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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卸甲后我冠寵六宮在線閱讀 - 第233頁

第233頁

    “……”

    “我簡直不能理解這算什么,她居然還認(rèn)為這樣的生活不錯,”曲映芙皺著秀氣的眉毛,“我并不是覺得我的好心被浪費了或是怎樣,那畢竟只是隨口一句提醒,算不得什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何如此耿耿于懷?!?/br>
    人各有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其他人實在沒什么置喙的余地。曲紅昭并不想對此發(fā)表意見,但看著曲映芙糾結(jié)的模樣,還是分析道:“我們畢竟不是她,不了解她的考量,也許這已經(jīng)是她權(quán)衡利弊后挑選出的一種她最能接受的生活了?!?/br>
    “權(quán)衡利弊嗎?”曲映芙怔了怔,“我的確沒有從這種角度想過?!?/br>
    “每個人大概都幻想過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但真正能夠?qū)崿F(xiàn)的寥寥無幾,”曲紅昭試圖開解她,“很多人都要不斷妥協(xié),從幾種糟糕的生活里,挑出一種相對而言沒那么難以忍受的?!?/br>
    “……這聽起來可真悲哀?!?/br>
    “我相信順陽伯府未必是丁四小姐的理想世界,”曲紅昭猜測道,“但也許她的父母給她安排的其他親事,各有各的糟糕之處呢?也許郭皓軒就是她現(xiàn)階段的最優(yōu)選擇呢?”

    “那她還可以選擇不嫁人的?!鼻耻降穆曇艉苄?,大概是因為這句話她說起來實在沒什么底氣。

    “京中貴女,很多過了及笄就嫁人了,民間女子則更甚,有的才剛及笄時就已經(jīng)做了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像我們侯府這樣的,其實是少數(shù)。”

    曲映芙嘆了口氣:“我兩年前就過了及笄了,但我總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呢?!?/br>
    “你就是個小孩子啊?!鼻t昭點了點她的額頭。

    “為什么我們侯府可以與眾不同?”

    “你覺得呢?”

    曲映芙思考片刻:“因為侯府的女兒不愁嫁,自然可以多留我們兩年,是不是?”

    “沒錯?!倍ū焙罘驄D并沒有存著拿女兒的婚事去拉攏人脈一類的心思,女兒家自是留在家里時比嫁人后更享福,便叫她們多待上兩年。

    “其實我知道,很多人家,都會把速速將女兒嫁出去當(dāng)成頭等大事,我有一個手帕交,她才十歲的時候,她家人就開始領(lǐng)著她到處相看了,”曲映芙笑得有些勉強,“我那么大的時候還在爬樹去逗小鳥呢?!?/br>
    “你十七了也仍然在爬樹逗小鳥,方姨娘告訴過我?!?/br>
    “姨娘她怎么什么都對你講?”曲映芙大窘。

    兩人笑鬧了一陣,曲映芙看起來總算不再那般悶悶不樂。只是在咬下一顆剝好皮的荔枝時,突然問道:“女子真的只有嫁人一途嗎?”

    “沒錯,”對上曲映芙不敢置信的眼神,曲紅昭看起來分外冷酷,“至少大部分女子是這樣的,世道如此?!?/br>
    曲映芙又吃不下荔枝了:“這不公平?!?/br>
    “為什么不公平?”

    “我……你讓我說,我也說不好,”曲映芙絞著手帕,“雖然我這人學(xué)什么都學(xué)不好,只會吃喝玩樂。但我見過一些女子,她們的才智其實不下于男子的,但……但男子成了婚后照樣可以去考科舉、去做官,女子成了婚后就只能困在后宅了?!?/br>
    曲紅昭毫不留情:“你學(xué)什么都學(xué)不好是因為你懶?!?/br>
    “姐!”曲映芙扭著身子撒嬌,“重點又不是這個?!?/br>
    “你覺得重點是什么?”

    曲映芙總覺得今日長姐是在故意考校自己,當(dāng)即埋頭冥思苦想。

    曲紅昭沒有去催促她,只是悄然把碟子里的荔枝全都吃掉了。

    “我想好了,不過若說錯了你可不許笑我,”待曲映芙終于抬頭,卻并沒有去注意盤中水果,“我覺得,重點是士農(nóng)工商。”

    “何出此言?”

    “從科舉做官到行賈經(jīng)商,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男人在做,但如果女子也有這樣的機(jī)會,可以靠自己養(yǎng)活自己,自然就不會必須要嫁人了?!?/br>
    曲紅昭略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很有道理?!?/br>
    曲映芙吐了吐舌頭:“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幼稚。”

    “不會,你說得很好,我這個做jiejie的老懷甚慰?!?/br>
    “……那我就繼續(xù)說了,”曲映芙被夸獎了,立刻露出兩分得意,“當(dāng)然我并不是說嫁人不好,我之前還想嫁郭皓軒呢。只是自己想嫁人和不得不嫁人還是有區(qū)別的吧?那些才及笄就已經(jīng)生了兩個孩子的民間少女,她們成親的時候也許還根本不懂嫁人意味著什么呢?!?/br>
    她說得有些零碎,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偶爾還詞不達(dá)意,但曲紅昭聽她磕磕絆絆地描述著一個理想的世界,眼神里漸漸流露出笑意。

    “你們姐妹兩個聊什么呢?”定北侯的到來打斷了這場談話。

    “父親,您這是打哪兒回來的?怎么衣服都皺了?”

    “哎?我沒注意,別提了,剛從段貢舉那兒回來。”定北侯搖了搖頭,坐下飲了杯茶。

    曲映芙奇道:“去段貢舉那兒怎么會連衣服都皺了?您跟他打架了?”

    “打什么架?為父怎會這般有辱斯文?”定北侯瞪她,“春闈快放榜了,之前的考卷一直被糊著姓名,今晨才拆了彌封,這會兒幾個主考在那兒搶門生呢?!?/br>
    “您也跟著搶了?”

    “我搶什么?為父又沒參與這次春闈,我就是去看熱鬧的,”定北侯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耿主司的兒子這次又落榜了,他剛剛一直板著臉不說話,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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