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相愛 第68節(jié)
見了面的同學(xué)們先相互寒暄, 話題無外乎各自的工作收入、是否有對象以及身材和發(fā)量的變化,一群人聊了幾句,很快又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今天的主角身上。 “梁銳希!你怎么畢業(yè)快四年了還是這么帥啊?” “我工作后天天熬夜加班, 偶爾還要陪老板吃飯應(yīng)酬, 啤酒肚都出來了!” “感覺校草是變成熟了誒, 穿衣服都比以前有品位了。” “想要有品位也先有消費的資本啊,梁校草是不是在哪兒發(fā)財了?” “發(fā)啥財啊, 跟你們一樣,都是社畜打工仔,最近除了個酒吧都沒什么正經(jīng)工作呢。”梁銳希笑說。 “瞧瞧他這一副春風(fēng)滿面的模樣, 我都懷疑這貨是不是被哪個富婆包養(yǎng)了!” 梁銳希一陣好笑,不知道周琰知道自己被老同學(xué)說是“富婆”會有什么反應(yīng)。 笑鬧片刻, 果然有人問:“梁銳希,你現(xiàn)在交女朋友了嗎?” “?。俊北粏栠@種問題, 梁銳希下意識又開始緊張, 含糊地否認道,“沒呢?!毙恼f女朋友沒交, 男朋友倒是有了一個。 “沒?騙誰呢,”另一個同學(xué)嚷道,“你看他視線躲躲閃閃的, 肯定有故事!” “玩還是校草同學(xué)會玩啊……” “對了, 周琰呢?” “是啊,周琰不也在海城么,怎么沒來?” 梁銳希解釋道:“他臨時有工作, 說晚點再來。” “咦, 你知道???” “何止知道, ”魏然在邊上起哄, “他倆還住一起呢!” “天哪!”同學(xué)們都驚呆了,“這都畢業(yè)幾年了,你倆還住一塊兒?” “不都說梁銳希身邊是流水的女朋友鐵打的周主席么?” “七月份周琰的前女友結(jié)婚了吧,周琰現(xiàn)在也單著?” “靠!要不知道的估計都以為你倆是真在一起了!” 沈暉笑說:“真在一起也不奇怪,他倆現(xiàn)在孤男寡男,又沒交女朋友,為什么不能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 正好蔣晟端著調(diào)好一批酒水和干果拼盤上來,梁銳希趕緊咳了兩聲,招呼眾人喝酒,以免沈暉和魏然這兩個家伙繼續(xù)暴露他和周琰的關(guān)系。 “哇,這酒好好喝!” “不瞞你們說,之前還有人給我推薦過這家酒吧呢!還說有個超級大帥哥每周五周六在這里唱歌,沒想到這帥哥就是我們當(dāng)年的校草,世界真是太小了……” “我都差點忘了校草當(dāng)年還是我們校園十佳歌手呢,那不得給我們來兩首?” “來兩首!” 梁銳希在眾人的呼聲中上了臺,給大家唱了一首《有幸相見》,一首歌頓時把所有人都拉回了大學(xué)年代,臉上一個個或懷念或感動或悵然…… 梁銳希又連著唱了幾首,也都是他曾在f大各晚會、活動中唱過的老歌,他也沒有刻意煽情,可唱著唱著底下居然還有人紅了眼眶,在下面不住地吹口哨,叫著“梁銳希最棒”“法學(xué)系1x02班最棒”。 怕再唱下去都要把大伙兒給唱哭了,梁銳希才開始鼓勵底下的同學(xué)想唱也上來唱,很快就有幾個躍躍欲試。 梁銳希下來后見沈暉又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便徑直過去找他。 “怎么點了杯‘枯葉玫瑰’,好喝么?”梁銳希笑問。 “還不錯,”沈暉晃了晃酒杯里暗紅色的酒液,評價道,“但我覺得你這酒名可以改善改善?!?/br> “怎么改善?”梁銳希問。 “既然你這個酒吧都以‘期待可能性’命名了,酒名是不是也可以跟法學(xué)名詞沾點邊?比如說我這杯,可以叫‘毒樹之果’……” “噗……”梁銳希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毒樹之果”起源于英美法系,意為通過刑訊逼供得到的非法證據(jù),但叫這個名字還有人敢喝么? 沈暉又環(huán)視了一圈,望著身邊幾位老同學(xué)點的酒發(fā)散思維:“魏然那杯藍色的可以叫‘深石原則’,薛樂那杯橙色的叫‘緊急立法權(quán)’,而你這杯……”他盯著梁銳希手上無色透明的酒液,笑了笑,“可以叫‘意定監(jiān)護’?!?/br> 聽到最后這四個字,梁銳希手一頓,眸中閃過些許溫柔:“好名字?!?/br> “對了,”梁銳希有點不好意思道,“上回我說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 “個人能力有限,我最多先借你三十萬?!鄙驎煹?。 “謝了,哥們,”梁銳希跟他碰了下杯,“我賺了錢會盡快還給你的?!?/br> “但我還想知道,你跟我借錢到底是要做什么用。” 梁銳希猶豫片刻,才低聲說:“其實是周琰那個律所合伙人的投資方出了點問題,律所要可能面臨運營危機,我和他手頭存款加起來都不到三十萬了,所以我想幫他借點錢先湊一湊……” 沈暉一臉愕然:“你怎么不早說?” 梁銳希:“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現(xiàn)在有困難,他不也沒跟你們說過么。” 沈暉嘆了口氣,望著他道:“校草同學(xué),陷得挺深啊?!?/br> 梁銳希笑道:“你怎么不說周琰這坑挖的深?” “也確實……”沈暉沉吟片刻,低聲道,“他要是自己來找我,我能出的可就不止三十萬了?!?/br> 梁銳希哭笑不得:“你啥意思?我問你借你只給我借三十萬,換周琰你就可以借更多?” 沈暉看向他:“所以他到底缺多少錢?” 梁銳?;貞浟艘幌氯钛艝|那個投資人先前投資的八十萬,便說:“那你有八十萬么?” “就這么點?”沈暉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個三五百萬什么的?!?/br> 梁銳希見他提起八十萬那不在乎的口吻,奇怪道:“你哪來這么多錢?在國外工作能賺這么多?” “我是沒有這么多,但我可以問我爸媽要,他倆各自開公司,要個百八十萬他們還是能給我的?!?/br> “……”草,搞了半天沈暉才是他們宿舍的大佬啊? “周琰也真是,有這種困難不求助同學(xué),還自己硬撐么?他什么時候來?也別說什么借了,我可以直接給他投資?!?/br> “我問問?!绷轰J希恍惚打開微信,只見周琰十分鐘前才給自己留了條消息,說車胎漏氣了,可能晚上趕不過來。 沈暉見他面色異常,問道:“出什么事了么?” “他今晚可能來不了了,”梁銳希收起手機道,“沒事,下周一不就是周琰生日了么,到時候見面也可以聊?!?/br> 他剛說完這句話,身后就有個同學(xué)湊過來道:“什么什么?周琰生日?!” 魏然也坐在那一桌,立即道:“12月7日是周琰生日,我們約好了一起給他過呢?!?/br> “在啥地方啊?我們能去么?” “是啊,到現(xiàn)在都還沒碰上班長呢,到時候一起給他去過生日吧?” “算我一個!” 今晚的同學(xué)聚會氣氛讓大家十分享受,都想著以后可以多聚,眼看這機會近在眼前,大伙兒紛紛爭取。 “這幾年周琰做律師,我私下跟他咨詢過很多問題,他幫了我不少忙呢!” “我記得周琰還有個公眾號,經(jīng)常在上面寫普法的文章……” “公眾號?我只知道他以前大學(xué)的時候會寫點文章發(fā)在法學(xué)系論壇里,原來他還有自己的公眾號么?” “??!我想起來了,去年我媽買了一堆三無保健品在朋友圈倒賣,我自己學(xué)的法律知識都忘的差不多了,說不通我媽,就問了周琰,周琰直接轉(zhuǎn)了幾篇公眾號科普文章讓我發(fā)給我媽看,我就關(guān)注了,原來那是周琰自己的公眾號?。俊?/br> “真的嗎?那個公眾號叫什么???我也想關(guān)注!” “我看看……是這個,我分享在班級群里了?!?/br> “拙玉渡希?好拗口的名字?!?/br> 梁銳希也跟著點進群里,一眼就看懂了那四個字的意思。他隨意點進一篇文章,里頭的行文、措辭,也都是周琰的風(fēng)格…… 梁銳希才知道,這么多年來周琰竟然一直在默默地做著這些普法的小事,他心中一瞬間涌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感動,叫他鼻腔酸澀說不出話來。 身邊的同學(xué)們又說回周琰生日的事,魏然喜歡熱鬧,自然愿意來者不拒,但他又不知道該不該替周琰答應(yīng),便靈機一動道:“你們能不能來是不是得經(jīng)過校草的同意?只要校草說歡迎,周琰還能有拒絕的道理?” 大伙兒都看向了梁銳希,梁銳希直接起身,豪爽道:“周一晚上星月港吃火鍋,我訂桌子,到時候所有開銷都我出,請大家都來給周琰過生日!” 同學(xué)們的歡呼聲還在酒吧里回蕩,梁銳希卻走到門外,想給周琰打一通電話。 剛剛那條消息周琰還沒回復(fù),他有點擔(dān)心,可周琰的電話一直提示忙音,梁銳希又給章翰林打。 “喂,銳希哥?” “小章,周琰怎么沒接電話?” “他正在給修車公司打電話找人來換胎呢……” “車胎是怎么破的?” “我也不大清楚,就是開著開著車胎憋了?!?/br> “你們?nèi)嗽谑裁吹胤??給我發(fā)個定位?!?/br> “好?!?/br> 梁銳希掛斷電話,點開定位一看,發(fā)現(xiàn)那位置有點偏,導(dǎo)航一搜,打個車過去只要四十分鐘…… 他心中總有股莫名不祥的預(yù)感,想了想,還是回去跟沈暉和蔣晟打了聲招呼,出門叫了個車前往定位所在地。 二十分鐘后,出租車上了高架,梁銳希給章翰林發(fā)消息,說自己正趕過去,問他們現(xiàn)在什么情況了。 章翰林:“啊?你怎么來了?我們剛發(fā)現(xiàn)好像漏氣的不止一個車胎……” 不止一個車胎?梁銳希放下手機大概過了一分鐘,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堆作案手段,心臟直接吊到了嗓子眼。 他急忙給章翰林和周琰打電話,可不管是誰的電話,都已經(jīng)打不通了! 第80章 一時心動 梁銳希心急如焚地催促著司機朝目的地開, 期間不間斷地給周琰打電話,一直打到第三個對方才接通。 “周琰!你們怎么樣了?”梁銳希忙問。 “梁銳希你不要來,你直接報警……”周琰急匆匆地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只聽電話背景中還夾雜著一些嘈雜聲響, 讓人徒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