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7)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大肚人生、拯救美強(qiáng)慘前夫[快穿GB]、他曾踏光而來、嫁反派、裝o網(wǎng)戀是要生崽的!、捂緊我二婚夫君的小馬甲、師尊陪我掛熱搜、寶扇記、朝思慕暖(GL)、南家有位哥兒
這就把群臣聰明的腦袋瓜子給砸懵了。 將陛下自己佩戴多年的紫霜劍賜給定國侯,這就已經(jīng)是盛寵了,更何況,還加了個佩劍上朝。 佩劍上朝,古今幾人能有這個殊榮。 陛下對定國侯,到底是生了猜忌,還是更為寵信,這簡直是大楚朝臣心中一道永恒的難題。 但這難題再引人深思,朝還是得上,事還是得辦。 大楚朝堂從上到下又兢兢業(yè)業(yè)了大半年,到年底,對完賬,與剛建朝時相比,人口、賦稅都翻了一番。 顧烈高興,群臣也高興。 思及前世幾位大臣因病告老,年底諸事忙得差不多了,休沐之前,顧烈還很體貼地安排朝臣分批去太醫(yī)院看診。 朝臣們都覺奇怪,誰閑著沒事去看大夫,可陛下金口玉言,何況那可是太醫(yī),不去白不去。 這一查,還真都查出些大大小小的毛病,正好,趁著過年休沐將養(yǎng)將養(yǎng),來年繼續(xù)為大楚江山奮斗。 六部九卿是交給張老看的,顧烈特地隨同,把幾位重臣鬧得更是受寵若驚,結(jié)果一套望聞問切下來,除去舊疾,各個都有或輕或重的過度疲勞。 雖說年底諸事繁雜,可各個都累成這樣,顧烈的臉簡直掛不住。 張老哈哈大笑,說:陛下,這病癥,滿朝上下,最重的可是您。 顧烈啞口無言。 陛下被御醫(yī)教訓(xùn)了,六部九卿各個都忍著笑。 從太醫(yī)院出來,顧烈看看胖乎乎的吏部尚書,又看看等在階下的那些轎子,忽然道:咱們君臣走走吧,累了一年了,今日,寡人送你們出宮。 累了一年了所以要走出宮,這也不知是什么道理,大楚王宮以壯麗雅妙著稱,占地頗廣,走出宮跟爬山有什么兩樣,吏部尚書摸摸自己胖乎乎的肚子,簡直想哭。 張老望著一本正經(jīng)的陛下和挺著個肥肚苦哈哈跟著的吏部尚書,莫名想起定國侯拖死狗般拖著御膳房那只肥狗散步的模樣。 罪過罪過,張老晃晃腦袋,回案后給大楚各位朝廷棟梁們寫藥方。 于是大楚王宮出現(xiàn)了奇景,太監(jiān)近衛(wèi)們抬著空轎子在后頭跟著,顧烈領(lǐng)著六部九卿在前面慢慢走,這是為了照顧已經(jīng)開始喘氣的吏部尚書大人。 丞相姜揚(yáng)和大理寺卿祝北河好歹是武將出身,雖然這幾年也是轎來轎往,但真要走,這點(diǎn)路是不在話下,他倆一左一右和顧烈說著話。 行至半途,恰好看見演武場上,狄其野在教顧昭練武。 他們手里拿的都是木劍,狄其野右臂背在身后,讓了一只手,但場面依舊是再明顯不過的一邊倒。 顧烈腳步一停,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了。 狄其野回身翻躍,看上去輕輕巧巧,一招一式都甚是漂亮,其實(shí)是招招致命,顧昭反應(yīng)稍慢一點(diǎn),狄其野那把木劍的劍尖就點(diǎn)中他的要害,來回總是超不出十招。 顧昭今年才十三,即使狄其野放水放得很明顯,能打成這樣已經(jīng)不錯了。 如此停頓五六次,再一回,狄其野提劍上挑時用了勁,就失手把顧昭手里的木劍給挑飛了。 顧昭也不著惱,乖乖地執(zhí)弟子禮,道了聲:謝太傅賜教。 狄其野捏捏顧昭的臉,顧昭眨眨眼睛,撲著抱住狄其野的腰,把臉埋他懷里躲他的手,把狄其野逗得哈哈大笑。 姜揚(yáng)腦海里浮出了四個大字:母慈子孝,頓時給自己雷得一個激靈。他轉(zhuǎn)頭去看顧烈,看顧烈一臉的與有榮焉,跟看倆兒子似的,想起當(dāng)年顏法古說不是養(yǎng)兒子就是有意思,又是一個激靈,簡直想給顏法古再揍一頓。 刑部尚書疑惑:丞相,您冷吶? 姜揚(yáng)尷尬地笑了過去。 吏部尚書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感嘆道:定國侯與王子感情甚好。 幾位大人紛紛應(yīng)和。 祝北河卻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跟長輩似的感嘆:定國侯長大了。 顧烈聞言失笑:他都二十四了,你這是夸他還是埋汰他呢? 不等祝北河回話,姜揚(yáng)先奇了:陛下,定國侯今年二十六,年初您特意給他過的生辰,怎么還忘了。 顧烈忘了誰都不知道他家將軍謊報年齡,推說:他看著小,總讓人混淆了。 這倒確實(shí)是的,兵部尚書也附和道:每日上朝看著定國侯,總覺得比得咱們都是些老菜幫子。 吏部尚書埋怨道:我娘子說,虧得定國侯不愛出宮,不然吶,她就是天天站路邊看定國侯上下朝,也不愛回家看我。 都知道吏部尚書愛妻如命,吏部尚書這肚子,更是被他那燒得一手好菜的夫人給喂出來的,因此眾人皆是失笑,連顧烈都笑了。 笑完,祝北河才找著機(jī)會解釋道:狄小哥這半年,先和和兵部教導(dǎo)推廣堪輿臺模擬戰(zhàn),耐著性子一輪一輪地教。 年底十州都督府派人來述職對賬,他還在大都督府的演武場授課,教他們制敵戰(zhàn)招,臣也去看過,一招一式皆指要害,都是實(shí)用戰(zhàn)招。本來,誰不愿意來和戶部扯皮?都是被上司硬派來的,現(xiàn)在他們一個個都不想走了,明年年底,包管他們搶著進(jìn)京。 放在以前,狄小哥哪兒管這些事,祝北河回想起往昔,越說越感嘆,他那時候,打贏了仗留個紙條子就走,還一本正經(jīng)跟你說道理是道理,做人是做人,哪管你著急上火。 你們想想,這可不是長大了。 狄其野留紙條這事已經(jīng)成了兵神逸聞,眾人皆知,祝北河這個倒霉當(dāng)事人再發(fā)感嘆,因此又都笑了。 被人圍觀了半天,狄其野又不遲鈍,顧昭也有必要過去問安,于是兩人連帶著伴讀近衛(wèi)們都過來了,顧烈在這站著,自然先行了一番禮。 禮罷,狄其野對顧烈問:笑什么呢? 他這一問,眾人又都咧了嘴。 狄其野挑了挑眉。 顧烈一本正經(jīng)道:眾位大臣夸你能干呢。 幾位大臣紛紛附和。 狄其野狐疑,只謙虛道:不敢不敢,分所應(yīng)當(dāng)。 他與顧昭為了方便練武都沒穿外袍,顧昭還一頭汗,顧烈掃了一眼:把外袍披上。練夠時辰了嗎?練夠了就趕緊回去沐浴更衣,別著涼了。 沒練完,狄其野自然地接口,這不是您在這杵著嗎? 顧烈學(xué)他挑眉:敢情是寡人打攪你們練武了。 狄其野似是非是的嗯?了一聲,才又道:微臣豈敢呢。 那語氣分明是很敢。 顧烈笑笑,對姜揚(yáng)道:寡人被嫌棄了,那走吧? 他們當(dāng)眾?;╛槍,姜揚(yáng)只能一本正經(jīng)道:不如陛下就留在演武場看王子練武,臣等自行出宮,順路賞賞御花園的景致。 也好,顧烈立馬答應(yīng)了。 大楚棟梁們慢慢遠(yuǎn)去,顧烈看向狄其野:太傅可許寡人在這杵著? 狄其野白了他一眼。 原以為說開了能好了吧,但越接近年底,這人毛病越重,恨不得自己走哪兒都跟著。然而一想到夢中楚初五年的事,也確實(shí)不能怪顧烈,于是狄其野也就忍了,但該翻白眼的時候還是得翻一翻,免得這人變本加厲。 知道他們有話說,顧昭帶著近衛(wèi)先一步往回走,狄其野好笑地問:我若說不許,你就不跟了? 這得看是什么時候,顧烈低聲道,你昨夜說不許那樣,我也沒接著那樣啊,是不是? 狄其野耳朵一紅,板著張臉,看都不看顧烈,繼續(xù)陪顧昭練劍去了。 顧烈在演武場邊坐下,看著場中的人,滿眼都是笑意。 * 爆竹聲中一歲除,楚初五年一開春,王子顧昭就單獨(dú)領(lǐng)了差事大楚開朝來第二次科舉。 這差事顧昭干過一次,不過那一次有定國侯領(lǐng)著,這一次,是他一個人全權(quán)負(fù)責(zé),而且是全程負(fù)責(zé)。 狄其野和顧烈商量過,此生顧烈已經(jīng)下了商人及商人之子可下場科考的旨,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出差池才是。 那位蘭延之,狄其野想起夢中那個名字,前世你是如何處置的? 顧烈回想道:朝中異議太大,只能奪了他的頭名,后來成了錢塘一方巨賈,所幸也不曾埋沒人才。 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那你可是少了一大筆稅收,狄其野半開玩笑地說。 顧烈認(rèn)真道:若不收重稅,過個五年十年,商人這股勢力,可就壓不住了。但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到抑商的時候,連重商都還沒正經(jīng)推行。重商需得五年經(jīng)營,若吏政清明,收益能得約莫十年,再往后,就是顧昭的事了。 他寥寥幾句,已經(jīng)算到了二十年后去,連顧昭接手的事都想到了。何況,重商、抑商,短短兩個詞會牽扯多少朝政勢力變幻,狄其野不由心驚,又心疼顧烈殫精竭慮。 于是狄其野岔開話題道:蘭延之,巨賈,倒讓我想起了蘭園你前世可見過這位蘭延之?他長得像鮮卑族人么? 不曾,他被奪了頭名,自然沒能再進(jìn)金殿,顧烈還有些后悔,本該給他個機(jī)會,且不說他高中狀元,他自辯手書中,說他祖父經(jīng)商,卻從來不讓他經(jīng)手生意。那么,半途從商能成一方巨賈,必有其過人之處。 狄其野知他求賢若渴,笑著安慰道:若他果真有才,到時金榜題名,必能踏上奉天殿。你還怕他跑了? 顧烈一本正經(jīng)道:我只怕你跑了。 狄其野在他懷里轉(zhuǎn)過身來,捧著顧烈的臉,挑眉問:陛下,您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油嘴滑舌的? 顧烈自己都笑了,以吻封緘,不許狄其野笑話他。 顧昭差事辦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直到放了前三甲的榜,眾位新科庶吉士朝拜帝王,都沒出一點(diǎn)差錯。 其實(shí)誰都不知道,朝中幾位言官手里,正捏著新科狀元的把柄。 這位蘭延之,在錢塘頗有孤高愛潔的名聲,不過是一介商人之后,得罪了一大票才子,不少人對他心懷憤恨,自然有人將消息遞到京中,就等他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雖然陛下開恩,許了商人及商人之子下場科考,但蘭延之當(dāng)年考中秀才,可是假托了出身,隱瞞了祖父從商的事實(shí)。 他今日高中狀元,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只要參了這一本,連帶著顧昭,都必定要吃掛落的。 對于這些勢力來說,蘭延之不算什么,顧昭才是他們針對的對象。 于是,一甲三位俊才入殿面圣之際,奉天殿表面上是喜氣洋洋,底下是暗流涌動,就等伺機(jī)而發(fā)! 然而,蘭延之一進(jìn)奉天殿,整個奉天殿鴉雀無聲。 他長得活像一個人。 那個人,正是站在百官之首的定國侯。 我滴個乖乖。 顏法古看看狄其野,右看看蘭延之,錯愕之下,捏起手指頭,干起了老本行。 這可得好好算一算。 第123章 蘭氏狀元 一看清他的臉, 想要參蘭延之的勢力紛紛偃旗息鼓, 拼命給言官使眼色, 把那點(diǎn)小心思暫時收了回去。 定國侯動不得,這是滿朝文武的共識。 朝中有勢力敢試探顧烈對顧昭的態(tài)度,卻絕對沒有一個人敢動定國侯。 可蘭延之究竟和定國侯有沒有關(guān)系? 蘭延之根本不知道朝堂上暗流涌動, 他一進(jìn)奉天殿,就看著狄其野看呆了。 天底下,怎么會有和自己長得這么相像的人?他會不會是, 會不會是? 當(dāng)年父母雙雙殞命、大哥走失, 蘭延之雖小,卻也是刻骨銘心的悲痛, 祖父這些年也是念念不忘,日日對著大哥的長生牌位思人。 祖父中年沒了兒子兒媳, 同時走丟了長孫,一腔心血全部傾注在他這個體弱的幼孫身上, 極盡疼寵,可以說蘭延之這副孤高脾氣,全然是祖父用真金白銀養(yǎng)出來的。 故而, 蘭延之目下無塵, 唯獨(dú)對傳聞中白衣鐵甲神兵天降的定國侯欽佩有加,當(dāng)初在錢塘,卓俊郎這個唯一知交,聽他許愿過無數(shù)次想要親眼一睹定國侯的風(fēng)采。 蘭延之不懂卓俊郎當(dāng)時為何滿面復(fù)雜,還以為卓俊郎不信他能高中一甲, 到今日,才知道好友為何是那副神情。蘭延之甚至有些惱怒,不懂卓俊郎為何明知他們爺孫苦尋大哥,卻半句不露口風(fēng),但蘭延之轉(zhuǎn)念一想,確實(shí)這事不好開口,又把惱意消了。 可傳聞中,定國侯還是王子顧昭的舅舅,是公子靂的后人,長于秦州青城山的清澗之中。 可父母當(dāng)年,就是于秦州遇害,大哥也是在秦州走失。 蘭延之滿心都是期望,同時又不敢期望,定定地看著狄其野,險些忘了拜見陛下。 狄其野雖然沒有蘭延之那么震動,卻也頗覺驚異。 他如今這副身體,長相身高等等都與上輩子星際上將狄其野一模一樣,連血液中,也都有薄荷香。 因此一開始狄其野也疑惑過,到底是借尸還魂,還是小時候的他落入了平行空間?但這問題沒有什么意義,早就被狄其野丟之腦后。 所以面對蘭延之,狄其野首先考慮的是這副身體是否還有親緣關(guān)系,若有,該怎么辦。其次,是驚訝于隔著不知多少時間空間的距離,竟然有個古人和自己長得這么相像。 宇宙真奇妙,狄其野收回了視線,抬頭去看顧烈,卻發(fā)覺顧烈情緒不是太好。 顧烈比蘭延之的心緒還要復(fù)雜。 顧烈此生,尤其在楚軍爭霸時期,可以說是致力于給狄其野增添關(guān)系,讓他心生眷戀,不要再生出前世那樣決絕的心思。 但二人兩情相悅之后,顧烈的占有欲翻倍增長,就心生矛盾,明明那些人是他親手推到狄其野身邊的,他卻越來越不想讓狄其野過于在乎他們。 好在狄其野就算將牧廉他們護(hù)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卻也從來沒有重視他們超過顧烈。 尤其是知曉前世種種之后,狄其野對顧烈的妥協(xié),簡直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讓顧烈在楚初五年這開頭的四個月,過得甚是愜意。 然而,顧烈親手推到狄其野身邊的這些人,和突然冒出一個長相相似的蘭延之,那可就大大不同了。 即使狄其野根本不是原本的那個人,可一想到蘭延之與狄其野這副身體可能是兄弟,擁有不可分割的血緣關(guān)聯(lián),比他給狄其野和顧昭硬安的舅甥關(guān)系更為親近,顧烈就控制不住壞了心情。 所以,整個奉天殿鴉雀無聲的這一瞬,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心里都熱鬧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