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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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辛夷將劍往案幾上一拍,“若是落在我的手里,非叫他生不如死。” 正說著,窗外的風(fēng)灌入,吹得案幾上紙頁嘩嘩。 虞辛夷瞥了眼襦裙輕薄的meimei,緩下聲音道:“今日陰沉風(fēng)大,歲歲怎穿得這般單薄?” 說著命胡桃去取外衣來,別著涼了。 “阿姐不覺得,這幾日天氣甚熱么?”虞靈犀看著三層衣裳齊整的虞辛夷,滿眼疑惑。 “熱么?” 虞辛夷抬眼看了看外頭天氣,不覺得啊。 身子素來嬌弱的meimei,何時這般貪涼了? 虞靈犀被阿姐逼著罩了件大袖衣裳,熱得臉頰發(fā)燙,索性搬了筆墨紙硯,去透風(fēng)涼爽的水榭中繼續(xù)抄寫經(jīng)文。 因是抄寫時辰頗長,她又喜靜,索性屏退了所有立侍的丫鬟,放她們下去歇息。 剛寫了兩頁,便聽身后傳來輕穩(wěn)的腳步聲,繼而陰影自頭頂籠罩。 虞靈犀以為是侍婢去而復(fù)返,便擱筆道:“這里無需伺候,下去吧。” 身后之人沒有動靜。 半晌,熟悉淡漠的嗓音傳來,悠悠道:“小姐的這支筆,甚是別致。” 虞靈犀回首,便見寧殷負(fù)手,站在身后看她謄寫的秀美字跡。 他大概剛沐浴過,并未全部束起發(fā)髻,而是留取一半頭發(fā)從后腦披下,像極了前世那般散漫貴氣。 虞靈犀看了他一會兒,才將視線落回筆架上擱著的白玉紫毫筆上。 “是薛二郎贈送的?!?/br> 虞靈犀并未多想,順口道,“你若喜歡,回頭我也送你一支?!?/br> 寧殷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笑意深了些許,透著涼意。 他俯下身,扎著護(hù)腕的手臂從虞靈犀耳邊掠過,拿起旁邊的鎮(zhèn)紙為她一寸寸撫平宣紙。 彎腰的時候,他耳后的一縷頭發(fā)自肩頭吹落,冰涼微軟,掃過虞靈犀細(xì)白的頸項。 寧殷的頭發(fā)很好看。 和他本人的蒼白冷硬不同,他的頭發(fā)黑且軟,是男人里少有的漂亮。 “小姐的東西,我怎敢橫刀奪愛。” 起風(fēng)了,也不知有意無意,那支雕工精美的白玉紫毫筆咕嚕嚕滾落案幾,摔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寧殷眼尾一挑,掃了一眼那支斷筆,輕聲道:“我的錯,回頭賠小姐一支新的?!?/br> 他嘴上說著“我的錯”,可嘴角卻分明上揚,一絲反省也無。 虞靈犀沒有惋惜那支珍貴的玉雕筆,而是怔怔地望著寧殷垂下的那縷頭發(fā),被發(fā)梢掃過的頸項先是一涼,繼而發(fā)燙。 寧殷不喜歡熏香,虞靈犀卻仿佛嗅到了一股誘人的…… 不是香味,說不出來。 虞靈犀怔愣了片刻,滿腹經(jīng)文忘了個一干二凈,只鬼使神差地伸手,做了一件她上輩子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她握住了寧殷垂下的那縷黑發(fā),在白嫩帶粉的指尖繞了繞,又繞了繞。 方抬眼笑道:“衛(wèi)七的頭發(fā),很漂亮?!?/br> 替她撫著鎮(zhèn)紙的那只大手,微微一滯。 第28章 飴糖 虞靈犀微抬的杏眸映著滿池春水,眼睫染了墨線似的撩人。 指尖繞著寧殷的黑發(fā),她覺得自己約莫中了邪。 直到對上寧殷那雙黑冰般深邃的眼睛,她心中嗡地一聲,回過神來似的,緩緩放下了手。 那縷頭發(fā)便從她指間摩挲而過,羽毛般又涼又癢。 “小姐方才,” 寧殷保持著手拿鎮(zhèn)紙的姿勢,想了一番措辭,方慢慢問,“是在與我調(diào)情?” 風(fēng)吹皺一池春水,水榭輕紗撩動,虞靈犀感覺那股悶熱又燒了上來,連耳尖都止不住泛起了薄紅。 難為他這樣冷心的人,竟懂得“調(diào)情”二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情不自禁贊譽(yù)而已?!?/br> 虞靈犀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亂說些什么,垂眸略微不自在,索性攏起筆墨起身道,“我去換支筆?!?/br> 說罷,不再看寧殷的神情,抱著宣紙匆匆離去。 寧殷直起身,看著虞靈犀衣袂消失的方向。 略微不滿,撩完就跑算什么? 他在水榭中站了片刻,抬手捻了捻那縷被纏繞過的黑發(fā),回味許久,墨色的眸中暈開些許興味。 既是好看,怎么不多摸一會兒呢? 他極輕地“嘖”了聲,革靴踏過地上的斷筆,在玉器脆弱的碎裂聲中,心情頗好地負(fù)手離去。 花苑看不見的拐角,虞靈犀停了腳步,輕輕靠在圍墻上。 她一手抱著揉皺的宣紙,未干的墨跡在懷中糊成一團(tuán),一手覆在微熱的臉頰上降溫, 方才,是怎么了? 虞靈犀實在是疑惑,怎會頭腦一熱,對寧殷說出這般輕佻的話語? 莫非是前世以色侍人,遺留下來的陋習(xí)? 云翳蔽日,暮春涼風(fēng)習(xí)習(xí),卻依舊吹不散綿延的體熱。 …… 四月初八浴佛節(jié),城中寺門大開,誦經(jīng)布施,熱鬧非凡。 本朝禮佛,每逢浴佛節(jié),高門大戶都會煮上鹽豆和糖水,散給行人納福。 天色陰沉,可怪熱的。 虞靈犀收拾好自己,倚在榻上搖扇,便見胡桃拿著一張?zhí)舆M(jìn)門。 “小姐,薛府來的帖子,定是請您一起布施呢。”胡桃說著,喜滋滋將請?zhí)噬稀?/br> 于她看來,浴佛節(jié)布施這樣的大事,薛府請自家小姐登門,無異于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承認(rèn)了這樁婚事。 薛家如此禮遇,小姐嫁過去必定享福,豈不是良緣美談一樁? 虞靈犀接過帖子打開,卻是薛岑的筆跡,落款亦是薛岑的私印。 她問:“這帖子,是薛府管事親自送來的么?” “那倒不是,聽侍衛(wèi)說是薛二郎身邊的小廝跑了一趟。” 胡桃為她沏茶,不解道,“誰送來不都一樣么,小姐打聽這個作甚?” 虞靈犀稍加推測,便知這帖子并非薛家二老的意思,而是薛岑自己下的私帖。 薛家家風(fēng)甚嚴(yán),恪守禮教,想來當(dāng)初“失貞”的流言攔下東宮婚事的同時,也讓薛右相有了顧忌,故而兩家婚事遲遲不曾定下。 多半是薛岑怕她多想,所以才執(zhí)意下帖邀請她,以表自己非卿不娶的決心。 心是好心,可惜用錯了地方。 虞靈犀命侍婢取了紙筆來,提筆潤墨,回書一封,婉拒了薛岑的邀請。 貿(mào)然登門不合規(guī)矩,她不想為難自己,亦不愿為難薛岑。 送出帖子,便見虞煥臣身邊的侍從前來請示,于廊下稟告:“小姐,該去布施了?!?/br> 今年的虞府的布施禮是虞煥臣負(fù)責(zé)安排的,設(shè)在府前主街的岔口處。 而此時,虞煥臣正懨懨攪動著鍋里的鹽豆,沒了往日的朝氣。 虞靈犀知道,家人已替兄長下了三書六禮,求娶出身大家的蘇家小娘子。虞煥臣偏愛豪爽巾幗,一聽對方是那種嬌滴滴的大家閨秀便頭疼,眼看婚期將近,越發(fā)郁卒苦悶。 虞靈犀以帷帽遮面,走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寧殷也在粥棚下。 “小姐?!碧а劭匆娪蒽`犀,寧殷喚了聲。 一襲暗色武袍的少年姿容挺拔,頭發(fā)半束半披,連發(fā)根都是齊整的墨色。他俯身取物時,肩上垂下一縷極為漂亮的墨發(fā),總讓虞靈犀想起那抹絲滑冰涼繞在指尖的觸感…… 似乎自前幾日夸贊過他頭發(fā)好看后,他便極少束起全發(fā)了,總要披一半在肩頭,倒多了幾分優(yōu)雅的少年氣。 虞靈犀不自禁看了他許久,直到寧殷取油紙過來,刻意壓低了嗓音問:“有這么好看?” 瞥見他眼底恣睢的笑意,虞靈犀耳根的燥熱又涌了上來,總覺得羽毛拂過般輕癢,還好有帷帽垂紗遮面,不至于被他看出端倪。 虞靈犀奪了寧殷手里的油紙,卷了個漏斗問:“你怎么在這?” 寧殷隨意道:“青霄不在,這里缺人幫手?!?/br> 虞靈犀輕輕“噢”了聲,轉(zhuǎn)身接住虞煥臣舀來的鹽豆,包好分給路上的乞兒和行人。 “歲歲!” 人群中傳來清脆的一聲喚,是唐不離尋到這兒,擠開人群奔了過來,“我要去金云寺祈福,你去不去?” 虞靈犀這幾日十分怯熱,懶懶的沒什么勁兒。 正遲疑,唐不離卻取走了她手里的紙漏斗,央求道:“去嘛去嘛,今日寺中的姻緣簽最是靈驗,你就不想給薛某人算一卦?” 身后哐當(dāng)一聲細(xì)響,是寧殷打落了案上的瓷勺。 他笑得涼?。骸氨??!?/br> 不知為何,虞靈犀總想起水榭邊摔斷的那支白玉紫毫筆。 禁不住軟磨硬泡,虞靈犀只好道:“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