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2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綜]梅天理與宰劇本、暗戀深淵、論人設反彈的可愛性[反穿]
這種笑—— 林然呆呆盯著他兩秒,瞳孔驟縮,下意識摸向胸口的劍。 妖主! 第135章 林然下意識后退幾步,眼睛緊緊盯著坐在床頭的小男孩兒。 紅瞳她見得不少,許多妖魔鬼怪都生而一副紅瞳,所以她一見到這小男孩兒時并不如何驚奇,只當他是某個有特殊身世的妖魔之子。 但是這種冷漠森涼的笑,她只在一個人身見過。 林然仔細打量他,頭皮漸漸發(fā)麻。 小男孩兒穿著不合身的破爛黑袍,像是從某個大人身扒下來的,寬大垂落的布料遮住細瘦的胳膊和腿。 他很瘦,細長的脖頸,臉很小,但是因為年紀幼,到底不像印象中骷髏架子般的削瘦嚇人,而是臉頰掛了層薄薄的嬰兒肥,鴉羽般濃密睫毛垂著,此時平靜端坐在半昏半暗的屋內(nèi),像是身處因陰與陽的交界,半張臉沿著鼻梁打下小小的陰影,稚嫩的面龐,垂眼安靜時甚至真給人一種孩童般天真又純粹的錯覺。 但他抬起頭,淡淡看了她一眼,細長眼眸中赤紅的瞳孔如某種冷血獸類緩緩睜開,瞬間所有錯覺的天真稚嫩都被打破,仿佛一只黑色利爪破血rou而出,滿地四濺的鮮血,淌滿了殘獰又冰冷的暴虐。 這氣質(zhì),和未來的大變態(tài)一個模子,她剛才怎么就沒認出來?! 林然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夭壽啊,想破腦袋她也想不到妖主會變成小孩兒,還是這么銷魂的長相! 林然手按住胸口的劍柄,不進反退,腳步緩緩后撤,若無其事道:“啊…原來是妖主陛下,真…真巧哈…” 妖主看著她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像是要把她活剝了。 林然可太懂這些神經(jīng)病了,被看到黑歷史,就他們那針尖大的小心眼,九成九是要被搞死。 所以林然第一時間就退到麻簾旁,全身緊繃保持著隨時撒丫子能跑的姿勢,警惕盯著他。 妖主冷眼看著她一系列動作,唇角一掀,像是一聲嗤笑。 啊,好氣。 林然小聲說:“我真想狠狠地揍他。” 天一中肯說:“你狠狠地打不過他?!?/br> 林然:“…哼!” 林然氣得扭頭就跑。 妖主出乎意料地沒有攔她。 林然很不可思議,一氣兒跑到門口的時候,往后瞅了瞅:“他真的沒攔噯,我還以為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拉過去吸干血?!?/br> 天一也很懷疑:“是啊,為什么?總不會是他轉(zhuǎn)性了?!” 林然站在那兒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br> 她扭頭又跑回去,隔著麻簾,看見妖主又閉眼,一動不動坐在床頭。 林然頓時激動了,看來真是她想的那樣。 她咳了兩聲,背著手溜溜達達走到床頭:“妖主陛下,我要走了,您怎么不來追我呀,你不是最稀罕人家的血了嘛~” 妖主閉目不語。 “讓我猜一猜?!绷秩恍幕ㄅ牛骸笆遣皇且驗槟F(xiàn)在的身體太小了,還沒有修煉,根本抓不到我呀。” “哇~”天一感慨:“你可真是狠狠地欠揍了。” 妖主睜開眼,林然才發(fā)現(xiàn)他眼睫毛又翹又長,在小孩子軟嘟嘟的臉蛋,居然還有那么點可愛——如果他眼神沒有那么殘暴的話。 但林然不怕了,他連修為都沒有,瘦得麻桿樣兒,她好歹還有個風竹劍呢,她怕個錘子啊,一手一個小朋友好不好。 妖主看著她,眼神冰冷得像看個不停蹦跶的螞蟻。 林然再也忍不住了,當著他的面,仰頭“哈哈哈”叉腰大笑,開心得像個二百斤的傻子。 讓你牛,讓你牛逼,你大爺?shù)?,可算落她手里了吧?/br> 林然抄起旁邊那個青黑色饅頭,掰下來一大塊,笑容溫柔說:“小殿下,您是不是餓了,快讓奴婢喂您吃飯飯吧~~” 天一惡寒:“臥槽,你做個人吧!” 林然才不管它,一步一步逼到床頭,臉掛著容嬤嬤同款邪惡笑容,舉著饅頭塊往他嘴里塞:“來啊,小殿下,別客氣啊,伺候您是奴婢的本分啦,超好吃的啦~~” 妖主面無表情,赤紅的眼睛在一瞬的翻涌后,反而重新歸于平靜,他也不躲,就那么冷冷看著她逼到自己面前,那塊長滿青黑霉斑的饅頭塊越來越近,直到他唇邊,停下了。 林然彎著腰,臉龐距他咫尺,清凌凌的眼眸清晰倒映著他冰冷的面龐。 他漠然盯著她。 四目相對。 好半響,她眨了下眼。 “切~” 那根幾乎碰到他唇邊的纖白指尖收了回去,她無聊地掰了兩下饅頭,把那些青黑饅頭碎隨手扔進湯碗,濺起一小片水漬。 “唉?!绷秩慌牧伺氖值乃樾迹瑖@氣:“誰叫我是個好人呢。” 妖主核善盯著她。 林然若無其事吹了兩聲口哨,把碗里東西都倒在窗外,把空碗放回食盒里,然后轉(zhuǎn)身彎下腰,從地撿起之前掉在地的壓縮餅干,撣了撣灰。 “你現(xiàn)在沒有修為,凡人之軀,不能不吃不喝。” 林然把擦干凈的餅干放在他手邊,把歪倒的水壺放正:“水壺我留給你,我看你院子里的井都干了,你先喝這個,湊合吃點餅干,別出去,外面有妖獸,你晚睡覺把門窗關好,誰敲門都別開?!?/br> 林然沒在屋里看見任何女人的東西,看來這里沒有冷宮棄妃,只有冷宮棄妃的病弱小兒子。 林然不知道他怎么變成個小孩子,雖然估計他怎么著也會有點自保的底牌,但那張軟嘟嘟的包子臉太有迷惑性了,她還是忍不住念叨:“別出去啊,外面那些妖獸特別躁動,一定很樂意吃了你大補的?!?/br> 妖主又閉眼,根本不搭理她。 林然:……好氣,就不該心軟,就該把那塊饅頭硬塞他嘴里。 林然心里安慰自己這是和大佬搞好關系,否則等出去了妖主實力恢復,一定恨死她,和她不死不休。 她一把老胳膊老腿可不想和神經(jīng)病干架,怎么算都是她虧。 林然悄咪瞪他一眼,哼唧唧拎著食盒掀開簾子走了。 腳步聲漸遠,妖主掀了眼皮,如血紅瞳透過破出孔洞的窗棱,看見女人纖瘦如鶯鳥的背影走出破敗的紅門,踏出的瞬間越過一重無形的波紋結(jié)界,妖獸兇戾垂涎的低吼聲愈烈。 女人停在門口,不知在想什么,仰頭看了看天色。 她嘟囔了兩聲什么,就把托盤放到旁邊一塊大石頭,原地轉(zhuǎn)悠了兩圈,從交叉衣領里斜著拔出青色的細長的劍,甩了甩手腕,劍刃迎著夕陽閃出一線鋒光,她垂下腕子,握劍徑自朝著妖獸最密集的叢林大步走去。 妖主冷眼如同在看一出鬧劇,紅瞳如鏡平淡倒映著驟然驚鴻的劍影和淋漓四濺的鮮血,直到許久女人再次從叢林中走出來,神色平靜,依舊是那身灰撲撲的宮女服,只有濺滿血衣角紅到發(fā)黑。 她抬起手,用手背蹭一下發(fā)癢的臉,鮮艷的紅在細嫩雪白的皮rou刮成細長一道,像猩色的胭脂,黏膩膩地淌。 抹了把臉,女人低頭在隱蔽處找了塊干凈的布料撕下來,細細擦干凈劍的血,慢吞吞把劍塞回胸前,又把染血的衣角掖進布料里面……確定沒有疏漏的地方了,她才隨意攏了攏松敞的衣領,抬頭看了眼天色,往院子這邊望了一眼,重新拿起腿邊的托盤,轉(zhuǎn)身快步走了。 院里院外重新恢復了平靜,只隱約有遠處低伏高起的獸吼。 破敗昏暗的危房里,年幼的孩子盤膝坐在床頭,眸子半睜半闔,像是睡著了。 緩緩地,幼童稚嫩蒼白的臉龐一點點浮現(xiàn)出細密蛛網(wǎng)般的血絲,從眼角蔓延至整張臉。 遠近不甘血腥的獸吼戛然而止,空氣窒息般死寂。 妖力突然狂暴地攪動。 剛被風竹劍屠戮過一圈的妖獸如同秋收的麥子大片大片倒下,那些殘暴可怖的妖獸像被狼群追逐的羊瘋了似爭先恐后往遠處奔逃,死亡和鮮血碾成猩紅的血霧旋渦蜂擁向那床頭的幼童撲來,幼童蒼白嶙峋的體表浮現(xiàn)出血一樣細密繁復的紋路,越來越紅,越來越亮,直到溢出赤紅的血,順著他細瘦的腿大滴大滴墜落在他腳下,溢成一汪血泊。 沒有人看見,那曾經(jīng)妖獸橫行的獸苑,此刻小山般的尸骨此起彼伏,宛若魍魎地獄、尸山血海。 妖主睜開眼,眸色懨懨,沒什么情緒地望了眼窗外,又重新閉眼。 …… 林然回去之后,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死哪兒去了,還知道回來?” “讓你送個菜送到天黑!好你個小賤皮子,你也會偷懶了是不是?!看我告訴劉姑姑打斷你的腿!” 林然看著面前這個面龐青澀神態(tài)卻已經(jīng)油滑猙惡的年輕女人,微微后撤一步避開她試圖過來掐她臉的尖長指甲,冷靜說:“送飯本來是你那個翠玉jiejie的活兒,我出了差錯,如果告訴你說的劉姑姑,她也逃不掉?!?/br> 小宮女沒想到她敢回嘴,瞪大眼睛,尖聲叫:“好啊你個賤人!還敢頂嘴!看我打爛你的嘴——” 女人又伸手過來,這次指甲竟是直直奔著林然的眼睛來,竟是隱隱有要劃瞎她的意思。 林然都不知道自己這身體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是撓臉又是劃眼睛,這是要犯罪啊。 林然動也不動,淡定地抬起手,她一般是不打女孩子的,但教導青少年做人她義不容辭——別問,問就是雷鋒。 “吵什么!” 手剛抬到一半,斥責的女聲從后面?zhèn)鱽?,小宮女猙獰嫉妒的神情僵在臉,愣了兩秒,轉(zhuǎn)瞬變成驚恐討好,唯唯諾諾說:“劉姑姑不是…我們…我們鬧著玩呢……” 林然不動聲色收回手,低頭也做出低眉順眼的模樣,余光瞥見一個三四十歲著暗紅錦緞裙裾梳馬髻的中年女人帶著一隊宮女往這邊走,應該是個職位頗高的管事姑姑。 “在宮里吵吵嚷嚷成何體統(tǒng),讓主子看見了,把你們拖下去打死都不為過!” 劉姑姑走到她們面前厲聲喝,她面容瘦削,顴骨高高凸起,襯得人刻薄而兇厲,嚇得剛才囂張的小宮女抖如篩糠,滿目驚恐地求饒:“雀兒知道錯了,求姑姑息怒!姑姑息怒!” “……”林然只好跟著道:“知道錯了,姑姑息怒?!?/br> 劉姑姑嚴厲的眼神掃過叫雀兒的宮女,落在無情的復讀工具林身。 林然:“……”看我干啥,難道我求饒得還不夠誠懇嗎?! 林然眼觀鼻鼻觀心,感覺到劉姑姑的目光在她手拎著的食盒轉(zhuǎn)了圈:“西苑的飯送了,都吃了?” 雀兒表情更驚恐:“姑姑……” “住口!我讓你開口了?!”劉姑姑厲聲說:“你們這些小蹄子幾斤幾兩,還敢瞞我!鬧不清龍王廟朝哪邊開?!” 雀兒嚇得“撲通”一聲跪下。 林然有點摸不清狀況,斟酌謹慎地回答:“送了,都吃干凈了,空碗拿回來的?!?/br> “吃了…”劉姑姑露出古怪的表情,像是厭惡至極又像是嘲笑不屑:“野狗似的東西,竟還活著,果然是妖怪的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