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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賽十分順利。

    懷綺學(xué)女紅千年，加之眼尖心細(xì)，自然完勝于這些凡人，穿完最后一個針孔，她吹滅香，香只不過燒了一指有余。這成績，拿第一毫無懸念。但按規(guī)則，她要在臺上等到其他人結(jié)束才能下去。她又望向昱霄的位置，真想現(xiàn)在就撲進他懷里，告訴他她贏了。

    以前她找不到人分享喜悅，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知道臺下有個人在等她。

    無論喜怒哀樂，都有人一同體悟。

    然而，她沒在那個位置看到他。

    欸？人呢？她蹙眉，下意識掃視全場，這人去哪了？剛剛還在這呢啊。

    怪了。

    她沒找到，心跳莫名加快。她相信只要他在臺下，她就一定能看到他，可她看不到，只能說明，他走了，他離開了，他不在這里。

    她的臉漸漸變蒼白。

    待到其他人完成比賽，老者宣布可以下臺后，懷綺匆忙沖下臺階，撥開人群四處尋找昱霄。說好的一起比賽，他怎么可能走呢？

    突然，一個身影落入視線。懷綺面色一緊，當(dāng)即沖上前去，“你怎么在這呀！”

    黑暗中，昱霄靠墻坐著。他一條腿折著，一條腿屈起來踩著地面，胳膊搭在膝蓋上，姿態(tài)放松。這里烏壓壓都是人，以懷綺戲臺上的視角，就算他再長高一尺，坐下來一樣難以發(fā)現(xiàn)。他原本垂著眸，眼里無光，聽到懷綺的聲音后，他緩緩抬眸，目色略有明朗，

    “站累了，坐會兒?！?/br>
    “我還以為你走了呢，嚇?biāo)牢伊?！”懷綺一下子扎進他懷里，“我贏了！知不知道！”

    昱霄僵住，垂眸。

    贏了啊……

    嗯，他就知道，她會贏的。

    只可惜，他沒看到。

    他柔和了目光，眼里卻有些蒼涼。月色撩人，照耀著玩樂的人群，而他們處于靜謐的黑暗中，仿佛在另一個世界。他胸口發(fā)悶，深吸一口氣，長長呵出。姑娘身體軟軟，帶著甜甜的花香，她臉埋的地方，正是他的胸膛。

    她一定，聽見他劇烈的心跳了吧？

    他慢慢抬起手，想回抱住她，可他掐著一炷香的時間往回趕，手上血跡還未來得及洗，只匆忙往衣服上抹了抹。

    好在玄色長衣，看不出來。

    他抹得很干凈，但心里膈應(yīng)，依然無法用這雙手去觸碰她。

    自然也無法對她說實話。

    他終究放下手，側(cè)開頭，合目。

    青年體溫guntang，肌rou硬邦邦，抱著沒有想象的舒服，但懷綺卻不愿松開。她雙手環(huán)著青年的腰，靜靜感受他起伏的胸膛，她聽到，在這之下，是他的心臟，跳動聲一點點加劇。

    她甚至能感覺到它的震顫。

    反應(yīng)這樣大，為什么，卻不抱她呢？

    懷綺心里疑惑，抬頭看他。昱霄閉著眼，面容沉寂，仿似睡著了。她微微撅嘴，用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往自己腰間放。

    抱她嘛。

    昱霄眉心聳了聳，睜開眼，一下子就對上姑娘的明眸。她眼里，竟有些哀求。

    他的手一下子握緊。

    這時，戲臺上傳來老者的聲音，“下面進行第二部分──削巧果，贈心上人！”他頓了頓，又照著紙念道，“巧果便是蘋果。傳說，在七夕節(jié)這一天，給心愛之人削蘋果，蘋果皮不斷，便能永遠(yuǎn)在一起！所以，我們這一部分比賽提高點難度，一炷香的時間，看誰削的蘋果皮不斷，數(shù)量最多！”

    臺下炸開了鍋。

    昱霄黑瞳映著她的模樣，依舊沒有抱她。懷綺蔫蔫兒地從他身上起來，“聽見沒，蘋果皮不能斷，還要數(shù)量最多。你行不行？”

    他看著她，腦中回蕩起老者的聲音──

    傳說，在七夕節(jié)這一天，給心愛之人削蘋果，蘋果皮不斷，便能永遠(yuǎn)在一起。

    他突然就很想問：“你，希望不斷嗎？”

    “那是自然?！?/br>
    姑娘眼神篤定，想都沒想便回答了，讓昱霄平靜的瞳孔忍不住顫抖。他心里極端地想，只要她希望，他可以為她削無數(shù)個不斷皮的蘋果，只要她愿意，他這一世、下一世、下下一世、永生永世，都會陪在她身邊。他甚至突然有些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早一點出現(xiàn)，在她最需要陪伴的過去，成為她的唯一。

    真遺憾。

    他垂眸，長睫掩住情緒，“好?！?/br>
    *

    第二部分改了規(guī)則后，不少人沒信心，持觀望態(tài)度，昱霄便候補進了第一組。

    畢竟是削蘋果，老者組織他們先去洗手。昱霄認(rèn)真地洗了好幾遍，跟著隊伍上臺。匠人們在他們每人面前放了一小箱蘋果和一把刀，最后擺上一柱香。

    香點燃，比賽開始。

    昱霄右手握著小刀固定不動，左手捏著蘋果兩端，抵在刀刃下，慢慢轉(zhuǎn)動。懷綺在臺下看著，第一次知道，蘋果還能這么削。

    很快，蘋果皮盤落而下。

    昱霄削好了第一個。

    懷綺下意識向其他人手上看了一眼，他們正在用傳統(tǒng)的削法一點點謹(jǐn)慎地推著刀刃。

    照這速度，穩(wěn)贏呀！

    昱霄拿起第二個蘋果抵住刀刃，修長的手指開始轉(zhuǎn)動它，他面無表情，動作很慢，卻并不顯得認(rèn)真，反而有幾分慵懶和漫不經(jīng)心。

    簡直像在打發(fā)時間。

    賽程至半，昱霄桌上果皮冒尖，褪了皮的蘋果擺了好幾層。同組對手紛紛探頭學(xué)習(xí)他的手法，但也只是學(xué)到了皮毛，自己模仿，該斷還是斷。直到最后，昱霄整箱蘋果都削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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