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太子有點窮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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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東廂房的庭院,穿過一叢青竹,行至內院正中,孟嵐停下步子,指著正北方向隱在繁茂松柏后的威嚴堂屋道:“那是我家的正房,我祖母住的地方,她很少出門,一般都是我和爹娘去正房看她,等你過了門之后我再帶你去見她?!?/br> 然后又往西行去,嘴中不停:“剛剛咱們是在爹娘住的東廂房,可得記住了,我一直都在娘給我開的小灶上用膳,照娘喜歡你的程度,成親后你也得與我同去。” 孟家的宅子四四方方的,沒有江南風格的亭臺水榭,屋頂也皆是懸山頂,俱無逾矩。 行走其中,欒昇意識到,孟家已歷數(shù)代人,仍是嵩陽首富,未曾被朝野動蕩擊垮,他們樸實、低調的家風怕也是重要的成因。 孟嵐帶著欒昇,又穿過了一排青竹,很快便看到了西廂房的庭院。 西廂房的庭院和東廂房的開闊極為不同,用竹子搭了許多架子,上面掛著層層疊疊的綠葉。 孟嵐對此很是自豪:“這便是我住的西廂房了,咱倆盡管不用太拘于禮節(jié),但畢竟未成禮,我就不帶你進去了。那架子上面掛的全是我親手栽種的葡萄,可甜了,若是你我能在八月前禮畢,你還能吃上這葡萄。” 八月。 欒昇默默思索,如今是二月末了,離八月還早,他應當是能吃上這葡萄的。 孟嵐悠悠道:“可惜娘說要細細地趕制你我的婚服,怕是沒個一年半載的做不出來,你只能等明年吃葡萄了。” 欒昇皺眉:“請期到親迎最久不也得在百日內完禮?何來一年半載之說,按照禮法,你我在六月前便成禮了。” 孟嵐眨眨眼睛,有些迷瞪。她家無近些的血親,小輩里就她一個,沒見識過幾次完整的昏禮流程,自然不知道其中還有這講究。不過她迷瞪的不是此事:“你最近好像話變多了?!?/br> 欒昇無語:“有嗎?” 孟嵐點點頭,誠懇答道:“有的?!?/br> 他之前生怕自己累著一樣,言語格外簡單,而這兩次見面,竟然開始和她說幾十個字的長句了。 欒昇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如此:“許是你我熟悉了些,需要商議交流的事多了?!彼辉偌m結于此,問她道:“你......脖頸后的瘀血散了嗎?” 孟嵐?jié)M不在乎:“就那點瘀血,一日就散干凈了,桂圓說她的都還沒消,我的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br> 用了他親自調配的活血化瘀膏,當然好的極快了。 不過欒昇沒說出來。 孟嵐說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猛地轉頭望著他,眼睛微微瞇起,像只狡猾的小狐貍:“你怎么知道我的瘀血在脖頸后?” 糟糕。 欒昇微微慌亂,不過轉瞬間又泰然自若:“手刀一般都劈在頸后,才更好掌控使人昏厥的力度。那瘀血自然就在頸后了,莫非還能長腦袋上不成?” 不等孟嵐反應過來,他接著道:“我們什么時候去你的別院?我那些弟兄們還在外候著呢。” 孟嵐聞言也忘了追問,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早些提醒我,我們現(xiàn)在就去?!?/br> 別院離城中央的孟府隔了好幾個街區(qū),孟嵐坐著馬車行得不快,欒昇也只好帶著人馬在后面慢悠悠的跟著。待過了一片滿是松樹的街道,孟嵐的馬車停下,她歡快地從車里鉆出來對欒昇說道:“就是這里了?!?/br> 欒昇勒住馬,仰頭看這座宅子,微微詫異,這別院的磚墻比孟府要高上許多,似乎是仿的徽氏建筑,青磚門罩上雕著雙獅戲球,刀工細膩,栩栩如生。 別院的管家已等候多時了,待欒昇下馬同孟嵐一道走過門罩,管家朝二人行了禮,又引著他們穿過了回廳和天井,到了大廳。 孟府是開闊樸實的,那別院就是精致深邃的。一般人家都是別院簡單些,不知為何,這孟家卻是反著來的。 想到父皇遺留的一半信物在孟府,再看看這透露出古怪的別院,欒昇暗襯,他是否把要入贅的門第想的太過簡單了? 見欒昇多次打量著別院,孟嵐以為他是好奇,于是解釋道:“這別院是我祖父還在時修建的,聽爹說當時汴京極亂,嵩陽城里也盡是兵馬,祖父就干脆把正在修的別院改成了如今這樣,我小時候還在這里避過好一陣子呢。” 汴京為何而亂,欒昇心里最清楚不過,就是在那場大亂中,他失去了雙親。 看著孟嵐清凌凌的眼眸,欒昇居然有一絲愧疚。他已經(jīng)欺騙她良多,又怎么能夠再對自己以后的枕邊人起疑心呢? 鬼使神差的,欒昇問她:“那場大亂......你是怎么想的?” 孟嵐失笑:“我一個扎著雙髻的小姑娘能怎么想,我祖父在的時候就定了規(guī)矩,不議天家事。” 也是,他也是鬼迷了心竅,問她這些做甚。 “不過......”孟嵐又補了一句:“我一直相信,是非對錯終有決斷,這決斷就是報應?!?/br> 欒昇聽到這句話,凝望她良久,才出聲催促:“你是主家,帶我認認地方?!?/br> 孟嵐無奈:“不是你問我的嗎?”要不是感覺他說過的身世和那場動亂原因有些共同點,怕他物傷其類,她何必多說? 話雖如此,孟嵐還是吩咐管家去將欒昇帶來的人都安頓了,她來引路便好。 管家領命而去,孟嵐朝欒昇微微一笑道:“走吧。” 別致的庭院襯著她如畫的眉眼,那嘴角的弧度比屋檐的垂脊吻還要精巧許多。欒昇定了定心神,暗道了一聲妖精,才默默跟上了她。 除了外部的門罩,還有回廳、天井、正廳是仿徽氏的,其他布局與孟府沒太多差別,只在東西廂房中間連接了小型的水榭,更多了幾分江南水鄉(xiāng)的靜謐。 可惜如今真正的江南水鄉(xiāng),正是民生凋敝、哀鴻遍野,遠遠比不上嵩陽城里的這一方寧靜。 孟老爺和孟嵐已經(jīng)把他們需要的物件安置了七七八八,馬廄里也添滿了糧草。孟嵐帶欒昇轉過一圈之后,仰著頭帶著些驕傲說:“怎么樣,你該沒什么缺的了吧,不用再買東西了吧?” 欒昇隱隱約約聽出了幾分不想給他銀兩的意思,微微皺眉:“怎么能不買東西?難道這院子里有菜園子?還是有牛羊圈?民以食為天,吃食一事不可虧待?!?/br> 嘿,這不是趕巧了嗎。 “別院南去兩三里地就到了近郊,那里一片都是孟家的農莊,每日會有新鮮蔬果rou食送到這里的?!?/br> 那豈不是沒了要銀兩的借口?他其余兩萬兄弟的馬匹還沒著落呢。 欒昇的眉頭未舒展開,隨口又編了個謊:“我家曾有只祖?zhèn)鞯难耔C,我母親說要留給我以后的娘子,可惜后來那鐲子同家中其他產業(yè)一起被歹人所占。如今我既要入贅,我盛氏香火已斷,只求能代替母親贈你一只血玉鐲,以實現(xiàn)母親夙愿。但我囊中羞澀,實在負擔不起那等寶物。” 他見孟嵐一臉疑惑,又接著試探道:“我對聘禮無甚要求,只希望有血玉鐲可以贈我娘子。希望孟小姐......” 話已出口,他又咽回去,下了決心改口道:“希望娘子,能讓我得償所愿?!?/br> 親娘嘞!怎么會有人提出那么無理的要求!想送的東西要讓被送東西的人送!偏偏還說得情真意切,讓人無法拒絕!還要頂著那么一張超凡脫俗、俊逸出塵的臉叫她娘子!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孟嵐強迫自己把眼神從他帶著些許懇求的目光中移開,告誡自己:美色誤人美色誤人美色誤人,強撐著談條件:“你這要求著實有些奇怪,不過倒是情有可原,還是能夠考慮考慮的?!碑吘蛊付Y是萬兩黃金,都值好幾個上佳的血玉鐲了。 還挺清醒呢。 欒昇暗自發(fā)笑,反問她:“我愿用萬兩黃金的聘禮換一只替娘親贈娘子你的鐲子,如何奇怪了?” 夭壽??!孟嵐轉身想逃,急忙撩下一句:“知道了知道了,我會上心的?!?/br> 欒昇也不攔她,玩心上來,又在她身后叫道:“娘子!路上慢些,早些帶媒人上門來!” 孟嵐差點在門檻上別一下,也沒應他,慌慌張張離開了。倒是安置好后,來向欒昇回稟情況的管家和眾將士愣在原地,沒有上前。 欒昇頓覺尷尬,清了下嗓子,也不管臉上已經(jīng)紅了一片,也慌慌張張到他住的西廂房里去了。 王正兵疑惑:“這是我們主子嗎?莫不是被這宅子里什么東西附身了吧。” 第16章 尋玉問名 孟嵐尋玉鐲,欒昇排眾議 王正兵的主子自然是沒有被附身的。 欒昇回內室呆坐了半盞茶功夫就冷靜了下來,他注定是要和孟小姐成夫婦的,早叫晚叫又何妨?手下將士們在鄉(xiāng)野間呆太久了,許久沒見過市面,他們那模樣實在丟人,改日定要好好訓斥一番。 一想通,欒昇更是無所謂了,反而覺得娘子這稱呼極有效,孟嵐這不就答應幫他去找找鐲子嗎?雖然拿來是信物的概率不大,但也總得試試。 這邊,孟嵐一路心驚rou跳地回了孟府,不明白那清清冷冷的盛公子緣何如此,要不是兩人的親事已經(jīng)板上釘釘,他那般形容,與溜街穿巷的登徒子也沒什么區(qū)別。 還是有區(qū)別的,孟嵐細細考量,欒昇長得俊,怕是別人只會說他風流倜儻,怎會覺得他是登徒子? 這人也真是的,平時總是那擺著那張死臉,要求人時倒是嘴甜了。早想開些,怕也輪不到入贅她孟家,許是早就成了一等一叫座的名伶了。 孟嵐晃晃腦袋,不再去想他,直直地去了賬房,讓賬房先生看看,自家?guī)炖锸欠裼衅废嗪眯┑难耔C。 賬房先生是看著孟嵐長大的,也與她親近,知曉她即將定親,打趣道:“怎么?小姐是要給自己置辦嫁妝嗎?” 要是嫁妝的話何須她自己cao心,她爹娘祖母定然一手給她包攬了,孟嵐無奈道:“哪里是嫁妝,我是要招婿的,理應準備聘禮啊。您可得好好幫我找找,不然那新姑爺?shù)綍r候不愿進門,就是您誤我終身了?!?/br> 賬房先生哈哈大笑,不過倒不曾懈怠,仔仔細細地查閱入庫出庫的記錄。 血玉鐲珍貴,孟家?guī)炖镆矝]有幾個,賬房先生很快便找齊了:“小姐,您看?!辟~房先生把冊子攤在孟嵐面前,指著其中一行道:“咱們庫房里只有三個血玉鐲子,其中兩個都是紅沁的古玉,俱是佳品。還有一個不知怎地,被劃掉了?!?/br> 賬房先生湊近去看,墨汁厚重,幾乎已經(jīng)透不出底下的字來,但還是可以模模糊糊看到幾個字:“貢......瑪......斷......” 孟嵐不解:“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這只血玉鐲沒有出庫的記錄,應是還在家中,只是我也不知為何涂抹了。” 這可真是奇事,孟家庶務管得極嚴,怎會有這種事? 賬房先生捻著一縷短短的山羊胡,回憶了許久。突然目光如矩,顯然是想起來了。他含著笑對孟嵐道:“小姐,其他兩只血玉只是紅沁的古玉,也就是普通的血玉,只是這紅均勻的沁了極多,才是佳品。而剩下的這只可不一般,這是貢覺瑪之歌?!?/br> 孟嵐不怎么關注玉石珠寶,家里倒是有首飾鋪子,但是開在汴京,由她爹親自經(jīng)手打理著,她也未曾管過,不懂這些,只覺得這名字很特別。 賬房先生解釋道:“貢覺瑪之歌是在西藏雪域出產的一種紅色玉石,色彩殷紅,水潤透亮,遠不是紅沁古玉能比的。但這種玉石甚至連記載都沒有,您就知道多難得了。咱家這只血玉鐲也不是完整的,只是半塊,當時老爺將它帶回來的時候還格外興奮,故而過去十多年了,老朽還有些印象。” 這么金貴?就半塊都能讓她見慣天下珍寶的爹格外興奮,那得有多寶貝啊。孟嵐被勾起了興趣:“先生,那您還記得這寶貝去哪了嗎?!?/br> 賬房先生搖搖頭:“這寶貝入庫之后我便回家照顧夫人生產了,那段時間家中庫房是老爺安排人接管的。每年老爺都要親自盤一次賬房、庫房的賬,我回來后正好老爺剛盤完賬,我便沒再核對了?!?/br> 那應該就是爹有別的用途吧。 孟嵐也沒再想,只央著賬房先生:“好先生,這兩只血玉手鐲哪只更好些?您幫我瞅瞅,把好的那只給我就行。從我爹名下劃賬!” 賬房先生失笑,轉身就進了庫房,不多時便給她取了一只錦盒來,邊劃賬邊笑她:“小姐馬上都要成親了,還天天占老爺?shù)男”阋?。?/br> 孟嵐美滋滋地拆開錦盒,回答道:“瞧您說的,我這是占小便宜嗎,這不是為了多攢點銀子,好孝敬我爹娘嗎?!?/br> 錦盒中的玉鐲鐲身中飄著厚厚的血絮,未飄絮的地方倒是晶瑩透亮,一看便不是凡品。 賬房先生嘆道:“此鐲雖然絕佳,但離那只貢覺瑪之歌相比,卻是天壤之別了。” 孟嵐很滿足,開開心心地朝賬房先生道了謝,帶著錦盒回西廂房了。 第二日,孟夫人請的媒人——莫嬸子就上門了。 莫嬸子為人千好萬好,就是有一點小毛病,嘴一打開,就停不下來。 孟嵐剛跨過正廳門檻,莫嬸子的眼睛就瞄到了她,然后“唰”地放光,起身挽過孟嵐的手就一頓夸:“好些年沒見我們嵐兒,天天就聽我家那口子說嵐兒聰明、能干,把嵩陽城里的鋪子都打理的妥妥當當?shù)模瑒e說挑錯了,只能挑出來花!錦上添花!看這模樣,看這身段,跟天仙似的,可不是上好的錦緞嗎!”說完又爽朗一笑,往孟嵐手中塞了串做工精致的石榴石墜子,笑道:“小玩意兒,雖然跟你娘給我包的那紅封沒法比,但也是討個吉利。沒想到一晃眼過去,嵐兒也該到成婚的時候了?!?/br> 孟夫人笑著搭話:“她要是有你的兩分能干漂亮,我早就省心了 ,何至于現(xiàn)在才松快點?!?/br> 莫嬸子朗聲大笑,毫不拘束。 禮也送了,好聽話也說了,孟嵐急忙轉話題到正事上:“莫嬸子,您就不想見見我那女婿是什么模樣?”她晃晃莫嬸子的臂膊,撒嬌道:“咱們別讓他等急了?!?/br> 莫嬸子哈哈一笑:“我看是你心急吧!你娘都跟我說了,你那女婿俊得很哪!那便走吧!別讓咱們新女婿等急了!” 孟夫人提前交代好了,納采問名今日一起過了。于是早早給孟嵐準備好了一對大雁,半車緞布,還有寫好生辰八字的紅色庚帖,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別院行去,一路上倒是招了不少路人的注目。 議親之事需要雙方長輩在場,孟嵐這邊自然是孟夫人跟著,而欒昇那邊,唯一能實打實作為他長輩的太傅還在汴京城中,其他將士中能擔起長輩年齡的就不多,其中曹守尉年齡最大,也不敢以欒昇長輩自居,更別說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