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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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叛軍”知道沒有活路了,狗急跳墻時“誤傷”了幾個皇后或是皇帝的親信,亦是說得過去的。 皇帝元氣大傷,受驚臥榻,于皇城以北的長陽宮休養(yǎng)。 說是休養(yǎng),實則無異于倉皇而逃。 再兇狠的狼也終究是老了,獠牙殘斷,這局父子相殘,他付出的代價太大太大。 殿中,虞煥臣抱拳道:“臣未得三方符令領兵入宮,有違軍紀,請陛下責罰?!?/br> “小將軍一心護駕,情有可原,朕赦你無罪?!?/br> 簾后的皇帝坐起身來,聲音沙啞疲憊:“今日那逆子許以王侯爵位,拉攏李冒的北衙禁軍于冬節(jié)逼宮,幸得大將軍父女二人舍命相護,朕才能平安渡過此劫。朕都記在心里,必將重賞爾等忠正良將!” 虞煥臣知道這是一個極佳的機會,他悄悄看了一旁的父親一眼。 虞淵忍著身上的傷痛,一撩下裳跪拜:“盡忠職守乃臣之本分,何況陛下仁厚英明,自有天佑,臣不敢居功求賞。只是臣年邁體衰,拙荊又體弱多病,若陛下能允許臣之小女承歡膝下共享天倫,臣感激涕零。” 皇帝何嘗不知,虞淵是想讓他撤回賜婚旨意。 但君無戲言,此時收回成命無異于承認自己錯了。 皇帝沉吟片刻,道:“虞卿過謙了!古有上將軍七十披甲而戰(zhàn),虞卿忠肝義膽正值壯年,現(xiàn)在談論天倫為時過早。夜深雪寒,虞卿也早些回去歇息,朕明日與禮部商議后,再論功重賞!” 竟是裝作聽不懂,將此事推諉過去。 出了長陽宮,虞淵心思沉重。 他沿著天梯般的白玉階往下,問兒子:“今日七皇子紫英殿內救駕,到底怎么回事?” 虞煥臣明白,父親是在問那些被“捐軀”的近侍和大臣。 他們有的是帝后親信,有的……是參與或是接手過六年前“麗妃潛逃遇刺”一案的官員。 而虞煥臣控制著叛黨余孽,與紫英殿只有數(shù)丈之遙,本來是有機會制止的。 可他沒有。 經此宮變,朝堂恐怕,不再是今上的朝堂了。 虞煥臣選擇相信meimei,便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父親不妨回去問歲歲?!?/br> 父子倆萬萬沒想到,歲歲失蹤了。 胡桃跪在廳中,脖子后紫了一大塊,已然哭成了淚人。 “歹徒是趁我們傾巢而出、虞府防衛(wèi)松減潛入的,先是打暈了侍婢,再擄走了歲歲?!?/br> 虞辛夷眼里熬得滿是血絲,憤然道,“讓我查到是哪個混蛋,非要將他千刀萬剮!” 虞煥臣冷靜些,上前查看了胡桃頸后的瘀傷,而后問:“可有留下字據?” 胡桃抽噎道:“奴婢到處找過了,沒有留下綁票?!?/br> “觀胡桃傷處,歹人應是擊打了好幾下才將人擊暈,可見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急躁生手,又不為錢財。” 虞煥臣了然,“敢潛入將軍府劫人,絕非普通盜寇。且趁著虞府上下困在宮中下手,說明對方知曉宮中發(fā)現(xiàn)的事……” 虞辛夷瞪大眼:“是宮里的人?” 莫非是太子走狗見事情敗露,綁走meimei以換取保命籌碼? 虞淵顧不得喝一口熱茶,握拳沉聲道:“即刻去查,今日亂黨中有誰趁亂潛逃出宮!” 虞辛夷帶著傷,要跟著出門,被虞煥臣制止道:“你照顧好家里人,封鎖消息。尤其是這幾日薛家往來頻繁,切莫讓他們聽到風聲,以免拿此大做文章?!?/br> 虞辛夷這才勉強作罷。 …… 風雪肆掠,吹落滿樹冰霜瓊花。 七皇子府邸,飄飄灑灑的大雪頃刻間覆蓋了一地血紅。 虞靈犀被罩在厚實的黑色大氅下,撐起一片干凈的小天地,鼻端全是寧殷身上熏染的淺淡木香。 風雪混著熏香,掩蓋住庭中濃重的血腥氣。 “把王令青的腦子和肝挖出來,喂狗。”寧殷說話時,胸腔內也跟著微微震動。 不知為何,虞靈犀卻覺出他的語氣不似前世那次般散漫玩味,反而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冷冽戾氣。 他在生王令青的氣,為何? 還未想明白寧殷這點微妙的情緒變化從何而來,便見遮擋血漬的大氅松開垂下,光線重新傾瀉下來。 虞靈犀抵著他的胸膛抬首,沿著干凈蒼冷的下頜往上,撞見了那雙無比熟悉的墨黑色眼眸。 于是她眨了下眼睫,朝他露出一個久別重逢的淺笑來。 這樣的處境,她竟然還有心思笑。 寧殷眉梢微動,下意識攥住了她的手腕。 抓到了被粗繩捆綁擦破的傷處,虞靈犀抿唇,輕輕地蹙了蹙眉。 寧殷忽的松了手,看了她紅腫的手腕一會兒,而后改為拎著她婚服的衣領,跨過庭院,轉過回廊,拎雞崽似的拎去了一間寢殿。 然后,毫不留情地踹開門。 刺目的暖光撲面而來。 這間寢殿的方位布局十分眼熟,似乎和前世的王府寢殿頗為類似,竟然人生出一股莫名的歸宿感。 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為寧殷看上去心情略微不佳。 “慢、慢點!”虞靈犀踉蹌道。 寧殷的步伐看上去不快,可因腿長,她跟得頗為艱難。 寧殷置若罔聞,反手將門關上,拎著虞靈犀來到內間的雕花寬榻前。 落地的花枝燈盞如星辰明亮,炭盆生暖,獸爐焚香,寧殷身上卻只蒙著霜雪千年不化的孤寒。 他解下大氅隨意丟在地上,旋身坐在榻上看虞靈犀,似是思索如何處置這個讓他曾“受盡屈辱”的禮物。 不得不承認,虞靈犀很適合穿嬌艷的紅色,雪膚墨發(fā),紅裙美得仿佛能將視線灼燒,可他卻只覺礙事又刺眼。 非常刺眼。 虞靈犀眼見著他緩緩瞇起了眸子,便知算總賬的時候來了。 也沒見他怎么動作,便見一片薄如秋水的匕首出現(xiàn)在他的指間,漫不經心地轉動著。 “過來?!彼?。 虞靈犀想了想,朝他走了兩步。 寧殷眼也不抬,于是她又慢吞吞挪了兩步,裙擺幾乎貼上了他的膝蓋。 寧殷這才慢慢抬眼看她,指間的刃尖沿著她下垂的袖子一點點往上,橫過手肘處,落在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匕首壓在衣料上的觸感很特別,仿佛隔著幾層衣裳,也能感覺到來自冷刃的鋒利與森寒。 繼而刀尖一挑,只聽聞吧嗒一聲布帛斷裂的細響,虞靈犀束腰的腰帶應聲而落。 她顫了顫,站著沒動。 寧殷的匕首再往上,落在她胸側起伏的輪廓上,又一挑,衣帶崩開,質地精美的婚服松垮至臂彎,露出里頭純白的中衣。 再往下,便是裙帶。 華貴的婚服在他的刀刃下一件件劃開,剝離,變成一堆精美的破布,火焰荼蘼般層層堆疊在虞靈犀腳下。 直至只剩下純白的中衣中裙,圣潔如雪。 怕嗎?當然不。 若是前世被送進王府的虞靈犀,定然是怕極的。但現(xiàn)在的虞靈犀,甚至來不及可惜這件費時三個月的華美衣裳。 誰會怕自己喜歡的人呢? 塵埃落定,寧殷也如愿以償。 積壓在心頭的陰云正在逐漸消散,繁復的嫁衣件件從身上滑落的這一刻,亦是她這幾個月來最輕松、自由的一刻。 劃破的嫣紅上衣還將落不落地掛在臂彎上,頗有妖妃之態(tài),虞靈犀清了清嗓子,主動將它脫了下來,如一片瑰麗的晚霞落在腳下。 她看出來寧殷討厭她這身衣裳,盡管單薄里衣和中裙并不保暖,即便在炭盆旁也有些畏寒。 寧殷對她的懂事甚為滿意,總算收起了指間的短刃。 虞靈犀撿起他丟下的大氅,將自己裹了起來,黑狐毛領襯得她臉龐嬌小而又瑩白。 寧殷挑了挑眼尾,到底沒說什么。 于是虞靈犀便順桿而上,小聲問道:“家人不知我在衛(wèi)……殿下府邸做客,恐會擔心,我能給他們送封家書嗎?” 寧殷交疊雙腿倚在榻上,嗤笑道:“你說呢?” 這便是不行了。 幾個月前她也是借著送家書報平安的檔口,與虞煥臣定了兩日之約。天亮過后,走得決絕。 果然,寧殷慢聲道:“靈犀似乎搞錯了自己的處境,一個禮物,恐怕沒有提要求的資格?!?/br> 他叫自己靈犀。 不是“小姐”,也非“歲歲”。 虞靈犀對這個稱號感到熟悉又悵然。 但她依舊是輕松的,有了前世的經驗,又加上幾分情難自禁的真心,哄人的話幾乎順口而出。 “那,如何才能有資格?” 她笑得明麗,放軟了聲音問。 “不急,”寧殷意味深長道,“我喜歡慢慢玩?!?/br> 那個“玩”字,他咬得格外重,倒像是在品嘗什么。 虞靈犀不知他在計劃什么壞主意,想了想,還是決定再爭取一把:“禮物也需要綰發(fā),出門急,忘了帶貼身的發(fā)簪?!?/br> 她望著寧殷的眼睛,補充道:“就是那支夾血絲的,螺紋瑞云白玉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