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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所有指責的話都吞進肚子里,她松下肩膀,溫泉水汽上浮,迷蒙眼睛,緩緩的,她抬手環(huán)住靠在她身上的青年。 像倦歸的飛鳥,遲到三百年的相擁,比溫泉還暖的體溫在彼此間流轉。明心憤憤地鼓起雙頰,半嗔半怪:“那你也不能,不問過我就……啊?!?/br> 關鍵的兩個字被嘟囔淹沒,燕縱沒聽清。 “什么?” 明心:“……” 明心熏紅了臉,猛地抬頭瞪他。 燕縱黑眸含笑,神情意外的無辜。 “我說,那你也不能,不問過我就雙!修!啊——” 燕縱終于還是笑了出來,他伸手戳了戳明心紅透的臉頰:“害羞?為什么?以前也做過……” 明心飛一般捂住他的嘴,否認三連X2:“胡說,我不是,我沒有,我不記得了,肯定是假的,你騙我……” 在她的記憶里,這起碼得是成年后的事情! 那是她還沒想起來的事情! * 明心是在朝陽里醒過來的,醒來時溫泉的小櫻花樹正隨風而落,原野上是滿山遍野的白色小花。 睜開眼的第一感受是沉重,就好像躺在床上睡了很久很久重新蘇醒過來一樣。 隔世的沉重感消退后,她發(fā)現(xiàn)她的丹田不再是縈繞的一層薄霧的金丹,而是凝實的小嬰孩,正發(fā)著微光,濃郁的木屬性靈氣就像溪流潺潺匯聚到中央,好似只要她愿意,隨時都可以迸發(fā)出力量。 明心驚了一下,頭頂便傳來燕縱的聲音?!靶蚜耍俊?/br> 明心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躺著燕縱懷里睡了一夜。她爬起來,一不小心碰到他腰間的傳訊玉牌,被玉牌散發(fā)的熱意燙了一下。 “你有傳訊。” 燕縱像是不愿意松開,仍雙手攏著她,順著話不甚在意地唔了一聲。 明心稀奇:“你不接嘛?” “不接。” 明心更稀奇了:“你知道是誰?” 燕縱頓了頓,哼了一聲。 明心又問:“我能看看嘛?” 傳訊玉牌上覆神識,一般只能修士本身去看,明心攛掇他點開玉牌,燕縱卻直接將玉牌放進她手里,又翻出所有的儲物袋、鐲、佩,一股腦擺在她手邊。 “我們神識相通,你可以打開我所有的神識覆鎖?!?/br> 明心小腦袋瓜轟了一下,后面半句幾乎要沒聽清。她點開傳訊玉牌,然后又被轟了一下。 這一次是物理轟擊。 明雩憤怒的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玉牌里傳出來。 “燕——縱——我殺了你?。。。 ?/br> 明心:“……” 燕縱:“……” 燕縱皺眉:“他這次閉關晉升以來,脾氣真的變得很糟糕,你還是跟我回霧外峰吧?!?/br> 明心:“……” 回霧外峰是不可能回霧外峰的,她怕她哥會殺人。 明心手忙腳亂的翻自己的傳訊玉牌,她的玉牌比燕縱的還要燙,明心背過身去聽,里頭幾乎都是明雩的傳訊,一開始是明雩問她有沒有吃晚飯。 她沒回。 半個小時后,明雩又問她吃不吃點心。 她也沒回。 明雩覺得不太對了,到她住的院子一看,除了一顆老桃花樹什么都沒有。再然后傳訊變得焦急許多,問得都是她在哪,身邊有什么人之類的話。 那是她正在溫泉里……也沒回。 然后,明雩炸了。 在明心的傳訊玉牌里,倒是不怎么明顯,除了格外著急一些,并不沖著她生氣,倒是燕縱的玉牌里,明雩的殺氣都要化成實質(zhì)了。 明心心如死灰地抹了一把臉,看向燕縱的眼神里都是譴責:“你出來的時候就沒給我哥留點信息?” 燕縱眨了眨眼睛:“留了還能出來嘛?” 明心倒抽一口氣,倒,也,不必,搞得,像偷.情一樣啊啊啊啊啊…… 明心幾乎要扯著頭發(fā)崩潰了,可燕縱正支著下巴懶懶地看她,還沖她笑了笑,那笑容很好很溫和繾綣,就是不太無情,不太像他。 明心:“……” 說好的無情道劍修呢? 都說無情道守無情道序,看天下萬物如看浮游芻狗的呢? 怎么她一覺醒來,世界好像哪里都不太一樣了啊! 這時手里的傳訊符又一熱,明心剛拿出來,玉芝芝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明心你醒了沒?” “醒了醒了。” 傳訊玉牌那邊的玉芝芝一下爆出哭腔:“明心,我聯(lián)系不到阿箬了?!?/br> “她回家后一直跟我聯(lián)系的,還跟我說馬上就要回來重新上學了。可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能聯(lián)系到她,到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五天了,按時間算,她從西南到宗門也就四天,可我今天都還沒見到她?!?/br> 玉芝芝的聲音里都是倉惶的哭腔。在明心來之前,她一向和云文箬交好,對彼此家里都熟悉。 明心乍一聽,忽而捕捉到關鍵。 “阿箬家在西南?封魔道?” 玉芝芝哽著聲音:“西南適合養(yǎng)蠶,封魔道盛產(chǎn)一種織絲天蠶,其絲冰涼堅韌,十分契合附陣,阿箬家的飛仙閣是附陣法衣發(fā)家,故而她們一家都住在封魔道,怎么了么?封魔道有什么不對么?” 明心沒回,她下意識去看燕縱,發(fā)現(xiàn)他靠在樹下收斂神思,一雙手卻牢牢將她按進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