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yī)生穿成民國小可憐 第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省吃儉用當頂流、飲冰、七零年代男配的美好生活、丞相今天嘔血了嗎、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我道侶是APP拼來的、談婚論嫁[ABO]、民調(diào)局異聞錄之最終篇章、紅捕快被撩日常、一吻成諾[娛樂圈](GL)
“裴局,葉醫(yī)生!”小張一改剛剛眼睛長在天上的鬼樣子,屁顛屁顛地向來兩人跑來。 “還真是說曹cao曹cao到,人就是禁不住念叨,剛剛那位大叔還在問我葉醫(yī)生的事呢,葉醫(yī)生您就出現(xiàn)了。”張浩成笑嘻嘻地對葉一柏賣好。 如果說今天之前在張浩成心里,葉一柏是個值得尊敬的好人,那么在今天之后,那葉醫(yī)生就是活菩薩了,葉醫(yī)生在小文巷里沖進屋里救人的場景,小張警官表示他這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活菩薩眉心一跳,“他問我什么?” “他問我認不認識你,還說你跟他長得有點像。年紀大了,還真會往他自己臉上貼金,我們?nèi)~醫(yī)生能跟他長得像嗎?我們?nèi)~醫(yī)生是天上的云的話,那他就是地上的泥,怎么能相提并論呢,是吧,裴局?!?/br> 小張警官小嘴啪啪的,把用來奉承領導的話都拿來夸活菩薩了。 活菩薩被夸得還挺高興,葉醫(yī)生矜持地抿了抿嘴角,“那你跟他怎么說?” “實話實說唄,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所有人都能拿來碰瓷的,這不,他被我說得羞愧難當,跑了!”小張警官沾沾自喜道。 裴澤弼在旁邊聽得眉頭微皺,他怎么覺得葉醫(yī)生好像認識那個人。 “你和他認識?”裴處奇怪地問道。 葉一柏轉(zhuǎn)頭看了裴澤弼一眼,點頭。 “啊,您和他認識啊,早說嘛,上次裴處還讓周科把人綁了,還用布條塞人家嘴,要是知道他和葉醫(yī)生您認識,那我們下手不得輕點,您和他什么關系?” 裴澤弼也好奇地看向葉一柏。 “我爹?!?/br> “哐當……”搪瓷杯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咳咳咳咳咳咳。”某人被口水嗆住不住咳嗽的聲音。 葉一柏出于醫(yī)生的本能,下意識去拍的背,“水分進入支氣管了,別急,輕輕咳出來就好?!?/br> 裴澤弼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驚愕還有那么絲慌……張?開玩笑的吧,他會慌? “該死的周大頭!”裴澤弼忍不住罵出了聲。 張浩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搪瓷杯掉落在地上,搪瓷杯杯身上民國女郎的臉立刻被磕掉大半,然而他現(xiàn)在都沒空哀悼他杯子上的女神了。 “活菩薩……不,葉醫(yī)生,對不住,我不知道?!睆埿【倏炜蕹鰜砹耍麆倓偠颊f了些啥……哦不,他一點都不想去回憶。 裴澤弼張了張嘴,想著自己該如何開口,至于那天店里的場景,他一想臉就一陣青一陣白的,“我……” “沒關系,我跟家里關系很一般。”葉醫(yī)生斟酌著用詞,“四年多沒見了,和……這位父親。” 葉醫(yī)生對于葉廣言在裴澤弼和張浩成手里吃癟的事情,心里還挺高興,他在記憶里看過小少爺?shù)囊簧?,從孺慕到絕望,小少爺一生都在追求父親和家族的認可,那個時候,但凡,但凡他能感受到來自父親和家族的一絲絲支持,他都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對于那個復雜而陌生的家族,葉醫(yī)生是打心眼里排斥的,他不愿意讓張素娥和葉嫻重新回到那個泥淖。 但是出于他自身的性格,他也做不出這種某些反應強烈的行為,所以以他的想法,如果能避開各自安好最好,只是某些事情,恐怕不是他想避就能避開的。 “我并不想和他碰面,所以,你做得好。”葉一柏認真道。 張浩成吸吸鼻子,“真的?” “真的。”葉醫(yī)生肯定道。 裴澤弼在心里長長舒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面對這位葉醫(yī)生的時候,總是怪怪的,好像心情特別容易起伏。 “葉醫(yī)生,還是抱歉,冒犯了伯父……”裴澤弼糾結(jié)良久,還是說了出來。 張浩成瞬間瞪大了眼睛,哎呦媽呀,看這扭扭捏捏的小表情,這還是他們的裴局嗎…… “他已經(jīng)說過抱歉了,我不在意的?!比~一柏指了指張浩成道。 裴澤弼想都沒想,“那不一樣。” 兩人間有一瞬間的安靜,張浩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默默撿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搪瓷杯,哎,頭沒了,又得去托人做個新的了。 裴澤弼感受到葉一柏盯著他看的目光,臉上閃過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紅暈,“那個,既然到醫(yī)院門口了,能不能請你陪我去看個人?” “就我朋友的一個小孩,這次也被人販子抓了,剛救出來,他先天有病,醫(yī)生都說他活不長,我想你幫我看看?!?/br> 自己說的都是些什么??!裴澤弼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就算在金陵一眾大佬面前他都沒有這樣手足無措過吧。 不就是人家救了你,你還綁了人家爹……裴澤弼為自己的反常表現(xiàn)找了個足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行,我跟你去看看?!比~醫(yī)生巴不得跳過葉廣言這個話題,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兩人讓華寧醫(yī)院的門衛(wèi)開了門,向著一樓病房走去。 一樓走廊里,昏暗的燈光下,幾個鬼鬼祟祟的小人站在一個病房的門口。 “木頭人還是一動沒動嗎?” “沒動,反正從剛剛到現(xiàn)在,都沒動?!?/br> “我們其他人都有爸媽來接,就他沒有。” “你沒聽那些警察說嗎?他爸媽都死了,真可憐?!?/br> “你們都在干嘛呢!”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轉(zhuǎn)角樓梯處傳來。 幾個蹲在病房前的小孩回頭,隨后立刻站了起來,“妞妞姐!” 妞妞繃著一張臉走過來,“我也沒爸媽來接,這有什么好說的,都回去休息,明天你們爸媽就要領你們回去了?!?/br> 一群小屁孩立刻點頭,隨后在妞妞嚴厲的目光里一哄而散,都向著自己的病房跑去。 葉一柏和裴澤弼從陰影處走出來,葉醫(yī)生對小妞妞豎了個大拇指,“妞妞真棒!” 妞妞看到葉一柏,臉上瞬間露出大大的笑容,“葉醫(yī)生!” 葉一柏在妞妞的心里地位非比尋常,上次租界醫(yī)院的事還有這次人販子的事,這位葉醫(yī)生可是救過她兩次了。 “妞妞你也早點去休息,明天你跟我們一起走。”葉一柏說著,同時看向裴澤弼。 民國時候火車票可不是那么好買的,特別是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這種供不應求的東西都要提前好幾個星期甚至好幾個月預定才能買到一張,但對某些特權(quán)階級那就不一樣了。 裴處長立刻點頭,以裴澤弼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葉一柏只要不提什么過分的要求,裴大處長大概都是會點頭的。 “好耶!”妞妞立刻高興起來,連蹦帶跳地向二樓跑去。 裴澤弼向前兩步,推開剛剛小朋友們蹲著的病房門,一個小小的身子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見門被推開,一雙眼睛就這樣直溜溜向你看過來。 眼睛里沒帶什么情緒,就只是單純地盯著你看。 “陽陽,我來看你?!迸釢慑鲚p聲說道,臉上帶著十分溫和的笑。 葉一柏有些詫異地看向旁邊的裴澤弼,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裴大處長這么溫和的模樣,現(xiàn)在這樣,倒還像是個人。 謝陽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將目光從裴澤弼身上移開,看向葉一柏。 “這是葉醫(yī)……”裴澤弼介紹到一半,被葉一柏打斷,“我是葉一柏,是你裴叔叔的朋友,來看看你。” 裴澤弼聽葉一柏這樣介紹,他把朋友兩個字在嘴邊念了一下,嘴角稍稍勾起,挺順耳。 謝陽聞言,又默默將目光從葉一柏身上移開,隨后又開始無意識地盯著天花板看,雙眼沒有焦距。 作為臨床醫(yī)生,葉一柏也接觸過幾個心理有問題的兒童患者,他們長期處于被治療的狀態(tài)對醫(yī)生的白大褂有一種極強烈的排斥心理。 在梅奧遇到這種病人,往往是心理醫(yī)生先做心理疏導,然后再由主治醫(yī)師進行治療,不過以現(xiàn)在的條件,心理輔導就別想了,他硬著頭皮自己上吧。 兩人上前,葉一柏試探性地碰了碰謝陽的手,謝陽連眼神都沒有給一個。 于是葉大醫(yī)生也不客氣,直接上手。 鼻尖、嘴唇、指甲處有明顯紫紺的情況,腳趾末節(jié)粗,顏色暗,據(jù)裴澤弼所說謝陽今年和梁聰一樣大都是十歲,但兩人的個頭確實天差地別,一個梁聰大概能抵兩個謝陽。 葉一柏心里約莫有了猜測,但是還是得做進一步檢查確定,他指了指門,示意裴澤弼出去說。 裴澤弼點頭。 “先天性心臟???” “對,醫(yī)生說是心臟方面的原因,那些西方人非說這是什么造物主判定的死刑,都tm放屁!” “要具體檢查后我才能說能不能手術,我看他現(xiàn)在情況還穩(wěn)定,過一陣子吧。”葉一柏道。 裴澤弼點頭,他本就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也沒想過葉一柏真能治好謝陽。 “謝謝。” 葉醫(yī)生抬眸看他,“本分而已?!?/br> 葉一柏和沈來坐第二天的火車就回上海了,同行的還有裴澤弼一行和妞妞,因著葉廣言突然造訪的緣故,葉一柏私下和唐傳芳表達了自己不想和葉家扯上關系的想法,唐院長點頭表示理解,并答應會幫忙隱瞞。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面對葉廣言,那必須是他足夠強大,足夠有力量決定自己和家人怎么生活的時候,現(xiàn)在……還不行。 火車嗚嗚嗚響起,葉一柏和急急忙忙前來送行的梁氏夫婦揮了揮手,跨步上了列車。 明天就是周一了呀,又是波恩教授來坐診的日子,那他在濟合和義診時做的事肯定是瞞不住了,一下子從一個外文系學生變成能獨立拿手術刀的外科醫(yī)生,他得想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糊弄過去才行。 這邊,葉大醫(yī)生努力想著明天糊弄老師的理由,另一邊,新城報的于詠年正式應征成了華寧醫(yī)院的清潔工,正滿腔熱情地全程跟蹤梁聰斷肢再植情況。 他已經(jīng)確認過,至少在亞洲范圍內(nèi),這斷指再植術絕對是第一例!他雄心勃勃地想要將這打造成一個重振全國人民信心的大新聞,讓這位做斷指再植手術的華國醫(yī)生名揚世界! 第053章 火車上整整八個小時,妞妞和謝陽兩個小家伙頭靠頭一起睡著了,葉醫(yī)生看這兩人親親熱熱的樣子,突然就想起了梁聰那個小胖子。 早上他帶妞妞走的時候,小胖子哭得稀里嘩啦的,昨天晚上麻藥完全失效的時候都沒見小胖子哭得那么慘,要是看到眼前這場景,小胖子非哭暈過去不可。 因著兩個小家伙的緣故,回來的路上裴澤弼一行和葉一柏他們就坐得非常近了,這使得葉醫(yī)生周邊一圈幾乎真空,零星幾個坐著的也當起了木頭人,安靜地只有呼吸聲。 這種安靜的環(huán)境使得葉醫(yī)生非常容易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夾黃豆的聯(lián)系中。 沈來見狀不由感嘆連連,“小葉啊,難怪你小小年紀手上的功夫就這么出色,連坐個車都不忘練習,讓我這個老人都有些慚愧?!?/br> 葉醫(yī)生聞言抬頭看了沈來一眼,隨即從包里拿出一個治療盤,一包黃豆。 黃豆倒在治療盤里發(fā)出“叮叮當當”的聲響,葉一柏將倒了黃豆的治療盤往沈來面前一推,然后遞給他一根筷子。 沈來:…… 裴澤弼失笑,對上葉一柏看過來的疑惑的目光,他趕忙咳嗽兩聲,道:“這方法還挺好的,局里的小家伙拿槍手都不穩(wěn),練這個比浪費子彈強。” 于是葉醫(yī)生成功收獲一眾小警員們的幽怨目光。 下午四點十七分,火車緩緩駛進上海站,站臺不遠處的欄桿外,人聲鼎沸,吳儂軟語中夾雜著五湖四海的方言,聽在耳朵里別有一番趣味。 葉一柏面上的線條微微放松,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就這么短短幾日的光景,他竟對這個城市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