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應過來：“是牢頭，是剛剛他查驗點心時動了手腳！”

    他跌跌撞撞地沖出去，抓住牢頭的衣領：“是你！一定是你！是不是尹家那個老東西派你來的？！”

    “程大人，冷靜?。⌒〉恼娴牟欢阍谡f什么！”牢頭被他拽得跌跌撞撞，高聲喊著請他鎮(zhèn)靜下來。

    又在兩人挨近的瞬間，壓了極低的聲音在程御史耳邊道：“國公爺向您問好?！?/br>
    “什么？果真是你們害死修白的！”程御史全力給了牢頭一拳。

    其他人沒有聽到牢頭那句話，在他們眼里，程御史就像是被兒子之死刺激得發(fā)了癲。

    獄卒們連忙把他拉開。

    程御史被按住，突然慘笑起來：“與虎謀皮，就是這般下場，前人誠不欺我。”

    ———

    這個消息傳到邊城時，已經(jīng)變成了程御史為逃避罪責毒殺親子。

    曲紅昭嘆了口氣，程修白此人雖然頑劣不堪，但也還并未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她尚未動過殺他的念頭，他卻死在了心心念念想回的京師，成為了一場權(quán)力斗爭中的犧牲品。

    第120章 退無可退，便無需再退……

    北戎拓跋澈在失去夫人后, 更是擺出了一副對草原明珠元那雅勢在必得的架勢，再三派人來北岐求親，并許以王妃之位。

    元衍計劃挑選一位族中青壯迅速將妹子嫁了, 以防拓跋澈覬覦。

    只是這個主意一出, 拓跋澈便很快放出話來, 說元那雅注定是他未來的夫人, 誰敢娶她，他就殺誰全家。

    這話著實激怒了很多北岐漢子, 反而激得不少人站出來要求娶元姑娘。

    只是元那雅本人卻對此事十分抗拒、抵死不從, 她不愿意為了躲避危難隨便挑個人嫁了，不想草草定下終身大事, 更不想連累“夫君”被殺掉全家。

    “那雅, 別鬧了?！痹軇竦每嗫谄判摹?/br>
    “哥, 你就不要再勸我了?！?/br>
    “若你不是我妹子, 我才懶得管你呢！”

    “原來這是你妹子才有的待遇，”元那雅冷笑，“今日拓跋澈看上的是我，你就把我匆匆嫁了, 他日那廝再看上其他女子, 你是不是就要把人拱手相送了？”

    “你渾說什么？”

    “兄長，不只是我, 我們整個北岐都在遭受他們的壓迫, 他們搶過北岐的女子，屠戮過北岐的男兒。你若是真的無能為力也就算了, 但你明明有辦法的，只是你不敢走出這一步?！?/br>
    “身為北岐的統(tǒng)領，我要考慮得太多太多……”

    “是啊, 你有你的顧慮，只是你那些顧慮我聽過太多遍，已經(jīng)毫無新意了?！?/br>
    “那雅，這些事沒有那么簡單，你不懂。”

    “兄長，你是我們北岐的大將軍，我打小就崇敬你，但是現(xiàn)在，我只看到了一個越來越懦弱、裹足不前、不敢決斷的男人，也許你曾是一員猛將，卻不適合做一國統(tǒng)領?！?/br>
    “元那雅！”

    “如果你打算繼續(xù)這樣下去，還不如就答應了拓跋澈，把我獻出去算了，”元那雅諷刺，“至少能給你帶來一段時日的虛假和平?！?/br>
    “不要在這種時候鬧小孩子脾氣?！?/br>
    “你覺得我鬧脾氣，我倒認為是你太天真，拓跋澈要我，不是因為他喜歡我。他要的是我所代表的身份，他想把一個國家最尊貴的女子壓在身下，通過征服我享受把北岐踩在腳下的快感！”元那雅質(zhì)問，“你為何會以為，一旦我嫁了人，他就會放過我？只要我有這個身份在，他就會不得手不罷休！”

    “不……”

    “你可別忘了，拓跋澈可是連他父王的小老婆都碰過，為什么你會覺得，我和其他人的婚事能擋得住他？”

    “那雅，我會護著你。”

    “兄長，你如此優(yōu)柔寡斷，我不信你保得住我。事實上，若不是上一次我運氣好，恰巧遇到了曲將軍，我已經(jīng)身處拓跋澈的后院了，而你大概還在猶豫不決地思考著要不要與大楚聯(lián)合救我出來?！?/br>
    “那雅，你要理解我……”

    “別讓我理解你，我理解過，但現(xiàn)在我不想理解了，我只看到了北岐人被欺壓，你為什么不讓那些被擄走的女人去理解你？”元那雅眼圈紅了，“之前大楚的皇帝曾試圖救我，當時你說他是位仁君，可惜太過心軟了些，未必適合為皇?？稍谖铱磥恚氵h不如他。至少他在努力尋求覆滅北戎的方法，你呢？”

    “元那雅，這是你與兄長說話的態(tài)度嗎？！”

    “我戳到了你的痛處嗎？”

    “你……”元衍想給她一個耳光，卻終究沒能下手，只是怒道，“你給我老實待在帳子里，安心等著成婚吧。北戎那些事，不需要你來cao心！”

    ———

    沒過多久，拓跋澈再次提出，只要肯把元那雅嫁給他，一切都好商量，他甚至可以大發(fā)慈悲，把那些被擄走的北岐女人全都放回來。

    這就把元衍架上了一個進退維谷的境地。若要點頭，他自然是不肯的。但若不同意，他又不知如何向百姓們交待，難道說我元衍的妹子就是天生尊貴，那些平民女子不配用她來交換？

    在他為難之際，元那雅卻繞過他直接與北戎達成了交易。

    他們甚至約定好了交易地點，到時北戎人會把擄走的女子帶來，兩方交換，元那雅會自愿與他們離開。

    元衍得了消息，又驚又怒，沖進meimei的營帳里質(zhì)問，卻只得到一句“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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