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褚云別給他倒,大哥都一整天賴在床上了,再不下床運動一下,估計就成為了一個廢物了。說話的是謝褚云的上鋪,也是平日里跟他最親近的人,名字叫做秦君。 沒關系的,看到大哥這一陣cao作,估計一天的運動量都做完了。謝褚云笑著說道,然后接過了裴虎的水杯,幫他打了一杯半熱半涼的水。 謝謝我云老弟,我發(fā)現(xiàn)整個寢室就你最善解人意。裴虎大口的喝著水,喝完之后還不忘記贊美一下謝褚云,正所謂吃井不忘挖水人。 不用謝。謝褚云把自己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伸個懶腰準備好好地休息一下,但是卻突然接到了mama的電話。 謝褚云本能的皺了眉頭,尚未聽到電話里面潑辣的聲音,他就已經(jīng)覺得腰酸背痛,但是盡管身體不舒服,他還是走到了陽臺去接聽電話。 媽。謝褚云沒有什么感情的叫道,但是如果仔細的觀察他的眼角,便會能夠發(fā)現(xiàn)那眼角的晶瑩。 你還知道叫我媽,我有你那么不孝順的兒子嗎?我辛辛苦苦的供你上大學,結(jié)果你一上大學就忘了我這個媽,我都快要在家餓死,你也不管管我,你是不是誠心想要謀害我?李林尖銳的聲音從聽筒傳來,但是謝褚云已經(jīng)麻木,他并沒有把手機拿到遠方,而是靜靜的等待母親說完話。 您這次需要多少錢?謝褚云問道。沒有過多的客套話,直接切入正題。 你這個不孝子啊對面?zhèn)鱽硪魂嚢Ш?,謝褚云真的感覺心累,為什么他會有這樣的mama。 媽,我十三號才給你打的錢,現(xiàn)在我手上也沒有多少錢,你在等我?guī)滋?。謝褚云揉了揉太陽xue,黑色的瞳孔閃過一抹暗色,抬頭仰望青空,滿天的烏云竟然找不出一顆繁星,這像極了他看不到頭的人生。 不再理電話那一邊的痛哭流涕,謝褚云現(xiàn)在手上只有五百多一點,他自己也還要生活。 是不是缺錢,如果缺錢的話就跟兄弟說一聲,我這個月的生活費比較寬裕,可以借給你一點。秦君敲敲門,然后推開門到了陽臺。 他剛剛隱隱約約的聽到了謝褚云講電話,其實也不算是他偷聽,因為每一次他的mama打電話來都是要錢的,而且套路也是一成不變,無非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應該不需要,對了最近我可能要去一個朋友家住一段時間。謝褚云說道。 為什么?秦君有些不解的問道。 幫一個朋友的忙,多為自己積點福,早點脫離這個苦日子。謝褚云開著玩笑,但是他和秦君都知道這些其實是謝褚云的真心話。 如果有什么幫忙的你就跟我說,別怕,兄弟挺你。秦君說道。 謝褚云真的覺得自己三生有幸,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總有兄弟鼎力相助。他給自己的母親轉(zhuǎn)了五百塊錢,他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就像是新疆的坎兒井,不停的壓水壓水,總有一天再也壓不出水。 但是時間根本就沒有給他說不的權(quán)力,他洗漱之后上了床,看來今天晚上又沒有東西吃了。 我要去買飯,你們誰要?秦君看了一眼落寞的謝褚云,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晚上他是不準備吃飯了,可是這樣下去身體怎么能受得了,他一天打四份工又不按時吃飯,就算是鐵打的身體,遲早有一天也會被累垮的。 幫我?guī)б环菁饨放ou吧!胡楊說道,正好他不準備下樓去買飯了。 那你們?nèi)コ园?,就不用管我了,我回來自己訂外賣就可以了。裴虎說道。 小云,你呢?秦君只是象征性的問一下,有的時候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是問出來卻表示了一種關心。 我不吃了,晚上從孤兒院回來的時候我吃了一點東西,現(xiàn)在不是很餓。謝褚云心不在焉的說著謊話,他的一只手拿著鼠標,另外一只手放在了肚子里的肚子上,雖然沒有發(fā)出難聽的叫聲,但是卻能夠感覺到它的震動。 好的,那我下去買飯了。秦君說道。 過了一會兒秦君回來了,他的手里提著三份飯。 今天大家也不知道怎么了,食堂里面的飯菜幾乎都沒有賣出去,我明明要的是兩份飯,結(jié)果他給我打了好多菜,因此我又要了兩份飯,你們誰要下來吃一點。秦君自然的說道,這一切都是在他心中排練好的,所以說出來的時候并沒有那么的局促與不安。 他知道謝褚云是一個很要強的人,他不習慣有求于別人,也不習慣麻煩別人辦事。 天哪,沒想到食堂的大媽居然那么的有良心,真的是感天動地。你早說的話,我就不定我的外賣了,想來吃兩份飯恐怕要浪費了。裴虎有些惋惜的說道。 小云,要不然你再下來吃一點吧,否則這兩份飯扔了也是扔了,這樣多浪費,袁爺爺培育出這么多水稻也不容易。秦君說道。 好的,謝謝你。謝褚云真的很感謝秦君。 也許寢室里面比較單純的老大和胡楊相信,但是他也不會相信食堂大媽一下子會打那么多飯,肯定是秦君多要了一份。 只不過他是不想自己尷尬才這么說的,有這么好的室友,謝褚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沒關系的,趕快趁熱吃吧!反正今天是食堂大媽請客。秦君笑著說道。 謝褚云開心的笑著,他的臉頰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笑起來的時候很迷人。 剛剛把一塊牛rou放到了自己的嘴巴里,就聽到手機響了,他以為是自己的母親打來的電話,于是就沒有急著過去接聽。 是誰的手機在響???裴虎正在一個人戰(zhàn)斗,他嚴重認為這個手機的震動聲干擾到了他的思緒打亂了他在線的節(jié)奏,結(jié)果導致了一波團滅。 不好意思,是我的,剛才沒注意聽。謝褚云靦腆的抱歉,然后走到了陽臺,緊接把自己遺落到陽臺的手機拿起來,發(fā)現(xiàn)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請問你找誰?謝褚云疑惑的問道,難道是那個教育機構(gòu)打來的推銷電話? 你是褚云嗎?項桁現(xiàn)在用的是家里的座機,電話也是特地從院長那里要來的。 項桁?謝褚云一下子就聽出了項桁的聲音,項桁的聲音屬于那種上好的兩塊璞玉相碰而發(fā)出的聲音,不是特別的尖銳,但是卻讓人感到如沐春風。 我是的,對了明天下午我的爸爸就會過來,然后我們準備去辦理一些收養(yǎng)的手續(xù),差不多晚上去接小雅,你可以和我們一塊去嗎?項桁問道。 我謝褚云有些猶豫,因為明天他有一個奶茶店的工作,可能沒有時間去接小雅。 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難嗎?你可以告訴我,我一定盡力幫你。項桁說道,他知道謝褚云有著自己的秘密,但是卻又不敢cao之過急的去打探這個秘密。 明天晚上我有一個奶茶店的兼職,兼職完應該九十點了,估計那個點小雅都睡了,要不然等后天下午,可以嗎? 謝褚云最后三個字的聲音很小,他很想要幫小雅,但是如果不能按時去兼職,他就沒有辦法拿到這個月的全勤獎,這對于他而言是很大的一筆損失。 你每天都兼很多職嗎? 項桁有些心疼的問道,今天他第一眼看到謝褚云,就覺得他弱不禁風,這是長期缺乏營養(yǎng)的表現(xiàn),不過因為他實在太好看了,好看到能夠讓人自動忽略他身上的不足,因此他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現(xiàn)在想來真的很心疼謝褚云。 后天下午可以嗎?如果不可以的話,我再想辦法調(diào)時間。謝褚云說道。 只是隔著電話,項桁卻看不到謝褚云面上的難色。 沒問題,那后天下午我去接你,然后我們一起去接小雅。明天我再去一趟孤兒院,看看她的情況,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情況,我再通知你。項桁說道。 ☆、第五章 掛斷了電話,項桁又打了一通電話慰問現(xiàn)在遠在芝加哥的父親。 項桁其實一直都很敬佩自己的父親,他從事心理學的相關研究已經(jīng)有四十多年,但是他主要的研究領域是在成人的心理特征,并且把它應用到實踐當中。 爸。 但是敬佩歸敬佩,他們父子間的關系并不是很親。 我已經(jīng)到了機場,但是現(xiàn)在飛機晚點了,可能還要再等上一兩個小時。項蕪說道。 人群之中一個帶著圓檐黑色禮帽的男人,在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這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職業(yè)病。 在很多個寂寞的歲月當中,項蕪都是通過這個方式在排解心中的寂寞與荒蕪。 一直以來他對自己都有很高的要求,對兒子和女兒也有很高的要求,雖然現(xiàn)在兒子和女兒都有了不小的成就,可是他卻成為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差不多等了一個小時,項蕪總算上了飛機,他已經(jīng)將近三十年沒有回到那片故土,再一次回去只能感慨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按照約定的時間,項桁來到了機場,等待著他父親的到來。 一架白色的飛機徐徐的落地,項蕪穿過了通道,一眼就看到了人群當中的兒子。 爸,我?guī)湍隳冒?!項桁主動的上前想要幫忙找尋行李,然后將自己手里的礦泉水遞給了他的父親。 不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項蕪面無表情的說道。接過了礦泉水,沒有在項桁的身邊過多的停留,直接來到了等行李的地方,但是他們的行李還沒有運送出來。 你看到的那個穿著黑色衛(wèi)衣的男人嗎?項蕪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男人。 項桁順著父親的視線望過去,很快就總結(jié)出自己的一段推理。 這個男人的年齡應該在30歲到40歲之間,且具有典型的A型人格,他的眼睛一直撇向行李箱,顯然是因為行李箱沒有到而感到不安。雙手插在兜里似乎在摸索著什么,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在摸索著自己治療的藥,因此我推斷他至少有著5年以上的精神病史。 果然項桁把話說完之后,那個穿著黑色衛(wèi)衣的男人就走到了一個柱子的旁,他的拳頭一下下的打在了柱子上,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傳輸行李的履帶。 沒錯,他現(xiàn)在典型就是焦躁不安和行為失控的表現(xiàn),他現(xiàn)在需要的是安慰,但是可能因為對于世界的敵意,會自動歪曲你的意思,你覺得應該用什么辦法來處理這種情況。項蕪看向了他的兒子。 項桁有些無語,明明他今天只是來接機的,可是卻不曾想到父親給他準備了這樣一道考題,雖然這是一個巧合。 一般面對A型人格的侵犯行為,心理學上大致有三種方法,第一個是培養(yǎng)其一切能力,第二個是培養(yǎng)其成熟的個性,第三點是通過某種方式讓其進行情緒的宣泄,但是現(xiàn)在似乎都不是合理解決的辦法,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幫他找找遺落的藥可能在哪里。項桁說道。 我猜他的藥應該在行李里,否則他不會那么焦躁不安的看著行李傳送帶。項蕪說道。 好的,我覺得現(xiàn)在麻煩應該迎刃而解,因為你們的行李來了。 項桁說完之后,那個穿著黑色衛(wèi)衣的男人立刻就跑到了行李傳送處,找到了屬于他的行李箱之后從里面拿出了治療的藥物。 這瓶水給你,我沒有開封過的。 項蕪之前項桁給他的礦泉水轉(zhuǎn)交到了陌生男人的手里,男人一開始有些懷疑,但是還是接受了項蕪的好意。 謝謝。男人道謝,然后把瓶子里面的藥倒出來了,兩粒直接用水帶了下去。 阿立哌唑 項桁看到了藥瓶的名稱,也驗證了他剛剛的推理。 項桁和項蕪兩個人前后上了車之后,張恒從副駕駛的座位上拿出一個檔案袋,把它交到了自己父親的手里。 是關于那個小女孩的一些資料。項桁說道。 姓名,姚文雅,三歲多的時候,父母帶著她回老家省親,但是在開車的過程中,卻和一輛大貨車迎面相撞,父母當場身亡,孩子雖然幸存的活了下來,可是多功能的發(fā)展都受到了限制。 說實話,我并不擅長兒童這一領域。項蕪材料大致的看了一遍,然后放到了一旁。 我知道這不是您的主攻領域,但是卻是我大學的時候主要研究的方面。我曾經(jīng)做過一個受創(chuàng)兒童的心里問卷調(diào)查,百分之64%的兒童會存在嚴重的心理障礙,如果他們其中還存在著A型人格,那么之后很可能會產(chǎn)生侵犯行為以及反社會的社會傾向,從而導致犯罪率的上升。項桁說道。 我記得當時你們做了這個研究,好像那個時候你原本不屬于這個研究,可是因為遲到,結(jié)果卻被你的導師懲罰到了兒童組。記得那個時候我本來想和你一起研究一個成人的反社會心理,但是你卻告訴我你天天蹲守孤兒院,沒有時間跟我一起研究。項蕪說道。 項桁無語凝噎,他的雙手握著方向盤,十分郁悶。這些都是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為什么要被提起? 記得當時那個項目做了半年多,他在孤兒院和學校里蹲守了半年,每天面對那么多的孩子,吵得腦殼都要炸裂。 好了,我們回到正題,我是心理醫(yī)生,你也是心理醫(yī)生,那么究竟我們誰來做小雅的主治醫(yī)生呢?項蕪問道。 我的想法當然是我來做小雅的主治醫(yī)生,小雅一直以來對社會都有抵觸的情緒,她不愿意融入這個社會,而且唯一愿意接觸的那個人我也已經(jīng)請來,只不過因為我未達到收養(yǎng)的條件,所以才拜托您。項桁說道。 我覺得我現(xiàn)在可以下車了。項蕪說道。 爸。項桁無奈的叫了一聲,可是由于父子倆長年的溝通只限于技術(shù)交流方面,因此叫完了父親,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這樣吧,我們以一年為期,如果你治不好那個小女孩的話,就由我來出馬。項蕪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兒子,避免無聊的爭端,直接一針見血的提出解決的方案。 爸,你也知道這心理治療本來就是一個慢性的過程,它存在著重復性和突發(fā)性,不是僅僅幾個周期就能夠看出來治療的成效。項桁說道,但是項蕪不為所動。 爸,心理學上將人歸結(jié)為多個人格,但是人們通常表現(xiàn)出來的是第一人格。假如說我現(xiàn)在給小雅施壓,小雅可能會迫于現(xiàn)實的壓力,從而收起自己的第一人格,將她從光明轉(zhuǎn)到了暗處,但是這將成為小雅的一個潛意識,因此在下意識的舉動中,她可能會做出很多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的行為。項桁據(jù)理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