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被穿透琵琶骨吊在刑架上的那段日子,他見到很多仙門弟子被抓進(jìn)來,要有道行高深的煉丹師,才可以做到把一個人的精氣血一并煉成丹藥。 這種事駭人聽聞,淮黎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回想起地牢里的往事,云寧顫了顫,云寧犯錯被關(guān)在地牢里很久,親眼見到的。 淮黎道:這都讓你知道,還不殺你滅口? 煉丹師的手段很殘忍,就云寧知道的,沒一個能抗的住,不管嘴多硬到最后都會放下骨氣求饒,具體的云寧沒有看見,地牢有墻隔著,云寧怕自己也會被這么對待,所以每次煉丹師來都會裝暈,有一次出于好奇偷看了眼,然后云寧再也不敢違背將軍了。 葉卿道:云寧說的都是真的? 很會察言觀色的云寧不知道上神在緊張什么,他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說出來,將軍也會服這個,服完后修為暴漲,然后折磨云寧。 葉卿看他說著說著要哭了,安慰道:都過去了,日后不會有人欺負(fù)云寧。 謝上神。云寧回給上神一個讓人心疼的笑。 云寧隨后又開口道:云寧不是有意要偷聽您和神主談話的,云寧是...... 葉卿扶起要請罪的他,我知道,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怪你。 您記得喝湯藥,云寧告退。懂事如他,不打擾主子們說事。 云寧走后,淮黎將門緊閉上。 葉卿眼睫顫了顫,人血煉丹,聞所未聞。 此法違背天理。難怪天道會縱容東陵對妖族連翻打壓,肆意屠殺。 葉卿順著云寧所說推測道:妖以人血煉丹增長修為,那東陵會不會以仙血煉丹增長修為? 準(zhǔn)確說來,是以那幫罪仙的血煉成丹藥讓瑾笙服下,使瑾笙修為暴漲到與東陵并肩。 既然妖可以用此法,逆復(fù)瑾笙的東陵自然也可以。 這種猜想可以把罪仙逃獄卻了無音訊和天帝殿偏殿人血腥氣藥盒之事串聯(lián)到一起,很好解釋藥盒里裝著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錯不了,一定是人血丹藥! 淮黎也想到一塊去了,不無這種可能。 事不宜遲,去九重天。有了猜想下一步就該實(shí)施了。 十多日前要不是瑾笙拖著他,讓他去處理寒碎嶺的事,他早弄清楚東陵藏著掖著的東西了。 淮黎叫住要走的人,我已命人將東陵禁閉,我到之前瑾笙滿身是傷從天帝宮跑出來。 他又動手打瑾笙?問出口后葉卿方覺話說的有點(diǎn)多余,瑾笙把東陵的事辦的一塌糊涂,讓東陵心血付之東流,一頓毒打算輕的。 淮黎,嗯。 你禁閉東陵,仙界的人不會有議論?怎么說也是仙界之主,說禁閉就禁閉了。 淮黎做事一向不會落人話柄,玄兒將他打傷,他魔氣未退多日不理朝政,本座不忍天帝為政事勞心傷神,特囑咐九逸替其療傷,一切政務(wù)本座處理。 葉寶貝原以為掌門殿前反將一軍夠精彩了,不曾想后面還有更刺激的。 葉卿由衷道:佩服。 想知道東陵有沒有依法炮制妖界人血煉丹一事,阿離無需出面,試上一試就知道了?;蠢栊闹幸延写蛩恪?/br> 葉卿,如何試? 只需讓九逸幫東陵醫(yī)治時(shí),借機(jī)去偏殿......淮黎將自己的計(jì)劃分享給阿離。 葉卿還沒聽完,就被外頭吵吵嚷嚷的聲音分了神。 后殿的大門被一塊巨石砸個粉碎。 石頭堵著殿門口,不留一絲縫隙。 沒多久,外頭傳來夜玄的聲音,你就這么討厭名正言順跟我在一起嗎! 是。白庭玉語氣中帶著七分怒意,他對夜玄在掌門殿的所作所為不滿到極致! 夜玄也生出一股氣,我要不那么說,澤離叔就要給你下套! 白庭玉,那是我的事! 夜玄道:庭玉你為什么不講道理,舅父掌管六界我們根本不用躲躲藏藏了。 夜玄,要擅作主張也別做到我頭上來。白庭玉不想跟他糾纏。 葉卿和淮黎聽著殿外的吵鬧,出殿一探究竟。 白庭玉注意到葉卿后,對鬧事的夜玄出聲道:有多遠(yuǎn),就給我滾多遠(yuǎn)。 在淮黎要勸和之際,夜玄踱步走到白庭玉身邊,拽著白庭玉的手不肯讓他走,庭玉我錯了庭玉,你別生氣我這就去找孟燁跟那他那只貓,讓他們把嘴閉緊實(shí)了,這事不對外說可以嗎? 庭玉,我向你保證,不會再出今天這樣的事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剛還硬氣的跟白庭玉鏗鏘有力對峙的人,一瞬間就軟了下來。 白庭玉長嘆一聲,還不滾過去讓他們把嘴閉上。 是是是,我這就去,不氣了啊。夜玄哄完人就匆匆跑了,臨走時(shí)不忘傳音讓舅父幫忙看著侄媳婦。 發(fā)生的一切反轉(zhuǎn)太快,葉寶貝看的猝不及防。 淮黎大步走向白庭玉,你對玄兒并非無意。 那是我的事。白庭玉理了理額邊碎發(fā)。 匆匆去辦事的夜玄從安頓妖王的殿宇趕回來,孟燁不辭而別了。 后殿的三人齊聲道:什么? ...... 太含山腳下。 孟燁和南城現(xiàn)身在一處偏僻叢林中。 樹葉沙沙作響,一個少年從林子里走出,走到妖王孟燁面前,將自己肩膀上扛著的人扔在地上。 少年頭上插了兩根羽毛,光著膀子,腰間系著塊虎皮。 一看就是個獵戶。 少年施禮道:見過大王。 蠢貨!南城一見少年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少年眼冒金星。 少年吐了口血道:將軍恕罪,將軍恕罪,是小人們太心急這才...... 南城一巴掌不解氣,又是一腳踢上去,心急?你們在太含山腳下劫持天后,還被守門的太含弟子察覺,知不知道神族在太含山上!要不是主上隨機(jī)應(yīng)變,以親邀澤離上神入妖界的借口搪塞,我妖族就...... 好了。事情過去了,孟燁也不再多追究。 揮退南城后,孟燁看向少年,天界有什么消息? 少年回道:天帝受重傷閉關(guān)一月,是被魔帝所傷。 孟燁蹲下身看地上被打至體無完膚的瑾笙,音兒,好好看看,這就是你愛慕了兩輩子的人。 地上的人昏迷著,什么都聽不到。 孟燁撿起瑾笙的手,搭在瑾笙的脈搏上探了探瑾笙的脈象。 沒一會,露出欣慰的笑。 孟燁手游走過瑾笙身上丑陋的疤痕,看來他對你還算不錯,確實(shí)是你不爭氣,讓澤離上神白白搶了功勞。 東陵要送功績給瑾笙,孟燁就順?biāo)浦蹘退话?,可誰都沒想到,神族摻和進(jìn)來了。 還是瑾笙自己蠢,糟踐的機(jī)會! 當(dāng)初聽為父的,殺了臨凡哪還會吃這么多苦頭。孟燁替自己一夜風(fēng)流的產(chǎn)物惋惜道。 南城笑問道:主上,可要將天后帶回妖界? 帶回去?孟燁琢磨了會,計(jì)劃有變,澤離上神會駕臨妖界,將他帶回去只會壞事,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養(yǎng)著他,等傷好了再說。 少年領(lǐng)命道:是。 孟燁手中畫卷撐著地,環(huán)顧了圈太含仙山,發(fā)出一聲嘆息。 南城,主上? 我兒能成神嗎?曠世之功的機(jī)會就這么浪費(fèi)了。 南城開口道:來日方才,妖界這把火燒滅了,不還有人界、冥界?天帝東陵那不也正在幫主上分憂? 說的也是。孟燁朗聲笑道。 那個壞他好事的混賬東西轉(zhuǎn)世當(dāng)了天帝就來跟他耀武揚(yáng)威,要讓他舉族為臨凡之死付出代價(jià)。 天帝之尊,的的確確讓孟燁受了大創(chuàng)。 但也正好借這東風(fēng),明目張膽捕殺凡人,以血煉丹。 死的都是些妖界廢物,跟他沒多少關(guān)系,他也就隨東陵去了。 可那口被東陵挑起的惡氣散不了。 雀翎復(fù)生...... 孟燁望了眼地上從未被他認(rèn)可過的私生子,可別浪費(fèi)為父煞費(fèi)苦心讓你復(fù)活的機(jī)會。 大王還有一事,小人要稟,有關(guān)澤離上神。身著虎皮的少年出聲道。 孟燁,說。 少年將探子帶來的秘密消息告訴道:澤離上神與天帝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皇子曾經(jīng)的眼睛就是上神的。 孟燁眼神微動,有過? 少年將知道的一五一十告之。 朱雀斷尾,淪落太含,無憂山涅槃之景,孟燁舉著畫像的手抬了抬,這么說,他就還剩兩條命了。 是。 孟燁將畫展開,讓南城一睹芳容,你覺得如何? 南城實(shí)話實(shí)說道:好看。 伴隨南城這話的,是一團(tuán)燃起的火焰。 火焰將整副畫都侵蝕干凈,只剩下畫軸。 孟燁將畫軸扔給南城,想辦法,讓他再斷一尾。 南城不明白主上何意,主上? 這就是孟燁與南城的不同,你想得到他,就得把他驕傲的資本逐一銷毀,讓他全無反抗你的能力。 南城道:他身邊還有個神主鴻巽。 難辦。是真的難辦,神族干涉六界事,天道連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隨著神族肆意妄為。 這和孟燁所想相差太多,否則就憑不可殺生這一條,他就能為瑾笙蕩清前路。 生活在這林中的少年耳朵異常靈敏,有人來了。 孟燁當(dāng)下讓南城將瑾笙弄走。 南城前腳剛走,后腳孟燁就與魔帝夜玄撞了個正面。 孟燁出聲道:魔帝有何吩咐? 夜玄長話短說,今日掌門殿的事,管好嘴巴。 孟燁定當(dāng)守口如瓶。就算魔帝不說,他也不會散揚(yáng)出去。 夜玄,那就好。 想快點(diǎn)回去哄庭玉的夜玄腦子轉(zhuǎn)過彎了,退回原地道:不是要請澤離上神去你妖界?怎么又匆匆忙忙不辭而別了? 妖界出了點(diǎn)事,需孟燁回去主持大局,身為一屆之主理當(dāng)承襲上神憫下善德,故不敢怠慢,這才不辭而別。孟燁這番說詞早就備好。 夜玄余光瞥見地上被壓斷的雜草,看來你這妖界之主還挺忙的。 遷居天海,事務(wù)繁多,待過些時(shí)日就好。孟燁回話道。 夜玄左右也無事,不如這樣,妖界本帝來罩好了,反正本帝看那天帝東陵不順眼很久了,由本帝坐鎮(zhèn)妖界,東陵絕不敢輕舉妄動。 讓魔帝將他取而代之這種事孟燁豈會答應(yīng)! 孟燁道:魔帝恕罪,若是過往魔帝要掌妖界孟燁絕無二話,可如今是神主掌轄六界,您也當(dāng)庭認(rèn)可稱臣,孟燁是奉神主之令掌妖界,一切都是聽從神主安排。 這好辦,我去向神主說一聲。反正神主是他舅父,以前也總催著他管管妖界,他開這個口,他舅父肯定愿意。 孟燁臉色變了變,這魔帝夜玄是存心跟他過不去。 撇開這個話題,孟燁稽禮道:還請魔帝代孟燁向神主、澤離上神請辭,請雙尊放心,孟燁在天海恭候二位大駕。 說到這個,魔帝想到一件事,把你那只野貓看緊了,澤離上神不是誰都能肖想的,他那點(diǎn)道行也敢動這念頭,怕不是活膩了。 野貓說的是誰孟燁一聽就懂,南城不規(guī)矩,孟燁定當(dāng)好生管教。。 夜玄直白道:本帝想要張虎皮。 這......南城知道孟燁太多事,孟燁早晚都會除了他,只是眼下還不是時(shí)機(jī),此番寒碎嶺南城大功在身,孟燁此時(shí)除了他,不說族人,就是兩位上神也不會輕饒了孟燁。 夜大魔帝一向不會考慮別人的想法,他開心就行,別人怎么想那是別人的事,這和本帝無關(guān),本帝就想要他身上那張,明白? 孟燁仍是客氣道:魔帝。 我得不到他身上那張,就把你的剝了,夜玄拍拍孟燁的肩膀,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孟燁進(jìn)補(bǔ)的修為再多,也達(dá)不到夜玄這種變態(tài)如廝的地步。 孟燁含笑道:孟燁明白。 澤離上神的畫像給我。夜玄再次提過分要求道。 畫剛讓孟燁給毀了,孟燁從哪變出來給他。 這個魔帝真令人頭大。 孟燁回道:這畫像已讓南城帶回妖界,您若是想要,過上幾日孟燁親手奉上。 夜玄望了眼天,日落之前,本帝拿不到的話,本帝向你保證世上再無孟燁這名。 魔帝。再好的脾氣也經(jīng)不住這樣的羞辱。 這妖王脾氣再大,靈力比他低那就是廢,自古強(qiáng)者說話,哪有弱者回嘴的道理,你有時(shí)間在這跟本帝廢話,還不去追人? 孟燁忍氣吞聲甩手離去。 從掌門殿出來尋夜玄的白庭玉在孟燁離去后不久,找到這。 夜玄頗為意外,很快臉上揚(yáng)起討好的笑,庭玉,我告訴孟燁他亂說我就殺了他,你放心今天的事保證不會傳揚(yáng)出去。 白庭玉走向他,阿玄。 你叫我什么?狼崽子很少聽庭玉這么叫他。 白庭玉重復(fù)了遍,阿玄。 夜玄笑迎他,摟抱住白庭玉,你不生我氣了吧? 不生。白庭玉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