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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滿滿一大包, 赫然是后妃們帶給曲紅昭的各色物品。 其中居然還有縫制好的衣物, 大概是怕她在邊城買不到這般精細的。 曲紅昭撫過那細密的針腳, 仿佛能看到她們在燈下細心縫制的模樣??扌Σ坏玫耐瑫r, 也難免感動于她們的心意。 只是苦了千里迢迢把這份心意運過來的小皇帝。 皇帝陛下指了指其中的東西:“這個是沈良媛的,那幅畫是李美人的,那衣服是趙婉儀的,那兩壇酒是惠嬪的, 說是一壇櫻桃酒和一壇桑葚酒……” 他居然把大家的東西逐一記得清楚。 曲紅昭笑眼彎彎:“請陛下回宮時替臣轉(zhuǎn)達一句謝意, 也謝陛下把這份心意帶給我?!?/br> 他本可以嫌累贅拒絕的,但他把這些瑣碎的心意完完整整地帶到了邊關(guān), 連那易碎的酒壇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曲紅昭便覺得, 自己理應(yīng)道一聲謝意。 “客氣什么?”皇帝對她眨眨眼,“朕在邊城期間, 還需要曲將軍保護,這些東西,就當朕借花獻佛, 上繳保護費了?!?/br> 曲紅昭笑了笑:“臣自當盡心竭力護陛下安危。” “朕知道。” “陛下一路奔波至此,想是累了,要先休息一會兒嗎?” 小皇帝看起來仍對將軍府新奇得很,但也確實疲憊,便點了點頭。 曲紅昭把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皇帝看到陳設(shè),也知這是此間主人的居所,嗅著鼻尖幽香,面色微紅地看著曲紅昭,似乎在表達抗拒。 曲紅昭心下有些好笑:“您先休息,臣這就讓人收拾間客房出來?!?/br> 小皇帝便點了頭,躺在床上蓋了被子,乖乖巧巧地一動不敢動。 安頓好陛下,曲紅昭又回到書房,細細翻看那一大包裹的心意。她展開李美人的畫卷,上面畫的是一位身著金甲的女將軍持劍對敵的英姿,這是李美人想象中的馳騁沙場的曲紅昭。 她離宮前,李美人還說過可惜無緣親眼得見戰(zhàn)場上的曲將軍,現(xiàn)在卻已憑著想象將這幅場景畫了出來。 曲紅昭微微一笑,將畫卷細心收好,抱起惠嬪釀的酒,出門去尋衛(wèi)瑯。 后者看到她,開始對她擠眉弄眼,仿佛在問那個小白臉的滋味如何。 曲紅昭看著他煞是猥瑣的模樣,要不是手里還捧著兩壇酒,真想給他后腦勺來上一巴掌。 衛(wèi)瑯卻已經(jīng)盯上了那兩只壇子:“這是酒嗎?要拿去和那小白臉享用的?” “惠嬪釀的酒,托人帶給我的,分你一壇?!?/br> “……”衛(wèi)瑯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所有的嬉皮笑臉蕩然無存。 他顫著手,接過一壇,拍開封口,仰頭飲了一口,那一瞬間仿佛要哭出來似的,但最終卻微笑起來:“就是這個味道,我記了很久。小時候,我就住在聞人家隔壁,那時候聞人夫人釀的酒聞起來特別香,家人卻不讓我們這些小孩子喝酒。后來婉兒也學會了,偷偷釀給我嘗,那年我十五歲,婉兒說我喝酒后發(fā)了酒瘋,就不肯再給我釀酒了。其實我哪里是發(fā)酒瘋,我不過是借酒壯膽說喜歡她罷了……” 他神色落寞,卻舍不得再去飲那壇中酒了。 曲紅昭嘆氣:“兩壇都給你就是了?!?/br> 衛(wèi)瑯一邊落寞,一邊也沒和她客氣,接過那壇酒摟在懷里:“謝將軍?!?/br> “……” “是那位公子把酒帶過來的吧?”衛(wèi)瑯問,“是我誤會他了,我該向他道謝才是。” “別…”曲紅昭按住他,“他不知道我將這兩壇酒轉(zhuǎn)送給你?!?/br> “也對,”衛(wèi)瑯點頭,“宮里娘娘的東西轉(zhuǎn)交給外男,傳出去總是對她不好。謝謝將軍,我會守口如瓶的。” “嗯?!?/br> 衛(wèi)瑯又好奇道:“他能接觸到后妃,難道他是宮里的太監(jiān)?” “……不是。” “也對,看他的樣子更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衛(wèi)瑯想了想,“那大概就是侍衛(wèi)了。” 天子身邊的近衛(wèi),大多也是選自官宦人家的,他這個猜測倒也不算離譜。 曲紅昭沒承認也沒否認。 衛(wèi)瑯繼續(xù)問:“他是將軍曾經(jīng)的相好嗎?” 曲紅昭忍無可忍:“你怎么這么多問題?” 衛(wèi)瑯摟著酒壇子,小聲道:“他看上去確實一表人才,起碼相貌還算配得上將軍?!?/br> 曲紅昭看著他正小心翼翼地想把開了封的酒壇重新封口的模樣,終于沒忍心罵他八卦,拍了拍他的肩留他一個人暗自神傷。 ——— 衛(wèi)瑯對皇帝十分好奇,遂主動接近,正巧小皇帝也想打聽打聽曲紅昭在邊關(guān)的境況。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居然也暫時成為了朋友。 曲紅昭路過花園的時候,正看到他們兩人聚在一起喝酒談天。 她心情復(fù)雜地在原地徘徊片刻。 小皇帝雖然到了邊關(guān)后,總是傻樂傻樂的,一副看起來沒什么心眼的模樣,但他絕不是那么容易會被人套出話去的。 這兩人里,更讓她擔心的其實是衛(wèi)瑯。 ——— 閑下來時,曲紅昭帶著想多了解一些邊城風情的皇帝在城里隨意逛逛。 走在城里,聽說曲將軍擁有兩個面首的時候,曲紅昭已經(jīng)十分淡定了。 倒是小皇帝挺不滿:“除了我還有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