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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溫暖的繡房里,在丫鬟們團團圍住、各司其職的巧手服侍下,顧采薇里里外外煥然一新,咕嘟嘟地喝了一大碗苦巴巴的暖宮湯藥。 本來下一步就該移步上床,顧采薇像是被什么牽引著,隨口說道:“我要去趟教室。” 丫鬟們將夜明珠落地?zé)粽帜米?,稍微調(diào)整下,教室里就明光大亮起來。 顧采薇蒼白著臉,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藥力發(fā)散,發(fā)邊晶瑩細汗隱約可見。 她一手按著肚子,一手搭在識墨肩頭,一步一挪走到書案旁,險些沒踩穩(wěn)最后一步,帶些狼狽地坐到圈椅上。 狠狠喘了兩口氣,顧采薇才定睛去看桌上鋪好的大張宣紙。 第一行,是她五月初四上午寫下的【府中有事,定后再聯(lián)。】八個字,當(dāng)時她心急如焚,只記得要給徒弟留個音信,筆跡潦草,龍飛鳳舞,連柳庭璋的回復(fù)都等不得,留言后就離開這間教室。 之后她甚至都沒回自己院落,要不就是跟隨兄長出府找人,要不就是留在母妃身邊照料,直到今晚。 偌大紙張,長達兩尺,寬近一尺,已經(jīng)密密麻麻寫滿了只有顧采薇能看到的話語,都是柳庭璋所留。 這么多字,遠超顧采薇預(yù)期。 細細分辨,徒弟一開始寫得還是恭敬有禮: 【庭璋知曉,夫子盡管去忙。學(xué)生自會用功讀書,順預(yù)祝夫子端午安康?!?/br> 【五月初四晚,新月在空,朦朧清輝,夫子安好?明日的粽子可備好了?夫子是嗜食甜粽,然否?】 【佳節(jié)如期而至,息縣熱鬧至極,可惜信二哥有事不能同來過節(jié)。夫子還在忙碌么?】 【端午至晚,學(xué)生這一整日忙于應(yīng)酬,在文會上礙于情面,喝下不少酒水,頭暈?zāi)垦#耆蝗缜叭司坪蟀l(fā)詩興的本領(lǐng)。夫子與家人,持素茶而聚了么?】 之后,柳庭璋有些發(fā)急起來: 【宿醉而醒,恍若夢中得見夫子,然而實則夫子兩日沒有音信了。府中事好事壞?夫子身體可安么?】 【五月初六午間,學(xué)生拜問夫子,可在?】 【五月初六夜,夫子遇到如何棘手之事了么?可有學(xué)生能出力之處?】 【五月初七,只要夫子一句話,學(xué)生可立刻趕往京城,任憑夫子差遣?!?/br> …… 【五月初九夜,學(xué)生隔山望水,心急如焚,祈盼夫子安好。府中是遇大事了么?是否需要學(xué)生告知信二哥?】 極為難得,顧采薇露出了一絲笑意,被人記掛在心的感覺如同甘泉,清透滋潤,又如同爐火,溫暖舒適。 她直覺之下,就想落筆,請柳庭璋就此上京見一面,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說。 識墨早就研好了墨條,硯臺里一汪黑得發(fā)亮的墨汁,飽滿平靜。顧采薇提筆輕沾,在硯邊緩刮筆鋒,到底收了沖動念頭。 長出一口氣,顧采薇在另一張雪雪白的紙上寫道: 【庭璋,我三哥,你知曉的,正月里生辰那位,這幾日失蹤了?!?/br> 鬼使神差,她緊接著寫: 【我好想他?!?/br> 【我恨自己,沒有勸住他,與某個不可說之人作對。也怪那人氣到三哥了。】 【他生死不明,下落成謎,很可能與那人有關(guān)。我恨那個人?!?/br> 【母妃病倒了,我心疼母妃?!?/br> 【我覺得喘不過氣來。】 【好像沒有人能幫我們。三哥岳家,最該站出來的,曹。裝聾作啞,前日來退還了庚帖?!?/br> 【他們不認(rèn)三哥這個準(zhǔn)女婿了。三哥因為這岳家,難受了三年。結(jié)果他們反而翻臉不認(rèn)人了?!?/br> 顧采薇像是發(fā)泄又像是傾訴,筆下如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呼呼啦啦寫出許多字來,直到她瞥見柳庭璋的回復(fù),才像是回籠了幾分神智。 已經(jīng)自成一格的俊逸字體跳進顧采薇眼里: 【夫子!】 【夫子莫急,您慢慢說。直郡王?您是說,堂堂郡王,在京城中不見蹤跡了?】 顧采薇冷靜下來,回看自己上面寫的一大篇,突然覺得羞窘,她若有所感摸了一下眼角,居然不知何時沾染了淚花。 肚腹又疼攪起來,像是誰的大掌在擰掐她,顧采薇覺得身上忽冷忽熱,她打了個冷戰(zhàn),輕輕叫一聲“識墨。” 丫鬟上前來,彎身湊近,剛要問郡主有何吩咐,就看到顧采薇面色不對,潮紅一片。 識墨大膽上手摸了摸郡主流海下的額頭,觸手guntang,大吃一驚喊道:“郡主,您在發(fā)熱!” 顧采薇頭暈欲嘔,腰疼欲斷,手腳發(fā)冷,感覺整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到底神智里牽掛著事情,她狠咬下唇,出血都不覺,提筆寫下: 【對。我身子不適,去休息了,庭璋不要惦記?!?/br> 「記」字甚至沒寫完,她已經(jīng)無力地松開毛筆,任由筆頭在紙上留下長長的、沒有意義的一橫,癱軟在丫鬟懷中,半睡半暈過去。 丫鬟們迅速將郡主合抱回房,安頓上床,求見王妃,請醫(yī)問藥。 御醫(yī)嘆息著告訴誠王太妃和誠王妃,幼薇郡主是憂思太過、勞累不堪,再加上葵水時期身子虛弱,才會高熱昏睡,不算什么大礙,就讓她好好休息,過后慢慢調(diào)養(yǎng)即可。 沒人會想到,幼薇郡主竟整整昏睡三日。 御醫(yī)五月初九夜里被叫到誠王府,五月十二黃昏又被請過去,都是為了幼薇郡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