,不出意外地話,這案子應(yīng)該是太平公主犯下的。當(dāng)初武承嗣和武攸暨剛被流放地時候,她就放過狠話。說這兩個賤人敢為難我最愛的男人,那就得承擔(dān)最悲慘的結(jié)局。案發(fā)后向她問訊,她雖沒有承認(rèn)卻也沒有否認(rèn)。 也就是說,這二武之死,雖不是我劉某人派人去干的,卻也的確與我有著莫須有的聯(lián)系 劉冕獨自一人在房中思索,燭光將他的影子拉得搖搖晃晃,在窗戶紙上晃動。過了半晌,門被輕輕敲響:“劉將軍睡了嗎?” “沒睡。進來吧?!眲⒚岵唤?jīng)意的答了一句。應(yīng)該是外面戍衛(wèi)的軍士送洗臉洗腳水來了。 #x679c;#x7136;,一名軍士擔(dān)著一個大銅盆,取了一盆熱水進來放到房中:“請將軍洗浴歇息吧?!?/br> “哦”劉冕兀自在思考,也沒答理他。豈料,那軍士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的退出去,仍然杵在那里看著劉冕。劉冕這才回過神來,細(xì)細(xì)一打量他:“你有何事?” “將軍,你不認(rèn)得小人了?”那軍士小心翼翼的湊近了,用極低的聲音道“當(dāng)年征討徐敬業(yè)時,小人曾跟在將軍的馬后打了一仗,就是你陣斬尉遲昭的那一仗哪!” 劉冕上下打量他一眼,的確眼熟:“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