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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娘子?可是要邀您一同看宴吃茶?”張儒秀問道。女子之間,來個信,無非也是一同去找個消遣罷了。 “是,卻也不完全是?!贝竽镒有Φ馈?/br> “聶娘子邀我午后申時二刻一同去礬樓品盞茶,看個曲兒。聶夫人近日來身子似是不大好,說是要散散心,出去一番指不定身子也能硬朗一些?!贝竽镒诱f道。 聶娘子身子不好?可她同大娘子一同玩樂,又有張儒秀什么事呢? 許是看出了張儒秀此刻的疑慮,大娘子又開口道:“聶娘子又言,她家那二哥前日夜里挑燈看書看得深切,再起來時眼前模糊不清,大夫說,這是太過用功傷了身子。今日好了個七八,只是娘子疼子,便不讓他再過多翻書,叫他午后去汴京諸大街上走一番,玩?zhèn)€盡興?!?/br> 大娘子說到這處,張儒秀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聶娘子交代,午后申時,正好叫你倆出去游玩一番。那二哥近來忙著看書,你也是一直在學(xué)著事,想必心里壓抑許久。正巧今日你二人都得了空,不妨也品個茶,游個湖,豈不妙哉?” “今日午后么?這也太快了些罷?!睆埲逍泐H為無措地說道。她原本以為,她與司馬光再見之時應(yīng)是那人高中,又赴過瓊林宴之后的事,不曾想今日就要會面。 大娘子的意思,不正是叫她與那人幽會么?這事未免也太過唐突了罷。 “怎的?你不樂意?”大娘子見張儒秀臉上滿是猶豫,不解地問道。只是還未等張儒秀開口,她就又說道:“那二哥可是你以后的官人。婚前多見些面,彼此間磨合一番,總是比婚后再吵吵鬧鬧要好。再說,汴京城那么多景,難不成還勾不起你的樂頭?” 話是這理兒,可偏偏張儒秀嫌這幽會亂了她的開業(yè)。 如今婚期還沒定下來,尚有許多準(zhǔn)備的時候??伤约旱男〉甑炔涣诉@么久,婚后她便要離了這汴京,不知道要去什么地兒定居。此時不攢些財產(chǎn),婚后司馬光的仕途要是有些曲折,二人怕不是要整日喝西北風(fēng)么? 當(dāng)然她也知道司馬光日后定是功成名就的,只是他剛?cè)胧?,怎么一下子便平步青云呢?/br> “去是可以,不過我偏要早些回來才行?!睆埲逍阆肓藗€折中的法子,對著大娘子抱怨道。 “這何時回來便是你倆之間的事了,我與聶娘子倒也管不了。只是若到時你二人難舍難分,可是打了你的臉喲!”大娘子調(diào)侃道,這話叫張儒秀愣住。 她與司馬光難舍難分?怕不是在探討些什么經(jīng)商發(fā)財之道罷? “也罷,我也不難為你。方才你也好好捯飭了一番,這會兒子便不要回屋里去了。你同我再飲幾盞茶,飲罷馬車就到了。你先同我去玉仙觀與聶娘子還有那二哥會面。這之后呢,我與聶娘子去礬樓。你呢,就同那二哥待在一起,去哪兒玩你倆自己定。 ” 大娘子說罷,給張儒秀倒了盞清茶。 “玉仙觀?為何要跑到城南去?”張儒秀聽到玉仙觀,心中一慌。 “聶娘子今早正巧去了玉仙觀,又因一些事在那處逗留許久。我方才也跟你說了,她身子骨不好,我自然是要接應(yīng)一番的?!贝竽镒诱f道。 “好罷。”張儒秀點點頭,假裝淡定地飲了一大口茶,茶澀口,倒是叫她冷靜了下來。 喝了幾個來回后,該說的話也都說了盡,大娘子與張儒秀便起身出府,乘上了馬車。 “聶娘子很是和善,你莫要緊張?!贝竽镒影参康馈?/br> 張儒秀自上車來就一直揪著手里的手絹兒,低著頭也不說話。 “雖是這般說,我這心里還是慌。”張儒秀撇撇嘴,說道。 這可是她未來的婆婆,自古以來婆媳關(guān)系就難處理得很,這關(guān)系落到她身上,她自然很慌。 “沒事,人一見你便喜歡上了,放心罷,有我呢!”大娘子說罷,將張儒秀的手放到自己的手窩上,輕輕揉著。 一路上都是熟悉的景色,甚至還能看見她找的托兒,張儒秀心里百味交雜,眉頭也皺了起來。 “好了,到了?!瘪R車靠邊一停,大娘子便開口道。 這下張儒秀才恍如大夢初醒般回了神,連忙下了車,還未抬頭,就聽見一道說話聲傳來。 “張夫人可是來了,叫我一番好等,終是把你盼過來了!”那聲頗為欣喜,張儒秀抬頭一看,正是聶娘子。 只見聶娘子梳著小盤髻,頭戴一白角冠,插了幾根花枝,藏藍(lán)繡花褙子套著紫棠衫裙,雅致樸素。面容柔和,人瞧著就是一副和善的模樣。倒也真是如大娘子所說,“是個和善的人”。 “聶娘子安好?!贝竽镒訂栠^好后,便拉過一旁傻站著的張儒秀走向前走。 “呀,這位便是咱們?nèi)懔T,果真是討人喜愛的一位小娘子呢!”聶娘子見張儒秀上前,忙把她往自己身邊拉,生怕她跑了一樣。 “聶娘子安好?!睆埲逍惚宦櫮镒舆@突來的熱情嚇了一跳,一時只能說出問好這話。 “好好,今日你一來,我不就好了么?”聶娘子說罷,掀起自己手邊的衣裳,拽著玉腕上的鐲子“這是咱家的祖?zhèn)鞯蔫C子,不值幾個錢,但也算是一片心意,我把它給你?!?/br> “噯呦,聶娘子,你說你這是干什么?這么貴重的物件三姐她可受不起啊。”張儒秀還未開口,大娘子就趕忙出來打著圓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