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鏈絞頸 о18Ъē.cом
她的臉色太過難看,握刀的手用力得指尖發(fā)白,一時間,連孟青蘿和一臉事不關已模樣的趙晨曦都下意識退后了一些。 “小言,你別沖動……” “反了你了!你拿刀指著的是你弟弟!” 薛言腦中的那根線剎那間繃斷,她聽不到周燦景的斥罵,耳中只有揮之不去的嗡嗡聲。她嚯地站起身,雙手抓住轉菜桌上玻璃圓盤的邊緣,然后用力一掀—— 茶杯水杯,擺放好的餐具和餐前小菜,通通向著孟青蘿和趙宇嘉那邊傾斜過去,伴隨著孟青蘿母女的尖叫和周燦景的怒喝,薛言把手中沉重的玻璃圓盤撇開,看著它在滾落在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上,砸碎成了好幾塊。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br> 沉慕真打開包廂門時,迎接他的就是一室混亂。 青年攔住眼角泛紅的女孩,柔聲詢問:“珠珠,你怎么了?” 突然有人叫了自己的幼名,薛言的理智有片刻的清醒,等看清來人,她一把推開眼前身形修長纖瘦的青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廂。 “珠珠?周叔,這是怎么回事……趙宇嘉?”看到那個吊兒郎當?shù)纳倌甑哪且豢?,饒是教養(yǎng)良好如沉慕真,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厭惡,他指著趙宇嘉,凌利的雙眼透過鏡片看向周燦景:“他怎么會在這里?” 周燦景對著女兒還能疾言厲色,面對眼前這個態(tài)度尚算溫和的晚輩卻有點氣弱,他正斟酌著合適的用辭,一旁的孟青蘿卻陪著笑臉擠過來:“這……宇嘉不是準備升高二了嘛,我就想著讓他換個……” 她未說出口的“環(huán)境”兩個字,在沉慕真淡漠的注視下漸漸消了音。眼看自己扛不住壓力,孟青蘿用肩膀悄悄撞了一下旁邊的女兒,示意她開口為自己解圍。 “沉哥哥,我……”гoùгoùщù.χyz() 可惜,趙晨曦才剛張口,沉慕真便轉過身,循著薛言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都市的夜晚比白天更顯繁華,處處霓虹,看花人眼。 從梅苑出來,薛言一路往地鐵站直走,憤怒的情緒支配了她的全身心,以至于她根本聽不到身后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 沉慕真是在地鐵站前的小公園里追上她的。 女孩腳步匆匆,差點被臺階絆倒,看得出來正處于情緒失控的狀態(tài),沉慕真有些擔憂,大步跟上后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開我!”薛言用力甩開他的手。 在彩燈的映照之下,她那雙因激憤而泛紅的杏眼閃動著淚光,沉慕真嘆了口氣,無言地和她四目相對。 “……別跟著我?!?/br> 似乎是平息了一部分怒火,薛言面上怒意消退,語氣也變得平和了許多,可沉慕真卻沒有放下高懸的心,他再次伸出手,試圖牽起她的手……但是下一秒,原本轉身要走的女孩卻以快得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再次回頭,雙手拉開一條亮晶晶的繩索,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呃!” 突如其來的束縛和牽扯讓沉慕真站立不穩(wěn),一下子被拽倒在柔軟的草地上。他下意識抓住勒在自己頸部的繩子,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條珠鏈……是她手提包的包帶。 疼痛和窒息感同時到來,并且迅速加劇,——薛言用包帶勒著他的脖子,如同拖一個破爛袋子似地把他往圓球形的綠化植物后拖拽。 下意識里,沉慕真還是不愿相信她會傷害自己,對于這樣失控的她,他的心中仍抱有一絲擔憂。 “珠、咳咳!不……” 一秒、兩秒、叁秒……過去了究竟多久呢? 路過的行人未能看清正在這個角落里上演的驚悚場面,透過樹影的掩映,他們只看到兩個人影攢動,其中一個穿著白色上衣的男人半躺在地上…… “快走快走,省得等會長針眼!” “真是世風日下,大庭廣眾下做這種事……”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沉慕真的意識已經模糊,就在他即將昏迷過去之時,環(huán)繞在頸間的束縛驟然松開,一些冰冰涼涼的東西落入襯衫領口,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滾動。 珠鏈斷開,薛言垂頭注視著自己用力過度被絲線割破的雙手,過了幾秒鐘才找回了理智。她轉動僵硬的脖子,麻木的眼神轉向那個跪在地上劇烈咳嗽的男人,在和他那含著淚水的雙眼相對時,她突然忍不住笑了。 “珠珠?”沉慕真捂著脖子仰頭看她。 他的眼神既茫然,還有些微的委屈。 然而薛言卻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她甚至也不在乎斷線的珠鏈遺落下來的珠子,就這樣含笑再次離開。 “……珠珠……薛言!”沉慕真起身去追,卻只來得及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地鐵口涌動的人流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