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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紅昭做通情達(dá)理狀:“如果罵我能讓你不那么害怕,那隨便你叫罵。” “你……”尹幼蘅正想數(shù)落一番這無恥的家伙。 “別怕?!睂O驚蟄卻信以為真,握住了她的手,尹幼蘅微怔,卻并未掙脫,垂首不說話了。 “你們幾個真可愛,”嘉陽評價,“如果你們能停止你儂我儂,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情況上,就更可愛了?!?/br> 她抓狂地比劃了幾下,引得曲紅昭和孫驚蟄都是忍俊不禁。 但此言著實(shí)有理,眼前位于村西半山腰上的祠堂就是她們今夜要借宿之處。這里環(huán)境略顯陰森,大門破了半邊,紙糊的窗子漏著風(fēng),地面上挨挨擠擠地鋪著一些稻草,看起來就是村中女子的床鋪了。 孫驚蟄困惑:“汪家村的女人就住在這種地方?為什么?” 汪老不滿地看她一眼:“這是神靈所示?!?/br> 嘉陽有些按捺不住了:“能詳細(xì)講講神靈到底是如何向你們示意的嗎?” 汪老沒有回答:“你們想必餓了,我這就叫人給你們送飯?!?/br> 語畢,竟把幾人單獨(dú)留在此處,自顧自地離開了。 他離開后,有幾個年輕男子進(jìn)門,在地上又鋪了四床稻草,算是給她們的床鋪了。 快入夜時,才有一中年男人送來幾只餅子和一罐稀湯,勉強(qiáng)可填飽肚子。但幾人對視一眼,都沒敢去碰,這里的風(fēng)俗如此奇異,誰知道里面會不會加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曲紅昭觀察著食物:“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這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過女人?” “原來你也注意到了?”嘉陽點(diǎn)點(diǎn)頭,“我還以為你們幾個光顧著聊天呢?!?/br> “我聽說有的地方,女子的地位比較低,”孫驚蟄皺眉,“會不會這里也是一樣,比如不許她們坐在屋外閑聊什么的,所以我們才沒看到?!?/br> “如果低到這種程度,那剛剛給我們鋪床、送飯的,為什么不是女子呢?” 嘉陽悚然,立刻往最壞的地方揣測:“他們不會是把這里的女人都?xì)⒐饬税桑咳缃耱_我們留下來,是打算連我們一起殺?” “應(yīng)該不是,”尹幼蘅指了指地上的稻草堆,“這里確實(shí)有睡過人的痕跡,而且我注意到村子里有幼童,若女人都被殺光了,孩子又是哪里來的?” 幾人正說到幼童,便聽得村里傳來一陣孩童響亮的啼哭聲。 這哭聲和一般小孩子撒嬌耍賴的聲音不同,聽起來竟有幾分凄厲。幾人一驚,出門想察看情況,剛走到山腳下,就被人攔下。 “這是我們神圣的儀式,外人不得旁觀。” “不巧,我這人天生好奇心特別重,”曲紅昭一把點(diǎn)暈了他,“你越說不許,我就越想見識一下。” 村里人大都聚集在村子中心,只留下一個男人看守她們。幾人一路順著聲音摸到了人群外圍,所有人都狂熱地盯著圈子中心的東西,嘴里喊著奇怪的口號,沒人分神留意她們四人。 幾人被人墻擋在外面,嘉陽蹦蹦跳跳地試圖越過眾人頭頂看清圈里的東西,卻突然對上一張極恐怖的臉,登時尖叫出聲。 反應(yīng)過來后,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但已經(jīng)遲了,人群全都轉(zhuǎn)過身,沉默且詭異地盯著她們。 片刻后,人群分開,村長從圈子里走了出來。其他三位姑娘也得以看清了把嘉陽嚇得失聲尖叫的面孔。 那正是此前引起她們疑惑的,村中那些不見蹤影的女子。 她們?nèi)荚谶@里,繞著火堆,跪了一圈,聽到尖叫聲,便回頭看過來,一張張覆滿恐怖疤痕的面孔對著四人,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扭曲可怖。 而最靠近火堆的地方,被綁著一個女童,有人正在火堆里燒著烙鐵,要做什么簡直再明顯不過 “喪心病狂?!睂O驚蟄喃喃道。 嘉陽怔怔地問:“為什么?” 汪老站在她們面前,一臉平靜地解釋:“這是本村的舊俗,五歲以上的女子都要?dú)У裘婵?,面皮上不得留下一絲完好。這是神靈所示,為免她們將來犯下yin/亂之罪?!?/br> “呸,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嘉陽握上了腰間纏的軟鞭,“把那個孩子放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汪老心平氣和地對她解釋:“自然是神靈所示,不然我們?yōu)楹我@么做呢?” “誰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詭怪的癖好?” 汪老臉上扭曲了一瞬:“你是外人,請不要干涉我們的風(fēng)俗。” 曲紅昭開口:“把烙鐵這樣印在一個孩子臉上,她活下來的可能很小。哪怕熬過了這場酷刑,她也有很大可能因?yàn)閭诎l(fā)膿而死。” “你眼前這些女人都是從儀式中活下來的,如果她沒有,那只能說明神靈看到了她的未來是罪惡的,不允許她活下來,”汪老搖頭,“我也不愿如此,但十幾年前有位不懂事的母親抱著女兒逃掉了,那一年我們的莊稼幾乎顆粒無收。” 有人附和:“是啊,那年多虧了村長拿出他家的存糧救濟(jì)我們,不然我們怕是早就餓死了!” 尹幼蘅皺眉:“所以,這個習(xí)俗到底是自何年何月而始的?” “與神像一起,從幾百年前,世代相傳至如今。” “這么說,”曲紅昭的眼神掃過在場眾人,“你們?nèi)紙孕胚@一點(diǎn)?” 沒有人回答她,但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