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謝褚云就像是一個無頭蒼蠅,因為家里實在太亂了,他都不知道應(yīng)該從哪里入手。 哥哥,你知不知道褚云哥哥最害怕自己的脆弱展露在別人的面前,這樣會讓他產(chǎn)生nongnong的自卑感。笑笑說道。 可是我看家里那么亂,他一個人收拾不完的。項桁想到那個屋子里面的狀況,現(xiàn)在還覺得頭皮發(fā)麻,簡直就像是來到了一個貧民窟,隨時隨地都散發(fā)著惡臭。 沒關(guān)系的,像這樣的情況,褚云哥哥已經(jīng)不知道面對了多少次。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就可以收拾好的,我們所做的就是不要站在門口干擾他。笑笑說道。 項桁和笑笑來到了門口的小賣部,但是卻看到唐叔正在收拾飲料瓶。 唐叔好。笑笑小聲地叫了一聲,然后迅速的拉著項桁走過了唐叔,可是唐叔卻意外的從后面叫住了項桁。 我們可以單獨的聊一聊嗎?唐叔說道。 沒問題的,但是我得要確保校校安全的回去。項桁應(yīng)道。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么突然叫住自己,但是看著他并不善意的目光,項桁還是感到后背發(fā)涼。 買完了垃圾袋,項桁把笑笑送到了樓下,然后轉(zhuǎn)頭去尋找身后的唐叔。 你跟褚云是什么關(guān)系?唐叔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是在孤兒院做義工的時候認識的。項桁說道,他不太理解唐叔突然質(zhì)問的原因,憑借著他多年咨詢的經(jīng)驗,他覺得唐叔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難道僅僅只是普通的朋友嗎?我可不相信你這些胡言亂語,相信我我看人是很準的。唐叔目光炯炯的盯著項桁,那銳利的眼神仿佛要看穿了面前的項桁。 我看人也是很準的,我覺得您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雖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不愛搭理褚云,但是實際上卻很關(guān)心他。項桁沒有直接回答唐叔的問題,而是用同樣的問題去質(zhì)問唐叔。 呵小朋友,我勸你還是不要在我的面前玩這些小伎倆。我警告你最好離褚云遠一些,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唐叔冷冷的說完就離開了,重新?lián)炱鹆怂膹U品袋,然后準備回家。 項桁看到了唐叔離開的背影,覺得這個人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因為擔(dān)心樓上的謝褚云,于是項桁迅速的上了樓。 他說本來已經(jīng)坐上了自己的三輪車,但是突然聽到陳伯的房子里傳來不小的動靜,于是立刻放下了,手里面的東西熄滅了火,直接跑了過去。 應(yīng)該是陳伯沒有拿我們手里面的杯子,結(jié)果導(dǎo)致杯子里面的水全部灑了,幾十度的開水灑在了陳伯的大腿上,本來就褶皺的皮膚被燙得通紅。唐叔見狀,立刻背著陳伯上了他的摩托車,直接向附近的醫(yī)院開去。 星光點點,但是這個夜注定不平靜。項桁差不多在門口又等待了二十分鐘,謝褚云才簡單的把房間收拾完畢,其實這個房子很簡單,一共只有一室一廳,差不多四十幾平方米的小房子,里面的家具也都是上個世紀的。 不好意思,讓你在門口等了那么久。謝褚云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是想請他們到家里做做客,結(jié)果卻遇到這個情況。 沒關(guān)系的,要不然我們?nèi)ネ饷娉灶D飯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晚了,大家晚上也只是吃了一點甜點。項桁提議道。 是的,褚云哥哥,我也真的餓了!笑笑也及時的附和道。 好的,那今天晚上吃頓飯,我來請吧,就當(dāng)做是我來盡地主之宜,也算賠償我冷落了你們吧!謝褚云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口袋,他的口袋里面差不多還有幾十塊錢,應(yīng)該夠他們?nèi)齻€人吃一頓。 那我們就去以前的劉大娘家吃吧,他家的菜,又便宜,量又多。笑笑提議道。 其他兩個人都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他們下了樓之后卻發(fā)現(xiàn)散落一地的廢品袋子,這些應(yīng)該都是屬于唐叔的。 這些東西怎么會在地上,難道是唐叔遭遇了什么意外?笑笑有些緊張的問道。 謝褚云搖搖頭,他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情況,他看著陳伯的家還燈火通明,于是立刻跑過去準備詢問,可是卻發(fā)現(xiàn)門沒有關(guān)緊,心中更是疑惑,然而當(dāng)他推開門后發(fā)現(xiàn)屋里面沒有一個人。 ☆、第二十五章 陳伯一直是一個人居住的,他的兒女一直在外地打工,老伴也是早早地去世了,孤家寡人,還有老年癡呆,可以說一個人過的很不容易。 但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如果經(jīng)濟條件允許的話,誰又想把孤苦伶仃的老人丟在家中,說到底還是因為身上的重擔(dān)扛不起。 實在是太奇怪了,為什么陳伯的家卻沒有上鎖呢?謝褚云還是有些不解,陳伯家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小偷都不樂意光顧。 可能是因為有事出去了吧!項桁想了想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項桁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看了謝褚云一眼,于是按下了接聽鍵。 項醫(yī)生,請問你們找到了笑笑嗎?夏女士緊張的抓著自己的手機,一個晚上都沒有任何的消息,難道是他們沒有找到自己的女兒還是自己的女兒,根本就不愿意回家。 無論是哪一種結(jié)果都是她不愿意面對的,可是天色越來越晚,她不得不打電話給項桁,她手機里面沒有項桁的電話,只好打電話到項桁的心理咨詢室,是項桁的秘書接的電話,并把她家的老板號碼交了出來。 哦,是這樣的,我們現(xiàn)在跟笑笑在一起呢,過一會我們就把他送回家。她現(xiàn)在的情緒比較穩(wěn)定,所以等他回家之后,你也不要再說什么刺激他的話語,不是說不要溝通,就是盡可能的不要涉及到敏感問題。項桁聽到是夏女士打來的電話,他看了一眼笑笑,然后就走到無人的地方,繼續(xù)著他的電話。 笑笑低下了頭,看到項桁的表現(xiàn),她就知道這肯定是mama打來的電話。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是開心,也說不上是難過,這種情緒笑笑自己都難以形容。 好了笑笑,你的mama打電話過來催了,她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你回家一起吃飯,要不然我們先送你回家吧!項桁提議道,看來他品嘗不到劉大娘的手藝了。 好吧!其實哥哥你可以給我打車的錢,然后我自己回去的,這樣你們就都不用再麻煩了。笑笑說道。 天色晚了,我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還是讓我們送你回去吧,不過褚云如果今天你要在家住的話,就不用再麻煩了。項桁偷偷的看了一眼謝褚云,他擔(dān)心自己又說錯話,然后引起謝褚云不好的回憶。 那好吧,我就不送你回去了,笑笑,我去街頭看看陳伯去哪兒了!謝褚云說道。 走吧,笑笑我送你回去,你可以叫我大哥哥,也可以叫我項哥哥,你有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我可以幫你買一點帶回去。項桁拎起了笑笑的書包,然后就和笑笑一起到了,路邊叫了一輛出租車。 謝謝大哥哥,我沒有什么想吃的了!笑笑拒絕了項桁的好意,離開的時候他們路過了正在四處張望的謝褚云,可是好像并沒有陳伯的蹤影。 而此時此刻陳伯正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他一臉悲痛的樣子,大腿部分一片模糊,好不慘烈。 誰是病人的家屬,怎么會讓老人被燙成這樣?醫(yī)生有些生氣的問道,這么高齡的老人竟然那么不小心的照顧。 不好意思,我只是他們小區(qū)一個收廢品的,那個時候推開門發(fā)現(xiàn)有些不太對勁,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這位老人被燙著了,他的兒女一直在外地務(wù)工,是他一個人在家里的,而且這位老人還有些老年癡呆,意識和言語表達的都不太清楚。唐遠征覺得自己有些無辜。 那你知道這位老人有多大嗎?醫(yī)生覺得也是自己錯怪了面前的唐遠征,于是語氣便放緩了很多。 至少應(yīng)該90多歲了吧,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唐遠征說道。 好吧,好吧,你先去給病人辦理一下入院手續(xù),這個病人還得在醫(yī)院里面多觀察觀察,畢竟這個年紀被燙成了這樣。還有你盡快跟他的家人聯(lián)系一下,就算再忙也得回來照顧一下老人,麻煩你這個外人算什么回事!面前的這位醫(yī)生說完之后就離開了,只留下了唐遠征一個人站在了病房門外。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唐遠征只好去繳費。處理完這一切回到病房的時候,陳伯已經(jīng)醒了過來。 此時他的意識分外的清晰,看著小唐突然想到了當(dāng)年的事情。 你是小唐,川兒的男朋友。陳伯驚訝的說道,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抑制不住的激動,他抬起了一只手,可是卻因為大腿上的疼痛又無奈的放了下去。 陳伯,那些都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式。唐遠征有些無奈,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為什么要被提及?馬上謝流川的案子最后提審的機會也會過去,他的心已經(jīng)漸漸的絕望,卻沒想到居然還會被提及。 不,這些都沒有過去,你一定要為流川的死負責(zé)?。£惒耐资?,他緊緊的抓著唐遠征的胳膊,流水一般的記憶涌上心頭,這些可能是他一輩子都沒辦法忘卻的。 陳伯你在說什么呀?為什么要讓我對流川的死負責(zé),我也不知道他當(dāng)初為什么那么離奇的死去,到現(xiàn)在兇手都沒有抓住。 唐遠征覺得自己有些無奈,但他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那一場大雨仿佛淹沒了所有的線索,也淹沒了所有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已經(jīng)把關(guān)于流川的死給忘卻了,想來再過幾天,恐怕這個案子的最后上訴機會也失去了。這段過去也徹底的塵封在歷史的長流當(dāng)中。 我知道兇手是誰,我真的知道兇手是誰,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當(dāng)初真的看到了這一切,但是他們都不相信我。陳伯有些激動的說道。 這些年他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由于他的兒女都在外工作,一個人待在家中,大多數(shù)清醒的時候也混雜了不清醒,久而久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清醒著,但是此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很清醒。 什么?您知道兇手是誰?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吧!唐遠征仿佛感覺自己死去的心又再一次的燃燒起來,他追尋了多年的真相,終于出現(xiàn)在眼前,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激動,讓他的手忍不住的顫抖。 我知道兇手是誰,是那個雨夜。我記得那一天,流川很生氣地回了家,然后李林也匆匆忙忙的回了家,他們兩個人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緊接著就聽到一聲打架的聲音,然后然后我就看到李林急匆匆的從家里跑了出來,她的渾身都被淋透了,然后她的背影就消失在夜色當(dāng)中,然后就傳來了流川的死訊。陳伯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李林干的,她才是幕后兇手,她為了逃避刑責(zé)就裝作自己是精神失常,寧可進精神病醫(yī)院也不愿意對流川的死負責(zé)。唐遠征真的非常非常激動,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他原本以為有人入室搶劫,卻沒想到真正的賊卻出現(xiàn)了家中。 那您愿不愿意幫流川作證去指認李林,你是當(dāng)年的目擊證人,您的話一定可以作為呈堂證供的。唐遠征激動的哀求道,再過三天,三天就是謝流川案子的最后期限,我此時不出面作證,可能以后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可是有誰會愿意聽我這個老年癡呆說的話呢,想當(dāng)年我70歲的時候說出的話都沒人聽,如今已經(jīng)84了,意識也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此時我說的話更不會有人愿意去相信。咳咳陳伯有些無奈的說道,他說完之后,突然感覺大腦昏昏沉沉的,仿佛有千斤重石碾壓過,眼皮子太沉了,于是他便睡了過去。 陳伯,陳伯!唐遠征又叫了陳伯好幾季生,可是都沒有人回應(yīng)。原本擔(dān)心陳伯有意外,但是沒過幾秒鐘就聽到了陳伯的鼾聲,可能是因為太累了,所以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但是唐遠征也沒想到今天自己竟然會有意外收獲,他開始認真的籌劃這件事情,就像陳伯剛剛所說的,他是一個老年癡呆癥的患者,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他說的話可能并不會被警方直接采用甚至可能被對方律師搏擊的一敗涂地。 現(xiàn)在應(yīng)該想一個周全的辦法,最好能夠出現(xiàn)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這樣讓李林無話可說。 看著熟睡的陳伯,唐遠征決定暫時回去看看,沒準有什么意外發(fā)現(xiàn)。 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那座筒子樓,散落在地上的廢品袋子也被人整整齊齊的撿起來放在了墻邊,這應(yīng)該是褚云做的,他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突然聽到了細細的高跟鞋聲,唐遠征本能地躲在了樓道里面,漆黑的只有一雙眼睛,他看到一個女人的模樣,緩緩地從他的前方走過,盡管看不清這個女人的長相,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斷定那個女人就是李林。 她真的是兇手嗎? ☆、第二十六章 唐遠征本來想跟上去的,但是又害怕打草驚蛇,所以最終沒能跟上去。 李林開心地哼著小曲,今天她贏了200塊錢,心情可謂是陽光明媚。 推開門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兒子正在打掃衛(wèi)生,她有些搞不懂這個家有什么好打掃的。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對了100萬你給我湊齊了沒有?沒有半點的關(guān)心,仿佛這一切都是謝褚云生來該做的。 你怎么又去打牌了?之前欠的賬還沒有還清,怎么又去賭博?謝褚云有些生氣地說道,看著母親哼著小曲,心情不錯,應(yīng)該是在賭場上有所收獲,但是就算收獲的再多,又怎么可能跟他要還的100萬相比。 啪 謝褚云的話音剛剛落地,李林就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這個臭小子竟然敢來教訓(xùn)自己,真的是不把他這個mama看在眼里。 謝褚云的臉都被打歪了,唇角立刻泛起了血絲,這一巴掌可見李林有多么的用力。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沒有過多的反應(yīng),或許謝褚云的這顆心早已經(jīng)麻木了。 我告訴你,你這個小兔崽子,我再怎么說也是你的mama,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我,記住我生養(yǎng)了你,我就是你的天。下一次你再敢跟我說出這種大不敬的話,我直接把你的牙打碎。李林惡狠狠的說道,可是一向溫順的兒子這一次開始倔強的反抗。 呵呵您一直說你生下了我,可是你有沒有做到一個為人母的責(zé)任?生而不養(yǎng),您根本不配稱之為一個母親。謝褚云不甘示弱的說到他頭上的青筋暴露,手也攥成了兩個拳頭。 這個家究竟還有沒有一點人情味,自從他的父親死去后,連家里最后那個人給他點溫暖的人也不在了,他每天生活在這水生火熱中,每一天都如臨冰窖,每一天都感覺自己的生命被掛在了懸崖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丟棄小命,而這一切都是由這個不負責(zé)任的母親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