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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那位姑娘先出言不遜的,陸某這點是非還分得清?!标戯L巖認真道。 明珠對他笑了笑:“不過,此事傳出去,大概又會成為我驕橫跋扈的一個佐證了。” “郡主似乎對此并不特別在意?”陸風巖疑惑道。 “是啊,他人的看法與我何干,人活一世,在意那么多也太累了。”名聲?縱使前世蘇語惜和盛螢萱將她驕橫跋扈的名聲傳播在外,她還不是照樣當了太子妃,照樣讓螢萱母女氣得銀牙咬碎。何況,重生一次,她只想肆意而活,除了自己在意的人,其他人的看法,她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郡主倒是豁達,”陸風巖目含贊賞之意,“我倒希望有一日在下能像郡主這般達觀。” 聽到陸風巖認真的語氣,盛明珠倒是怔了怔,隨即意識到陸風巖指的大概是他的臉。 明珠認真看向他,縱使臉上有疤,但劍眉星目,鼻如懸膽,能看出他本來定是一個極其俊朗的男子。若不是這道疤,也不知能迷倒多少京中少女。 一個生來貌美的人,遭遇這種落差,一定會很難過,尤其,他本來是那般驕傲的人。明珠本以為自己是最能理解這種心情的,但想了想,她已經(jīng)想不起來前世除了刻骨的仇恨,自己被毀了容貌后還有什么別的想法。大概是被毀容后沒多久,盛王便被新皇下獄,盛家開始覆滅。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是一個平庸的婦人了。用粗糙的手指摸過銅鏡里映出的那張平庸的面孔時,她對發(fā)生的一切似乎才有一種實感。 “你……別難過……你的臉總會有辦法治好的。若有人因你的容貌變化便待你與以往不同,那絕不是你的錯?!泵髦榇藭r竟有些不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只想著等那神醫(yī)回京,定要立刻請他為陸風巖診治。 這是……以為自己難過,在安慰自己?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安慰了,陸風巖失笑的同時心里卻難免劃過一絲暖意:“謝謝郡主。” “對了,原來你就是聚遠樓的那個神秘的幕后老板?!泵髦檗D(zhuǎn)開了話題,想到自己之前還在陸風巖面前說她欣賞那神秘老板的行事方式,明珠有點不好意思。 “神秘談不上,只是沒有對外提起過罷了?!?/br> “那……你剛剛為了趕走趙意如,曝光這一點,不會給你帶來什么麻煩吧?”明珠小心翼翼地問,聚遠樓不按身份、只看預訂時間的規(guī)矩,沒準兒會得罪一些自恃身份又心眼小如針尖的人呢。 “不會,頂多明年這個時候有人想找我要個雅間,”陸風巖不甚在意,“那時候我在不在京里都不一定,沒什么可擔心的?!?/br> “那就好,”明珠又對他笑了笑,“還有……剛剛謝謝你擋在我前面不讓趙意如碰我?!?/br> 這種久違的被人保護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陸風巖的臉又微微紅了,怕被明珠看出來,他舉起酒杯擋在面前——此時他倒是難得有點想念自己遮臉的面具了。 第11章 趙意如的動作很快,沒多久,盛明珠憑著郡主身份仗勢欺人,在聚遠樓只為搶一個雅間便掌摑丞相女兒之事已經(jīng)傳遍了京城。 消息傳到盛王府,蘇語惜歡喜得晚飯都多吃了半碗。 次日一早,盛王就叫了明珠去書房,詢問了事件始末。 明珠將那日對話簡述,并未進行任何添油加醋。 盛王聽后沉吟半晌,明珠以為他要指責自己的莽撞,卻聽他罵道:“趙幽那個老匹夫,怎么教的女兒?竟然欺到了我盛王府頭上。” 明珠愣了愣,又聽盛王繼續(xù)道:“打就打了,是趙家的女兒先出言冒犯,明珠你無需太過自責。” 不但沒被罵還得到了安慰的明珠哭笑不得,上輩子因著蘇語惜的挑撥,她與父王多多少少有些疏離,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父王竟這般護短。 “父王。”想到前世盛王的下場,明珠鼻子有些發(fā)酸,上前抱住他。 盛王鮮少見女兒與自己這般親近,也是愣了一下,才回過神,輕輕拍了拍明珠的背:“怎么,以為我會罵你?” “是。”明珠老實回答。 “哼,怕被罵以后就不要這般莽撞行事,這件事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笔⑼踹€是想趁機教導教導女兒。 明珠在他懷里抬起頭與他對視,眼圈微紅。 盛王立刻放棄了教訓女兒的想法,想教什么時候不能教嘛,他拍了拍明珠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打就打了,沒事的。趙幽若是敢借此生事,看父王不好好教訓他?!?/br> 明珠破涕為笑:“謝謝父王?!?/br> 見她不哭了,盛王放開她,又道:“你和陸風巖的婚事也該提上議程了,雖然父王還想多留你兩年,但你16歲了,也是時候了。” 盛明珠不知如何告訴父王陸風巖可能另有所愛,但好在提起此事,她早有準備:“父王,哥哥與文錦姐還未定下婚期,豈有女兒先定的道理?!?/br> “這話倒是不錯,但宣和現(xiàn)在駐守北疆,不知何時能回京,先把你的婚期定下來也好?!?/br> “女兒打聽了,現(xiàn)在北疆戰(zhàn)事并不吃緊,不如就先給哥哥去信一封,問問他是否有空回京?!彪x前世盛宣和戰(zhàn)死沙場還有一段時間,明珠不可能遠赴邊疆去救他的命,只好借著議婚的借口把他騙回來再說。 “也好?!笔⑼觞c頭應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