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和刺殺對象好了 第90節(jié)
童之對小叔的話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 沉默了半刻后,最終嘆了一口氣,由衷道:“在侄兒這里,小叔是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一個血脈相連的人,哪怕華音不是出自本意,但的確傷了小叔,侄兒做不到對她有好臉色?!?/br> 裴季頷首:“莫難為她就好?!?/br> 裴季看得出來童之聽進去了,繼而道:“昨晚的飯菜她也沒動,你等天亮了送些吃的過去,讓她多補一補。” 華音醒來時看到空蕩蕩的床外側(cè),愣怔了好半晌才回神。 昨夜見到裴季的時候,她一開始確實以為是在做夢。 可擁抱,親吻,水rujiao融都如此的真實,她能感覺到他的體溫,他的心跳。這么的真實,怎么可能算是在做夢? 可這床榻干干凈凈的,她的衣服也全然穿在了身上,好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顯然是收拾過了。 除了裴季也沒別人了,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華音不想隨意亂猜裴季的心思讓自己胡思亂想,總歸他沒有像童之說的那樣臥榻不起,她心里也好受了許多。 而且身為被精心訓練出來的殺手,對人體構(gòu)造異常了解,她昨晚也確定了他被自己刺傷位置,確定了她當初確實避開了要害,并未傷及他的腎臟。 童之會騙她,讓她難受愧疚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裴季是他的至親之人。 至親之人被人捅了一刀,換做是她,估摸著會比童之做得更過分,或許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可能童之也想如此,但因裴季的阻止,他才沒有沖動。 童之的想法如何,華音也改變不了,她只知道裴季平安無事就很滿足了。 想起昨晚二人久違的魚水之歡,許是因為由心到身的契合,所以格外的舒爽,她也再度睡了一個好覺。 從床上起來,華音才覺腹中饑餓。 仔細一想,她從昨日晌午之后到現(xiàn)在也只是有茶水入肚,并無食物果腹。再者有可能是緊繃著的心緒也松了,這饑餓感便瞬間如同潮水一樣涌了上來,有些猛烈。 屋中有干凈的水,但因這冬日沒有爐子溫著,水甚是冰冷。 華音也并非真的嬌生慣養(yǎng),且這一個月也是風餐露宿過來的,也沒有矯情的用冷水洗漱。 可梳洗過后,看到桌面上的冷飯冷菜,華音就是再饑餓也全然已沒了胃口。 明明這一個月下來,連硬邦邦的饅頭都啃過了,怎么一見了裴季,自己就嬌氣了起來? 華音皺了皺眉,還是端起了飯碗,但看著那些冷菜上凝固的一層油,竟有股淡淡惡心感涌上了喉嚨。 現(xiàn)在看著都沒有任何的胃口,更別說要下咽了。 華音放下了碗筷,把放著過了夜的兩菜一湯推得遠了些。 她倒了一杯冷茶,欲以水充饑之時,外邊傳來石門打開的聲音。 雖然希望是裴季,可因昨日送飯來的是童之,華音也沒有太過期待。 片刻后,簾子外傳來童之冷冷的聲音:“醒了沒有?!?/br> 華音站了起來,道了聲:“請進?!?/br> 童之拿著兩個大食盒進了屋中,身后還隨著一個女護衛(wèi)。 女護衛(wèi)則提了兩桶有蓋子卻依舊難掩霧氣飄散的熱水。 童之把食盒放到了桌面上,看了眼那份飯菜,隨后把桌面上的冷飯放入了托盤,端了起來,遞給女護衛(wèi)。 期間,童之皆沒有與華音說話。 準備離去前,童之才道:“往后皆由這女護衛(wèi)給你送飯,有什么要求便與她說?!?/br> 華音低聲說了“謝謝?!?/br> 童之頷首,隨即與女護衛(wèi)一同離去,出了密室。 人走后,華音掀開了兩個食盒,一個食盒里邊放著還有熱氣的飯菜。 一葷一素,還有一小盅湯。 另一個兩層的食盒放的是果脯與點心,應該有幾日的量。 沒有哪個被囚的階下囚有這等待遇,儼然是把她供了起來。 裴季是信她的。 想到這,華音的嘴角彎彎,笑容也溢在了臉上。 坐下用膳。 用了膳后,又去洗了個熱水澡,再躺回了暖暖的被窩之中,舒適感與幸福感油然而生,華音忽然覺得在這密室中待一年半載都沒有問題。 不用想如何應對血樓的殺手,每日吃了睡,日子倒也很愜意。 大概是因這段時日下來寢食難安,現(xiàn)在安定下來了,所以這兩日有些貪睡。 一日下來,有些漫長,看不見天色,華音卻也在盼著天黑,盼著裴季來尋自己。 白日睡得多了,晚間便也不覺得困了,也不知是什么時辰了,華音便躺在美人榻上等著。 密室門打開的時候,華音驀地起身,踩上便鞋便快步走到門前,把簾子掀開,在密室通道殷盼的等著。 裴季進來時,便看到巴巴等著自己的華音,她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眼中似乎有光亮瀲滟。 有那么一瞬間,裴季覺得自己的這一刀挨得并不虧,好歹讓這個小女人心里頭念著自己了。 不過,她能來迎自己,顯然已經(jīng)反應過來了昨晚并非是在做夢了。 嘖,還想多誆她幾日,讓她再主動幾回,看來沒戲了。 現(xiàn)在是在清醒見著裴季,華音有些縮手縮腳,小聲嘟囔:“你怎么這么晚才來?” 裴季瞧得出來她心里有隔閡,但也沒有拆穿,走到她前面,握起她的手正要進密室,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比他的手還要冰涼。 看了眼她身上單薄的衣服,微微蹙眉:“怎么不多穿一件衣裳?” 說著,牽著她入密室。 華音小聲應:“也不是很冷,也就沒有穿。” 入了密室中,裴季在美人榻坐下,把她也拉了下來環(huán)抱在懷中。 有過一次失控刺傷裴季的前嫌在,華音總覺得自己還會再傷到他,所以身體有些僵硬,正要推開,卻聽到他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莫要動,讓我抱一會?!?/br> 華音從不知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懷念裴季的懷抱,在他的懷中感到了熟悉,也漸漸放松了下來,貼在了她的胸膛之中。 好半晌后,她才問:“你真的不怪我?” “你想我怪你?”他低聲問。 華音連連搖頭,她自是不想的。 裴季低笑了一聲后,才不疾不徐的道:“我什么都知道,那血樓鬼醫(yī)給你解蠱時取走的那一碗血就是用來練惑心蠱的,解蠱時的鈴鐺聲在解決南詔王這個麻煩的時候,我也聽到了。” 華音愣了一下:“南詔王也被下了蠱?” 裴季“嗯”了一聲:“他也被下了惑心蠱,后來你回來那晚我也聽到了。” 他停了兩息,又繼續(xù)道:“你若真想殺我,便直接往心窩扎去,何必扎一處要不了我性命的地方?” 裴季的語氣與話語之中沒有一絲的怪罪。 華音聽到她的話,眼眶漸漸紅潤,有些難受的道:“我本來就是來殺你的殺手,你為何要這么相信我?” 裴季收緊了手臂,把她擁得更緊,低低沉沉的反問:“你是我看上的女人,相信你還要什么理由,嗯?” 強勢低沉的嗓音如同沉厚的水流從耳邊淌過,令華音心弦顫動不已,在這一瞬間也感覺到了無比的心安。 雙臂環(huán)抱過他的腰身,知道他有傷,也不敢用力,但卻緊緊的埋在了他的胸膛之中,閉上雙眼,聞著那讓她無比懷念,只屬于他的冷香氣息。 不知何時,他們躺在了窄小的美人榻上,享受著重逢后的安寧,誰都沒有再說話,也暫時不提血樓的事情,更是什么都沒有做,就只是單純地依偎在一塊。 相偎相依。 第75章 (猜出血樓樓主身份) 不知過了多久, 裴季把華音自美人榻上抱回了到大床,才把她放到了床榻上,她轉(zhuǎn)手就攥住了他的袖子。 裴季看了眼袖子,緩緩抬眸, 似笑非笑的望向她:“這么黏人?” 華音被他這么一揶揄, 便訕訕的把手放下了, 轉(zhuǎn)身背對著裴季, 悶聲悶氣的道:“既然嫌我黏人,那你便走吧,本來我就是你的妾室,再者我對你有愧, 自然不能要求你什么。” 聽出了她話中埋怨的語氣,裴季微佻眉梢, 忽然覺得好笑的露出了一聲笑息。 不能要求什么,可這語氣, 這模樣分明就是在賭氣。 分離一個月,她這小情緒倒是多了,也別扭了。盡管如此, 可裴季嘴角卻是上揚的。 她使小性子的模樣, 怪可人的。 裴季在床沿坐下:“離天亮還有些時辰,我不著急離開,而且還有正事沒說?!?/br> 背對著裴季的華音聽說他不走,心情頓好, 但聽到他的正事二字,笑意漸淡。 斂去小女人的矯情, 華音從床上坐了起來,裴季把他自己方才解下的披風取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華音拉了拉披風, 與他相視了一眼,輕嘆了一息,而后幽幽的開口道:“在我離開南詔時聽到了詭異的鈴鐺聲,雖已警惕了起來,但還是遭了那雜貨鋪掌柜的道,我雖殺了他,但也被鬼醫(yī)下了蠱?!?/br> 聽到南北雜貨鋪子的掌柜,裴季呼出了一口濁息,抬手把她額前的一綹發(fā)絲挽到了耳后:“到底是我大意了?!?/br> 華音微微搖頭,輕聲說:“我們誰都沒錯,錯在哪些心術不正之人的身上。” 說罷,她又繼續(xù)道:“中蠱后我的記憶雖然混亂,但也恢復了記憶,記了起來自己是血樓培養(yǎng)的殺手,而我入裴府的目的確實是來殺你的?!?/br> 這答案只差沒白紙黑字寫出來了,所以他無甚在意:“這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二人靜默了一會,華音呼了一口氣,再而道:“其實我本該在十六歲便被送來了的,可那時我依舊不服從血樓安排,所以被囚禁威脅了一年。因那一年的所見所聞……,我最終服從了?!?/br> 說到所見所聞時候,華音指節(jié)泛白的用力攥緊被衾,臉上有隱忍。 華音刺客天賦極強,且又長了一副難得一見的美人皮囊,所以血樓才會容忍她的倔脾氣,但長久不聽服從的,再美再有天賦留下也無用,所以便用了一些腌臜手段來威脅。 血樓不會動華音,但卻會讓她見識到最可怖,最骯臟惡心的折磨,哪怕死都逃脫不了的折磨。 血樓做事毫無底限,除卻下蠱外,對女子,對男子各有一套威脅,不怕不從。 而對女子的威脅,則是毫無底限,能有多惡心便有多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