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書]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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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這樣咒自己!” 元景爍猛拽住林然,緊張得往天上看,好在天上的雷云漸漸消散,沒有應(yīng)誓的意思。 現(xiàn)在跑也跑不了,林然攥住元景爍的手,轉(zhuǎn)向面無表情的妖主:“陛下,您看見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晚輩知道您不是濫殺無辜的人,他不會給您造成麻煩,他不是您的敵人。” 妖主盯著她緊攥著住少年的手,看著她仿佛護(hù)犢子的姿態(tài),瞇了瞇眼。 “而且您應(yīng)該也看出來他身世不凡。” 林然把能想到的一切籌碼往元景爍頭上堆:“您若執(zhí)意殺他,日后會造成什么因果誰也說不清,這是兩敗俱傷,與您有害無利!何不如您高抬貴手,發(fā)發(fā)善心放過他;您是前輩,何必自低身份與我們小輩計較,請您放過我們吧?!?/br> 元景爍其實根本沒鬧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他聽不得她這樣懇求別人,想掙扎,林然死死攥住他的手,攥得他眼睛都紅了。 他的心仿佛也被攥住,攥得難受,憤怒到極致甚至生出些委屈,低低地喊她:“阿然…” “老實點?!?/br> 林然還是第一次被他這樣喊,也有點心疼,但還是小聲罵他:“有什么好委屈的,猥瑣發(fā)育懂不懂,閉嘴?!?/br> 誰一輩子沒受過委屈,誰一輩子沒低過頭,他還這么年輕,才剛走上自己的路,受欺負(fù)受委屈摔得頭破血流都沒關(guān)系,林然都不會管——但她唯獨不能看著他為圖一時意氣生生去找死。 林然有把握妖主是會聽進(jìn)去的,雖然短暫的接觸,但林然感覺他并不真的像傳聞中那么嗜殺無度,他行事有自己的章法,只要有章法,只要聽得進(jìn)去話,那他就大概率不會殺元景爍的。 妖主盯著她一會兒,又看眼元景爍,臉色冷冷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響,林然終于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緩緩消散,他轉(zhuǎn)身要走。 林然終于松一口氣,那邊喜彌勒也心驚膽戰(zhàn)擦了擦額角的汗。 一條赤尾游到她身邊,二話不說直接圈住她的腰,林然被拽得一個趔趄。 “你要做什么?!” 元景爍猛地上前攥住狐尾,眼底爆出金光,那狐尾赤艷的絨毛竟然被生生灼出了一縷黑煙。 林然和喜彌勒臉色同時大變。 妖主已經(jīng)背過身準(zhǔn)備走了,此時步子一頓。 “我祖宗啊你干什么?!”林然想都沒想去扯元景爍的手,元景爍紅著眼看她:“他拽你干什么?有什么沖我來,我不要你替我背禍?!?/br> “不是替你背,是我的事兒,是我的鍋…也不是我的鍋?!?/br> 林然回憶起這亂七八糟的事,覺得自己真是比竇娥還冤,流下心酸的淚水:“——反正我就是倒霉,這鍋就憑空正好砸我腦袋上了?!?/br> 好在她是個想得開的人,她安慰元景爍:“沒事兒,他不會殺我的,就當(dāng)去妖域玩一圈,你好好修煉,不定什么時候有緣我們就再遇上了?!?/br> 元景爍心口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剎那間撕心裂肺得疼。 她怎么能說得這么輕巧,怎么他就不會殺,這樣個嗜血狠辣的妖魔,今天不殺她可誰知道哪天一個心念變化就會要了她的命。 況且即使不死,難道就不會受傷嗎?就不會受欺負(fù)嗎?她被人抓走,一個人族少女被抓去妖域,被扔在豺狼虎豹的窩里,她得受什么樣的折磨?她怎么可能有機會回得來? 林然還在著急試圖掰他的手,催他:“快快快松手別惹急——” “我不松手。 林然愕然抬頭:“你說什么?” 元景爍定定看著她,慢慢反握住她的手,另只手握住刀柄、拔刀出鞘。 “我說,我不松手?!?/br> 林然看見他眼中愈發(fā)璀璨的金光,無數(shù)繁復(fù)的金色紋路在體表浮現(xiàn),某種磅礴的力量從他身體中破封而出。 “我不能眼看著你在我面前被人搶走?!?/br> 不就是力量嗎?不就是強大嗎? 他也可以有! 元景爍望著她,一字一句:“除非我死?!?/br> 那一剎那,林然看著他眼底金芒被覆上黑紅的駭戾。 林然愣住了。 她曾經(jīng)想過很多種元景爍可能走的彎路,但是她從沒有想過,他可能墮魔,是為了她生出執(zhí)念,強行釋放自己承受不了的力量。 爆出金光的刀鋒悍然斬向赤尾,妖主轉(zhuǎn)過身,望著那被魔氣纏繞金紋的人族少年,眼底終于浮現(xiàn)出不耐。 狐尾與金刀撞在一起,妖氣與未知的意志沖撞出爆裂氣波,整個院子剎那被湮為飛灰,喜彌勒一個咕嚕滾出來,駭然望著殺氣騰騰的元景爍:臥槽,現(xiàn)在的人族都是怎么了,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金丹杠元嬰?這他媽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倆人族是不是腦子有病,他們陛下還不夠容忍嗎?要別人都死千百次了,這給他們留著小命,結(jié)果還上趕著挑釁?! “這小子是怎么回事?!” 喜彌勒生氣得不行,朝林然怒吼:“你不是認(rèn)識他快管管他!陛下已經(jīng)夠給你們臉了,別他媽給臉不要臉自己找死!” 林然置若罔聞,只死死盯著元景爍。 他眼中的金光愈盛,可縈繞的晦暗黑氣也越濃,強大的力量帶來更強大的反噬,輕而易舉就能毀了這個還青澀稚嫩的少年。 “少蒼你瘋了?!” 元景爍又聽見腦中響起那個粗嘎的聲音,它用前所未有暴怒又恐懼的聲音嘶吼:“住手快住手!你要墮魔了你知道嗎墮魔??!你他媽要墮魔??!” 元景爍充耳不聞,只用更殘橫的刀勢劈向面前白發(fā)黑袍的瘦長人影。 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要殺了他。 殺了他,就能保護(hù)自己心愛的姑娘! 林然不能走,誰也別想把她帶走!誰想別想把她帶走??! “少蒼你個瘋子??!”在人類難以想象的凄厲尖嘯聲,元景爍眼眸猛地赤紅,黑氣再次暴涌,不可承受的力量瞬間撕裂他的身體,金紋蜿蜒的體表有如被撐裂的口袋噴出大股大股的血花,而他只執(zhí)著淌血的刀,以不死不休的瘋狂斬向妖主的頭顱。 妖主徹底失去了耐心。 長尾收回,血色長河在腳下重新升起,翻涌出血色巨浪狠狠朝元景爍拍去,一擊之力足以將他熔得魂飛魄散。 然而雪白的長發(fā)倏然在面前飄散。 妖主頓了一頓,元景爍瞳孔驟縮。 血浪在觸及她后背的瞬間停滯,刀鋒挑著她心口的薄衫往上劈空。 元景爍驚怒猛看向她:“你——” 如雪白發(fā)飄揚飛舞,他聽見少女前所未有清冽的聲音:“我不需要你為我拼命。” “我也不想看見你為我墮魔,那并不會令我快活?!?/br> “作為你的朋友,我很感動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是…” 她緩緩抬起頭,凝視著他,那雙清亮明透的眼睛里漸漸溢出難過。 “元景爍?!?/br> 她那樣難過地望著他,輕輕問:“是我耽誤了你,是我變成了你的心魔嗎?” 元景爍突然感到窒息。 他聽見她這樣說: “如果是,我很抱歉。” 她說:“非常非常的…抱歉?!?/br> “……” 刀突兀墜在地上,哐當(dāng)一聲,璀璨驕傲的金光湮沒。 元景爍怔怔看著她,一點一點,紅了眼眶。 你怎么能這樣說。 你可以拒絕我,你可以罵我,你可以對我生氣,你甚至可以怨恨我……但是你怎么能說,對不起。 你怎么能為我喜歡你的真心而感到抱歉,你怎么能說…你耽誤了我? 林然。 你怎么忍心這樣欺負(fù)我?! 第72章 “那是我第一次見林姑娘。” 給起了孩子的名字,江無涯到底不忍心轉(zhuǎn)身就走,接受了尹小姐夫婦的邀請,卻婉拒去府上,只在旁邊茶樓要了個清凈的包閣小敘。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阿然的消息,他想聽一聽她在這里經(jīng)歷過的故事,哪怕只是別人嘴里的一小段。 半途府上突來了公差,王侍令歉然先行告辭,尹小姐笑著說:“當(dāng)時林姑娘沖我笑,還給我搬了把椅子…說來不好意思,我那時以為林姑娘是從元少俠的房間出來,見林姑娘披著元少俠的大裘,心里還很有些難過呢?!?/br> 江無涯溫柔地晃著孩子,這么一小會兒動作也晃熟了,給小嬋娟搖得打了個小哈欠兒,嘟著嘴昏昏欲睡。 他無聲地笑了一下,指尖在她眉心輕輕一點,給她注了一點靈氣養(yǎng)身護(hù)體,才抬起頭看向尹小姐:“元少俠?是說書人說的那個闖過宮禁、獨霸過武林的小伙子?” “是啊,元少俠少年英俠,是我們這里的傳奇。” 尹小姐忍不住笑,這個她曾經(jīng)以為一輩子過不去的男人,現(xiàn)在卻竟然已經(jīng)能心平氣和地提起來:“元少俠是個很好的人,他曾經(jīng)勤王救駕、曾經(jīng)為武林剿滅魔道、曾經(jīng)幫助鎮(zhèn)邊的軍隊抗擊匈奴…他也在雪山虎獸下山時救過霜城,救過我、救過很多人,他是我見過最有擔(dān)當(dāng)、最有情有義的俠客?!?/br> 江無涯靜靜聽著,笑著點點頭:“那確實是個好小伙子,我們家阿然約莫也是他救的,若我有機會見到他,一定會好好感謝他?!?/br> “您會喜歡他的。” 尹小姐想起那時的場景:“我至今記得在雪山上,我醒過來時,看見他們站在一起,他們能并肩作戰(zhàn),他們能懂彼此…我不知怎的惹了元少俠生氣,我很害怕,我只會在那里哭,可是林姑娘不一樣,她又勇敢又坦然,她就走過去,像哄小孩子一樣哄元少俠,元少俠抱住她,她就愣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沒有問,就彎彎眼睛笑著拍了拍元少俠的肩膀…” 即使到如今回想起來,尹小姐都會想,怎么可以那樣的溫柔呢。 是真的不爭、不奪,真的善良與包容,真的愿意看著別人過得更好,才可以有那樣骨子里的溫柔吧。 江無涯笑:“我知道?!蹦菢拥漠嬅?,他都能想象到。 “他們是一起走的,一起跨雪山,一起去山那邊尋仙…” 尹小姐回過神,看著江無涯,惴惴問:“先生,如果他們能在一起…會很般配是不是?” 江無涯笑了笑,沒有回答,把已經(jīng)睡熟了的孩子輕輕遞還給她:“少夫人,一杯茶水喝完,我該走了?!?/br> 尹小姐抱住孩子,站起來連忙說:“先生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