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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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能坦然相見的物件,這輩子再見卻莫名有些局促,大概是安穩(wěn)日子過久了,臉皮也越來越薄了。 虞靈犀很是自省了一番,起身打了干凈的水,簡單的梳洗齊整。 今日無風,唯有雪簌簌落下,柳絮般紛紛揚揚。 外間與湯池相連,因燒有地熱且鋪了柔軟毛毯的緣故,即便門扇大開亦不覺寒冷。 侍婢送了茶盞點心過來,虞靈犀便倚在正對雕花月門的軟榻上,一邊飲茶等待,一邊欣賞庭中的雪景。 寧殷沐浴更衣出來,所見便是如此之景。 外間溫暖如春,姿容姝麗的少女披著素衣倚在軟榻上,手執(zhí)一盞清茶,蜿蜒柔軟的長發(fā)順著腰線淌下,在榻上積成墨色的一灘,不用開口說話,便已是占盡風華。 總覺得眼前之景有些熟悉,熟悉到似乎很久以前,她便屬于這里。 寧殷系好腰帶走過去,伸指捻了捻她冰涼的發(fā)絲。 虞靈犀回過頭,嘴角翹了翹:“洗好了?” 寧殷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半濕的頭發(fā)披散,更顯得面容英挺瘦削,倒有幾分前世的病態(tài)張揚。 “沒見過把主子丟在浴池,自己跑出來消遣的‘禮物’?!?/br> 他的聲音低且沉,帶著幾分半真半假的陰涼不滿。 虞靈犀毫不懷疑,他下一句定然就是千奇百怪的恐嚇方式,然后再居高臨下地欣賞她受驚的樣子。 于是她笑著沏了一盞茶,推過去哄道:“這么冷的天,濕著頭發(fā)吹風容易著涼,我給殿下擦擦吧?” 寧殷皮瞥了殷勤的她一眼,松開了指間輕捻的頭發(fā)。 虞靈犀取了柔軟的布巾,于榻上跪坐而起,將他潮濕的發(fā)絲擦干,梳理齊整。 寧殷的頭發(fā)手感極佳,連發(fā)根都是極致的黑,虞靈犀情不自禁多梳了會兒,直至全干了,方戀戀不舍地松手。 寧殷看著她搗鼓,而后取了一把三寸長的短刃,丟在她的手邊。 那短刃一看就很鋒利,薄薄的泛著冷光。 虞靈犀下意識一緊,問道:“作甚?” 寧殷掀起眼皮,指了指自己的下頜。 虞靈犀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一天一夜忙碌未歸,下頜處已冒出了極淺的淡青色胡茬。 這人真是越發(fā)刁難了,不止寬衣暖榻,連梳發(fā)剃須這等小事也要她動手。 王府里其他侍從都不管事么? 腹誹歸腹誹,可虞靈犀還是好脾氣地拿起短刃,挪身湊近了些。 太近了,有些無從下手。 “怎么做?”她誠心求問。 上輩子,也沒替他做過這般親密瑣事。 寧殷“嘖”了聲,指了指一旁托盤里備好的白玉盒,“抹上潤滑的香膏,再下手,不容易受傷。” 這步驟怎么和…… 都怪這座府邸與前世太相似了,觸景生情,總讓她想起一些不該想起的旖旎。 虞靈犀抿了抿唇,依言取了香膏捂化,擦在他略微粗糲的下頜上,而后用小刀謹慎地一寸寸刮著。 她做得十分細致認真,才刮了一半,便已是熱出一身汗。 冷不防對上寧殷深幽的視線,虞靈犀一怔。 她被寧殷看得有些手抖,便放下刀子無奈道:“殿下總盯著我,我不敢下手?!?/br> “靈犀若想逃回去,此時便是最佳的時機?!?/br> 寧殷忽然開口。 虞靈犀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現(xiàn)在四周無人,你若出其不意用刀刃劃破我的喉管,取勝的幾率甚大?!?/br> 寧殷握著她的手,引著她將刀刃抵在自己的喉結(jié)上,慢悠悠道,“就像這樣,鮮血像花一樣噴涌而出,我連叫都沒法叫一聲?!?/br> 明白他的意思,虞靈犀的神情由茫然變得驚愕。 片刻,她眼尾漸漸浮現(xiàn)出慍怒的微紅。 “你在說什么?” 她試圖抽手,“你在說什么呢,寧殷?” 寧殷卻是笑了起來,低低的,沉悶的,透著優(yōu)雅的瘋性。 “就事論事,教你如何逃走?!彼?。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虞靈犀皺起了眉,可抽不回刀刃,又怕傷著寧殷,她心下一橫,索性抬起另一只手去握刀刃,企圖包住那片鋒利。 寧殷下意識松了手。 原來,他也有怕的時候啊。 虞靈犀哼了聲,趁機捧住寧殷的臉頰,將他張揚恣睢的臉牢牢固定。 “不許亂來,聽見沒?” 她杏眸瞪著,沒什么威懾力地警告,“當心真?zhèn)恪!?/br> 溫軟的手掌貼在側(cè)臉,足以暖化所有的陰暗不堪。 寧殷的眼睛幽深而亮,他瘋起來的時候眼睛總是很亮。 “怕嗎?” 他看了虞靈犀許久,近乎溫柔道,“如果是靈犀的話,我不會還手的?!?/br> 虞靈犀已經(jīng)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如果是殿下的話,我亦不舍得下手。” 虞靈犀順手拿起桌上的點心堵在他嘴里,哼道,“安分點吧,小瘋子?!?/br> 于是寧殷屈腿倚在榻上,總算安靜下來了。 嘴巴雖然安靜,可目光卻不甚老實,依舊落在虞靈犀身上,隨著她的動作微微轉(zhuǎn)動。 虞靈犀給他將下頜擦干凈,側(cè)身將小刀擱回案幾上,便覺腿上一沉。 寧殷大概累極,倚著的身子漸漸松緩下來,換了個仰躺的姿勢,以她的雙腿為枕。 虞靈犀怔神,心中涌起一股奇異的暖意。 大概是他此刻的行徑乖順而又安寧,像是露出肚皮的野獸,透出以前不曾有過信任親近。 她積攢的那點慍惱也消散殆盡,撐著榻沿傾身摸到他的腰帶,輕手輕腳地努力許久,終于將香囊順遂地掛在了他的白玉腰帶上。 “別動?!?/br> 寧殷捉住了虞靈犀的手,貼在臉旁閉目道,“讓我睡會?!?/br> 一天一夜奔波不息,明刀暗箭,亂局如流。 他大概真的累了,眼睫下投著一圈陰翳,越發(fā)顯得鼻梁挺直而眉目深邃,唇薄得仿佛兩片折劍。 虞靈犀的目光柔軟起來,以膝為枕,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著他后梳的墨發(fā)。 大雪飄飄灑灑,時間仿若慢了下來。 …… 寧殷只睡了半個時辰便醒了。 下屬的腳步聲尚在十丈開外,他便驟然睜眼,眸黑如墨,一點疲色也無。 待到下屬隔著月門稟告事宜時,他已起身束發(fā)齊整,道了聲:“按計劃行事?!?/br> 便又是大半日不見人影,簡直是個不知疲倦的怪物。 虞靈犀倒是腿酸麻得不行,宛若萬蟻啃噬,緩了許久才緩過來。 那個香囊,寧殷會戴著去上朝吧? 虞靈犀不太確定。 這個答案,第二日一早便有了。 虞靈犀照樣是被悶醒的。 回過頭來一看,便見寧殷側(cè)躺在榻上,將她整個攔腰箍在懷里,溫熱的鼻息綿長地噴灑在她頸窩中。 他應(yīng)是忙了徹夜后,直接從宮里歸來的,身上的王袍還未來得及換。 虞靈犀知道,昨日吉時是他的封王大典,如今的寧殷,是貨真價實的靜王殿下。 離前世的巔峰,僅有一步之遙。 虞靈犀剛動了動身子,寧殷便醒了。 他將虞靈犀的身子硬生生拗過來,變成面對面的姿勢,端詳著虞靈犀惺忪柔媚的睡顏。 方才拗過來的姿勢幅度太大,虞靈犀的衣襟系帶松了,露出一片雪白起伏的肌膚,精致的鎖骨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什么時候回來的?” 她渾然不覺,惺忪問道,“要睡會嗎?” 寧殷視線往下,駐留許久,輕啞道:“哪種睡?” 虞靈犀順著他的視線往下,頓時大窘,忙縮入被中合攏衣襟,卻被寧殷單手按住。 他審視著虞靈犀微顫的眼睫,素來并不主動,卻擅長讓獵物自投羅網(wǎng)。 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亦是壓迫十足。 虞靈犀睜著眼,忍不住想要打顫。 寢殿蒙昧,銀炭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