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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旁邊的桌子上,擺著幾盤子絲毫未動過的菜,有兩個侍女正一言不發(fā)地把涼透的菜端了下去。 待房里只剩下年輕姑娘一人時,曲紅昭翻窗進(jìn)了房間:“潘姑娘?” “你是何人?”女子驚疑不定。 “我是來救你的?!?/br> 女子大喜:“真的?是我爹娘請你來的嗎?” 曲紅昭不答:“姑娘可不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潘姑娘一拍桌子:“還不是呂施那個混賬?” “罵誰混賬呢?”房門外,傳來一個略顯輕浮的男聲。 潘姑娘一驚,再去看曲紅昭,發(fā)現(xiàn)后者已經(jīng)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她定了定神,看著進(jìn)門的知府之子呂施,他正疑惑道:“你在跟誰說話?” “我罵的就是你,還不放我走?” 呂施讓跟來的下人退下,才道:“夕音,你知道我對你是一片真心,只要你答應(yīng)不去那勞什子的女學(xué),我立刻放你離開。” “你是不是有毛病???”潘姑娘怒道,“我去不去女學(xué),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是我未來的夫人,當(dāng)然與我有關(guān)。” “我說了很多遍了,我不想嫁給你!你聽不懂嗎?” “你只是一時氣話,夕音,你以前很喜歡我的?!?/br> “是啊,我以前對你有點好感,所以我才特別興奮地告訴你,等石洲女學(xué)一開,我就要第一批去進(jìn)學(xué),你是怎么做的?”潘姑娘呸了一聲,“你聯(lián)合你的知府父親,把女學(xué)的事糊弄了過去!我要去外地求學(xué),你又把我騙過來扣押在這里!” “那是因為我父親本來就不想開女學(xué),才順勢答應(yīng)我。夕音,我和我父親都知道女學(xué)沒有好處,我們的見識難道不比你多嗎?你怎么就不肯聽我們的勸?” “對不起,”一道女聲插話道,“我實在聽不下去了?!?/br> “什么人?!” 話音未落,呂施已經(jīng)被曲紅昭掐住了脖子:“見義勇為之人?!?/br> 呂施被掐得動彈不得:“快放開我,你知道我是何人嗎?” “我都摸到知府宅邸了,你說我知不知道?” “你要殺我?” “沒興趣。” “那……你是要帶走夕音?你是她父母雇來的?” “我的確要帶走她,如果她愿意跟我離開的話。” 潘姑娘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夕音……”呂施眼里浮現(xiàn)悲痛之色,“你為何要如此絕情?如此鐵石心腸?” 曲紅昭被逗笑了:“你囚禁了她,她想離開就叫絕情?” 呂施語氣悲傷:“這不叫囚禁,如果你愛過什么人,就知道我這樣沒有錯?!?/br> “我的確愛過什么人,但我仍然想揍你一頓。” 眼前的少年果然還很年輕,居然試圖感化曲紅昭:“如果你愛的人這樣對你,只是因為太愛你,太想把你留在身邊,難道你就不能諒解他?難道你就絲毫不感動?” 曲紅昭想到了往事,眼神微微柔和了些:“不存在這種情況,如果他是這樣的人,我根本就不會喜歡他?!?/br> “哪怕他這么做,是出于對你最深沉的愛?” 曲紅昭忍俊不禁:“你還挺會自我感動的?!?/br> 明明在表達(dá)深情,卻被人無情嘲笑,少年快哭出來了。 “可惜你感動不了潘姑娘,也感動不了我,我見過真正的愛是什么樣子的,”曲紅昭打暈了他,拎著他的脖子把他扔到一邊,看向潘夕音,“我們走?” 她去得快,回得也快,回到潘府時,四處沒見潘家夫婦,曲紅昭想起了什么,去往了自己剛?cè)敫畷r被領(lǐng)去的房間。 “門房不是說已經(jīng)到了嗎?”男子焦躁地轉(zhuǎn)圈,看到她立刻怒道,“你去哪兒了?” 中年女子卻攔住他,上前握住曲紅昭的手:“姑娘,勞煩你了,待會兒你如能哄得知府大人高興,然后在我夫君說話時幫幫腔,我給你三百,不,五百兩!” “雖然我很想留下來賺這五百兩,但我大概是沒法哄得知府高興了,因為我把潘姑娘帶回來了。” “什么?!” “娘!”潘姑娘也已經(jīng)找到此處,帶著哭腔投入了潘夫人的懷抱。 “夕音!”女子抱住女兒,上下打量,“沒吃苦吧?他們沒對你如何吧?” “沒有,我沒事,娘?!迸斯媚锞o緊抱住母親。 潘夫人輕拍著她的背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女子大喜間,男子一喜后卻面有愁容:“可是,這樣一來,知府必然懷疑我。若和他撕破了臉,我們一家以后怎么在石洲待下去?” 潘姑娘怔了怔:“是我連累了你們……” “不,”潘夫人摟住她,“別胡說。” 曲紅昭開口:“夫人、姑娘無需擔(dān)憂,石洲知府吞了銀子,卻不開辦女學(xué),還縱容兒子軟禁無辜女子,他這個知府能不能做下去還未可知?!?/br> 男子惆悵道:“我當(dāng)然知道他不對,但在石洲他就是最大的官,誰能管他呢?” “我能管?!?/br> 男子古怪地看她:“你拿什么管?你為什么管?” 聞言,曲紅昭取下背上的包袱,解開包袱皮,拿出一只長條木盒,又打開盒蓋,取出了尚方寶劍拿在手里。 這些步驟看起來太不瀟灑了,曲紅昭開始思考今后要不要干脆把這支長劍佩在腰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