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如果蛇妖說的都是真的,那確實可以護的了他,只不過留葉卿在身邊始終是個禍患,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言下之意還是婉拒。 淮黎滿不在乎,無妨,我可保。 你真是蛇妖?看他說話底氣滿滿,葉卿好奇道。 淮黎唇線微動,與鴻巽上神同出本家。 鴻巽神主,神界第一人,是辟天道后的第一尊神。 他的本家,湊合點就是黑龍白龍黃龍,再不濟是蛟,再往下說點就是蛇。因鴻巽神主,蛇族受庇佑,蛇妖若能修為蛟龍,不為禍蒼生,各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一條生路。 換言之龍蛇都能叫做鴻巽神主本家,就是看你臉皮程度,敢不敢攀鴻巽神主。 淮黎師祖這話,葉卿真不知該怎么接了,我得罪的人,非尋常人。 我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才把葉卿接過來。 葉卿,你知道? 天帝從你房里出來。若不是他化作天兵支開天帝,葉卿這會早就魂飛魄散了。 你知道?葉卿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傷口未痊愈,還被人用刀片一點點把結(jié)痂的傷口刮下來那樣,不堪、恥辱、卑微這些情緒充斥了他整個腦袋。 葉卿的反常引起淮黎的注意,手搭在葉卿脈搏上試了試。 臉上鮮有情緒的淮黎在探到脈搏之時,驚愕看向葉卿,純陽之體? 葉卿低垂的眼簾替他作答了?;蠢枵f的沒錯,他陽氣很重,這也是他能僥幸在寒碎嶺活下來的原因,但也正因為體質(zhì)純陽,他這血眼冰兔眼會被身體排斥燒灼。 起初都是師父給他輸靈氣克制的,后來葉卿知道這么做會耗費大量修為后,再不肯讓師父幫他醫(yī)治,習慣就好。 葉卿喉結(jié)微顫,你既知道,還敢得罪? 道非一人之道。葉卿這般碌碌無為,跟軟柿子一樣好捏,天帝自然什么都做的出,但若葉卿真過升仙禮,那就是仙界堂堂正正認可的神仙,天帝雖有懲處的權利,但也不能無故迫害。 上云天雖不管六界事,但也不是虛的。 在淮黎看來,葉卿很聰明,安撫住葉卿的情緒后,淮黎再次問道:可愿同我修道? 不可否認,那句道非一人之道提醒了葉卿,六界雖歸天帝,但不代表天帝可肆意妄為,有淮黎這樣的人保著,葉卿只要升了仙,仇不仇的還有機會! 既然淮黎都知道還要堅持跟他做道侶,葉卿豈有再拒的道理,好。 待你修成,我允你一樁心愿?;蠢璩兄Z道。 葉卿調(diào)侃了句,造反都允? 淮黎頓了頓,半晌后出聲道:不使生靈涂炭,允。 這都敢答應,葉卿笑道:天帝得罪過你嗎?連造反都答應的這么快?快到讓葉卿有種自己被算計了的感覺。 葉卿嬉笑間,淮黎手中多了顆赤紅色的金丹,送到葉卿面前,服下。 這是......葉卿看著通體赤紅的金丹,這絕非等閑之物。 淮黎言道:聘禮。 葉卿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收到聘禮,還真有點難為情。 我......沒什么能給你的。 無妨。他本就什么都不缺。 淮黎越是這樣,葉卿心里越不好過,想了半天磨磨蹭蹭從虛鼎里拿出一塊色澤還算不錯的龍形玉佩,我娘嫁我爹的時候,外祖父賜的,本來是一對,鳳凰那塊在天帝那,這個......我娘說,以后給兒媳婦。 這是葉卿最貴重的東西了,雖不比金丹,但在葉卿心里勝過所有。 葉卿那話的后半段換作旁人定要置氣,淮黎倒沒在乎,嗯。 葉卿接過金丹,謝謝。 淮黎見葉卿就要吞金丹,出聲道:晚些再服,這丹至純霸道,亂服你的眼睛會出事。 字面上的意思葉卿聽懂了,乖巧的把丹藥收起來,好。 葉卿?;蠢柰蝗粏镜?。 葉狗腿收了好處,連說話都弱了兩分,淮黎兄有何吩咐? 淮黎之前問過大外甥道侶之間的相處方式,在外,叫夫君。 葉卿,...... 葉卿就這么莫名其妙多了個夫君,這個夫君還真挺照顧他的。 這些天葉卿都住在他這,吃好喝好,聽淮黎講蒼生大道。 沒錯,就是蒼生大道。 有上神師祖背景的妖講大道。 淮黎講起大道來,比仙師念典籍還刻板,仙師一對眾教習,淮黎是一對一教葉卿。 知道自己前夫是天帝的葉卿本來就很慘了,還要被這么古板的道侶抓著念書。 這些年散漫慣了,重拾說起來簡單,實施起來還是有難度的。 淮黎品了口茗,對身前迷迷糊糊要睡著的葉卿問道:你可明白? 葉卿腦袋向下蕩了蕩,一下子就清醒了,啊? 淮黎看了他一眼。 葉卿靦腆笑了笑,眼睛開始四處亂瞄。 葉天才有了話說,在位無德,天道懲之??磥磉@天道還算是有眼的。 一向少言少語的淮黎,聽到這話時,伸手取茶盞的手停滯在半空中,眼眸稍抬看著葉卿。 我說錯了嗎?淮黎看的他心里發(fā)毛。 他夸天道公平,在贊揚神界,等同在夸淮黎的師祖鴻巽上神,淮黎置什么氣...... 淮黎失態(tài)后,開口道:日后,莫提天道。 我明白了。葉卿也不多問,淮黎現(xiàn)在是他唯一可以倚仗的人,順著淮黎的心,對他只好不壞。 淮黎似有讀心術般,無需恭維。 葉卿回了聲,嗯。 葉卿老實巴交在那坐了一會,一股香味飄了進來,葉卿鼻子動了動,對面前的淮黎開口道:淮黎兄,你有聞到什么味嗎? 淮黎聞聲睜眼,看葉卿饞的咽口水,起身離去。 動作瀟灑行云流水。 葉卿喊道:我又說錯什么了?你別生氣??! 還在發(fā)愁自己錯哪的葉卿,沒過一會就改了想法。 說具體點就是:淮黎沒生他的氣,而是幫他去找味道的來源,還把香氣味十足的烤全羊捎進來給他了! 葉卿嘴巴甜,夫君真好! 淮黎,...... 外頭烤了一下午的賀玄眼中的陰翳被哀怨替代。 第10章 作者有話要說: 新版劇情替換好了! 臨凡是天帝的事就像是個小插曲,期間臨凡派人給葉卿送了補湯來,說是答謝葉卿對天后的搭救之恩。 送的是道牛舌湯。 意味什么不言而喻,葉卿整日除了與淮黎論道,便是一人獨處,嘴巴緊的很,回了話給臨凡后,那頭很滿意的給葉卿送了不少珍品來。 葉卿全扔了。 穿戴好后,葉卿去了前院。 淮......剛想喊淮黎的名字,見掌門等人都在,葉卿行禮道,見過掌門,見過大師兄。 白庭玉道:不必多禮。 弟子謝過掌門。葉卿起身道。 淮黎看了眼葉卿,出聲道:走吧。 舅父這是要去哪?賀玄看兩人要走,喊住淮黎道。 以前葉卿一直覺得大師兄是個傲慢到骨子里的人物,直到這兩日,葉卿才發(fā)現(xiàn)大師兄私底下居然是個受氣包,淮黎說一,賀玄絕不敢做二的那種! 淮黎很少理會賀玄,這回也沒理。 賀玄氣不過攔住葉卿,你說。 回大師兄,去凡間。葉卿耿直回道。 一聽是去凡間,賀玄喊道:舅父,帶我一道。 淮黎將被賀玄欺負的葉卿搶過來,對著一旁不做聲的白庭玉喚道:庭玉。 白庭玉將賀玄的嘴封住,對著淮黎開口道:民間雙梧城,近日妖邪作祟。 淮黎,嗯。 七日后。 凡間雙梧城內(nèi)烏云遮日,雷聲轟鳴,氣氛異常,連帶氣候都與別處不同。 葉卿跟在淮黎身后啃著淮黎給他買的桃子,覺得果皮難吃后,用佩劍將果皮去除,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嘴里香甜可口的桃rou未吃凈,,一張紙錢隨風而落,說巧不巧的就落在葉卿缺了一角的桃子上。 紙錢緊貼在上面,葉卿看了看手里的桃,將上頭的紙錢掀開,正打算繼續(xù)吃時,手里的桃子被人打落了。 葉卿眨巴著眼,腦袋耷拉在那看向淮黎,淮黎兄。 不可食?;蠢栝_口道。 其實葉卿沒那么多忌諱,他在寒碎嶺這么多年,什么都吃過,沾了紙錢的桃子算不了什么。 葉卿,可我渴......了字沒說出口。 這街道居然 白紙錢漫天飛舞,幾乎每隔兩戶就會有一家門口高掛白布黑字,哭喪聲絡繹不絕,抬棺的人從葉卿他們身邊經(jīng)過了一批又一批! 雙梧城并不小,一天多死了幾人正常,但也不至于把整個城弄的跟鬼市一樣,喪事用的白燭紙人扎堆擺在路邊販賣,甚至還會有人搶著買! 這個城有古怪,陰氣重到跟葉卿去過的鬼市相差無幾! 按理說這雙梧城地處優(yōu)勢,應是聚陽之地,怎會變成這樣? 淮黎尋到一處茶樓,對自己年紀幼小的道侶開口道:走。 葉卿跟在淮黎身后進了茶樓。 這茶樓布置的特別奇怪,四周貼滿了符咒,最夸張的莫過于房梁頂上掛著的八道符咒,每道約高三丈,寬四尺,用混了黑狗血的朱砂書寫而成。 可見寫符咒的人是有點小本事的。 葉卿坐在大堂里,享受自己道侶的伺候,自己喝完了,也給淮黎倒了杯,你也應該渴了。 淮黎接過葉卿倒的茶水抿了口,可怕? 這里雖然陰森恐怖,但跟寒碎嶺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葉卿搖搖頭,不懼,這城里是有妖邪嗎? 許是有。淮黎回道。 那你小心點。葉卿聽說過,妖族連年被打壓,致使妖族內(nèi)亂,為自保修煉弒殺同族,助長修為的事比比皆是。 淮黎輕笑,將賀玄備的銀袋放到桌上,去要間上房。 要間?葉鬼靈精問道。 淮黎道:這些符咒無多大用。 淮黎的意思就是他保護自己,可是民間茶樓一般沒住宿的地,你想住什么樣的客棧? 這?;蠢璧?。 民間茶樓不供寢。葉卿好歹當過皇親國戚,對民間的事還是很了解的。 茶樓里耳尖的掌柜聽到有人議論茶樓,殷勤上前,供,這位公子!咱們這供寢! 葉卿左右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有客房,寢在哪? 掌柜的,這樓上可住,只是上房就剩最后一間了,您要的話就給您。 葉卿一口應下,要。 掌柜伸手道:二兩金子。 住一晚二兩金子?搶都搶不到這多! 公子,一看您就是外來的,咱們這啊不太平,小店有幸得幾位仙師照拂,在這店內(nèi)布陣施法,保晚間太平安寧,本來小店不做夜宿的買賣,可這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都擠破頭要進來住,硬是趕鴨子上架做了這買賣,人多地少,到了晚上您坐的板凳宿一宿都要收一兩銀子。 這錢真好賺。 葉卿看了眼賀玄給的錢袋,向淮黎請示道:還住嗎? 掌柜的生怕財神爺跑了,把話說絕了點,咱們這就三間客房,原先是我們這些下人住的,雙梧城出了這事后,就清了出來,租給像你們這些款爺住。 淮黎,嗯。 好嘞,我這就給二位收拾屋子去。掌柜的收了錢去記賬。 說來慚愧,葉卿四百多年沒摸過金子了,百兩的銀票也沒摸過。 葉卿跟掌柜的去了二樓。 掌柜的將房門打開時,一股潮濕味撲面而來,葉卿略感不適退了出來,這就是二兩銀子的上房? 客官,不是小店招待不周,實在是這雙梧城陰雨連天,我們也沒轍,掌柜的也一臉無奈,您還是將就住吧,我們這啊,晚上安全。 葉卿不知底下那尊款爺能不能適應,先撇開這事不談,葉卿問道:問你個事,這雙梧城最近是怎么了?外頭都是哭喪聲。 掌柜的低聲道:我們雙梧城的瑞王半年前得了場的大病,老太妃找了仙門中人做了法事,說是天帝廟的風水與王府相沖,可這王府是陛下賜的,輕易挪不得,于是太妃就下令拆了天帝廟,這一拆王爺?shù)牟∈呛昧耍习傩斩荚饬搜?,那亂葬崗尸體都堆不下了,有傳言說是太妃之舉觸怒天帝,不再庇佑雙梧城,致使雙梧城妖氣橫生,陰邪只多不少。 這種事,葉卿信東陵能干得出,那為何不重建? 掌柜的嘆氣道:建了,建到一半廟就讓雷給劈了,你說這誰還敢建?客官您出了這個門,可別跟人說是我說的,萬一讓太妃的耳目聽到了,我這腦袋明天就不在脖子上了。 葉卿點頭,我知道,您放心。 掌柜的,唉,那您好好看,小的先走一步, 慢走。葉卿送走掌柜的進了陰濕的屋子。 這地方雖貼了符咒,但陰氣似乎比外頭更重。 如何? 是淮黎上來了。 葉卿沒見他對屋子有嫌棄之意,走到淮黎身后將門關上,說是天帝廟被拆,釀成的后患。 你如何看?淮黎問道。 葉卿對東陵是有敵意,一旦產(chǎn)生這種觀念,總會把壞的往東陵身上加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