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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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姨父顫巍巍手捧的那塊鎮(zhèn)宅古玉,他只是輕飄飄笑道:“聽說人血養(yǎng)出來的玉,才算得上是稀世極品?!?/br> 原來,竟是真的。 “人血養(yǎng)出來的玉,果真好看?!?/br> 虞靈犀竟還有心情開玩笑,抬指輕輕撫了撫他眼尾飛濺的血漬。 手太抖了,紅豆大小的一抹血跡,她越擦越臟。 她索性放棄了,將額頭抵在寧殷的肩上,輕促問,“衛(wèi)七,我會不會死?” 寧殷半垂的眼睫動了動,而后抬眼。 逆著粼粼的波光,他冷淡的唇染著深紫的血色,眼睛也如同這塊玉一樣,黑冷幽沉,透著詭譎的暗紅。 虞靈犀已經(jīng)沒力氣,去看他眼中翻涌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了。 麻痹順著手臂蔓延,侵?jǐn)_她的神智。 “寧殷,我從未向你要過什么……” 晚風(fēng)輕拂,她眼睫顫了顫,像是渴睡至極般,柔聲斷續(xù)道,“我要是死了,能否別將我……藏在密室,我怕黑?!?/br> “噓,噤聲?!睂幰篁嚨厣熘赴丛谒拇缴稀?/br> 他唇瓣貼著她的耳廓,執(zhí)拗而輕柔:“小姐不會死,沒人能讓你死?!?/br> 虞靈犀不喜血腥,他許久不曾殺過人了。 但是…… “閉眼?!?/br> 寧殷抬手覆在虞靈犀眼上,輕緩道,“我去把路清干凈?!?/br> 虞靈犀羽毛般的眼睫在他掌心輕輕撩刮,而后乖乖頷首:“好?!?/br> 寧殷將她濕透的鬢發(fā)撩至耳后,起身,朝橋上的刀光劍影走去。 虞靈犀悄悄打開了眼,模糊的視線中,只見刺客的尸首像開花的餃子般一具接著一具掉下橋頭,栽入水中。 一切發(fā)生在須臾之間。 寧殷這樣的人,越是失控,面上反而越是平靜。 他將那名藏著帶毒臂弩的刺客留到了最后,垂地的劍尖抬起,指向?qū)Ψ襟@恐的鼻尖。 “哪只手傷的她?左臂?” 刺客欲跑,卻覺左臂一涼。 他睜大眼,看到自己的手臂連同弓弩一起飛翔半空,在殘陽下劃出一道帶血的弧度。 寧殷緩步向前,將人釘在腳下,劍尖右移:“還是,右臂?” 慘叫響徹橋頭,繼而左腿、右腿…… 那血色的花濺在寧殷冷白的俊顏上,盛開在他漆黑的眸底,綺麗而又瘋狂。 頭一次,他殺人并無愉悅快感,只為遷怒。 而心底怒意,是來源于險(xiǎn)些失去虞靈犀的恐慌。 他曾覺得死亡是這個(gè)世上最不值一提的事,即便是舍不得的東西,死了之后凍起來,似乎也和活著沒差。 可當(dāng)虞靈犀問出那句“我會不會死”時(shí),他這個(gè)壞得沒心沒肺的人,卻笨拙到只能用沉默掩飾恐慌。 她的眼睛澄澈美麗,聲音輕軟而又堅(jiān)定,笑起來時(shí)仿若頭發(fā)絲都在發(fā)光…… 若是死去,這些都沒了。 星辰隕落,不過是一團(tuán)焦黑廢石。只有活在夜空,才能散發(fā)光芒。 寧殷將卷刃的劍刺入那具早沒了動靜的破爛尸身,勾唇笑了起來。 他終于明白了一件事:虞靈犀是不一樣的。 就算所有人都死了、化成灰燼,她也得永遠(yuǎn)驕傲明媚地活著。 不到半盞茶,橋上就剩青霄還站著了。 寧殷轉(zhuǎn)過俊美的臉看他,逆著光的眸子染著鮮血的紅。 饒是這個(gè)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忠誠侍衛(wèi),也不禁被眼前的殺意壓得后退半步,咽了咽嗓子道:“衛(wèi)七,你……” 青霄眼前一黑,撲倒在地昏死過去。 夕陽收攏最后一縷余暉,黑暗自西北方侵襲。 虞煥臣帶著親衛(wèi)趕到永寧橋上,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滿地鏖戰(zhàn)后的殘骸兀立,永寧渠水蕩漾,泡著的尸身下暈開比殘陽更濃的胭脂色。 而滿街滿橋,沒有一個(gè)活物站立。 那名叫衛(wèi)七的少年抱著自己昏迷受傷的幺妹穩(wěn)步而來,風(fēng)撩過他齊整的暗色衣角,仿佛跨過的不是尸山血海,而是一片美麗的花田。 他是神祗,亦是修羅。 這樣的壓迫感,絕非一個(gè)侍衛(wèi)能有的。 虞煥臣迅速翻身下馬,先是找到了橋盡頭嚇暈的蘇莞,伸手探了探鼻息,長松一口氣道:“衛(wèi)七,把歲歲放下,我會帶她……” 寧殷連腳步都沒停頓,帶著虞靈犀翻身上了馬背,反手一拍馬臀,絕塵而去。 虞煥臣抱著妻子,脫不開身去追,不由皺眉:他這是要帶歲歲去哪兒?! 第49章 蜜餞 亥末,虞煥臣披著夜色獨(dú)自歸來。 蘇莞立即起身,迎上前緊張道:“夫君,找到歲歲了么?” 虞煥臣面色凝重,搖了搖頭道:“虞辛夷領(lǐng)著侍衛(wèi)尚在尋找。爹娘那邊如何?” “阿娘聽到了風(fēng)聲,舊疾復(fù)發(fā),飲下湯藥才勉強(qiáng)睡下?!?/br> 蘇莞替他倒了杯茶,低低道,“阿爹去了一趟京兆府,還未歸來?!?/br> 虞煥臣接過茶盞,若有所思地頷首。 歹人于永寧橋公然行刺朝中武將的車馬,維系京城安危的巡城使卻姍姍來遲,以漠北人仇殺定案,未免有些草率蹊蹺…… 除非,是上面的人授意。 虞煥臣查看過刺客所用的手弩和兵刃,皆涂有劇毒。而meimei臂上受傷,此番被衛(wèi)七帶走兩個(gè)時(shí)辰了,未知生死。 正想著,驀然發(fā)現(xiàn)身旁的妻子許久沒動靜。 虞煥臣往旁邊望去,只見蘇莞低頭坐在案幾后,鼻尖通紅,十根細(xì)細(xì)的手指都快將帕子絞爛了。 虞煥臣低頭湊近,看著她閃閃蓄淚的大眼睛,不太自在地問:“怎么了?。俊?/br> 他突然湊過來,蘇莞忙別過臉抹了抹眼睛,愧疚道:“都怪我不好。若是我沒有叫歲歲出府,就不會連累她受傷……” 說著聲音一哽,頭更低了些,只看得見微微顫抖的下頜。 虞煥臣霎時(shí)有種被刀砍了一下的感覺,手指蜷了蜷,有些笨拙地給妻子擦去眼淚。 “不怪你,刺客是沖著我來的。” 虞煥臣解釋,“要怪也是怪我,不該讓你們乘坐我的馬車出府?!?/br> 眼下只能看衛(wèi)七,能不能善待他的meimei了。 …… 虞靈犀醒來的時(shí)候,正是夜?jié)庵畷r(shí)。 入眼的紅紗軟帳,花枝燭臺,讓她有了一瞬間的恍神。 若不是胳膊上包扎齊整的箭傷還疼著,她險(xiǎn)些以為自己還身處前世夢中。 大概是解毒過了,虞靈犀思緒異常清醒。微微側(cè)首一瞧,只見寧殷換了身雪色的袍子,正交疊雙腿坐在榻邊座椅中,撐著太陽xue閉目養(yǎng)神。 平日見慣了他穿暗色的戎服,乍換一種風(fēng)格,便頗有高山神祗的俊美。燈火打在他的側(cè)顏,鼻挺而唇淡,濃密的眼睫輕闔著,蓋住了那雙過于涼薄凌寒的眼眸,整個(gè)人都柔軟起來。 昏迷前的記憶一點(diǎn)點(diǎn)浮現(xiàn),虞靈犀記得自己神志不清說了許多胡話,更是記得寧殷那雙暗紅的眼睛。 他就這樣,一直守著自己么? 虞靈犀心間微動,柔和了目光。 正欲多看兩眼,卻見那薄唇輕啟,緩聲道:“小姐還有力氣偷看,想來恢復(fù)不錯?!?/br> 說話間,寧殷打開眼睫,露出一雙比夜色更濃的眸子。 虞靈犀懷疑,他定是生有第三只眼睛。 她忍著痛稍坐起身,環(huán)顧問:“這里是何處?” “青樓。”寧殷道。 虞靈犀眨眨眼,被褥無力滑落胸口,露出了薄可透rou的輕紗里衣。紅紗帳頂,還大喇喇繡著一男一女白花花相疊的春圖…… 虞靈犀移開了視線,小神情沒有瞞過寧殷的眼睛。 他挑眉:“這里的東西雖然大膽了些,卻都是干凈的?!?/br> “那這衣裳……” “衣裳自然也是我親自為小姐更換的?!?/br> 寧殷的唇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旁人手臟,不配伺候小姐?!?/br> 虞靈犀回不過神,倒不是覺得羞恥,而是想象不出會將天下踩在腳底的寧殷,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伺候別人更衣解帶的。 他以前可不屑于做這種事。 身上輕薄的衣料像是有了熱度,她“噢”了聲道:“多謝?!?/br> 卻不料牽動臂上的傷,疼得她“嘶”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