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你真這么想的？

    烏桃：如果他不離開，我也就不多想了，好好和他處著，現(xiàn)在他要走，我也不是特別難過，反正正好分了唄。

    青桐想了想：那也行，反正看你自己，如果是他要把你扔下，咱肯定饒不了他，他就別想上飛機！

    烏桃：他走了也好，反正慢慢來，也許等他回來，他還是沒變，我也想通了，我們還能在一起，想不通就算了。

    青桐打量著meimei，看她也不是特別難過的樣子，這才稍微放心了。

    一時說起來mama的事，他無奈地道：我估計這事和咱爸有關系。

    烏桃：和爸爸有關系？

    青桐嘆了口氣：你比我小，你當然不知道，我卻大概記得，咱們爸可能是出國了。

    烏桃也是意外：咱媽不是說，爸爸已經(jīng)沒了嗎？

    青桐：騙你的唄！

    烏桃：到底怎么回事，哥，你說說??！

    她一直以為爸爸真的不在人世了，誰知道爸爸根本可能還活著。

    青桐：咱們爸應該是在你差不多一周歲就出國了，是公派到蘇聯(lián)的那一批，是被高教部留學生管理司選出來的，我那個時候還小，但我隱約記得，當時爸爸還被分了幾套給留學預備生的禮服，之后就離開了。

    烏桃：那爸爸現(xiàn)在呢，就算去蘇聯(lián)留學，那也得回來啊，后來呢？

    青桐搖頭：我不知道，反正爸爸一直沒回來，mama就說爸爸死了，誰問就說死了。

    烏桃懵了：那實際呢，你知道嗎？問過嗎？

    青桐頹然地笑了：誰知道呢，我們小時候，誰提爸爸，mama就罵誰，我也不敢問，你那么小，我也不敢和你說，mama估計以為我忘了，但我一直記得這些事，記得特別清楚。

    烏桃：那爸爸去了哪兒？后來我們國家和蘇聯(lián)關系不好了，爸爸怎么樣了？

    青桐：我猜著，爸爸可能已經(jīng)不在蘇聯(lián)了，他可能去了別的地方，算是逃了？但是上面隱瞞了消息，給登記成犧牲了，可因為失蹤得不明不白，也不算是烈士，反正這件事就說不清。上面的人來咱們家，把mama帶過去盤問了很久，所以mama很害怕，生怕因為這件事牽累我們。

    說到這里，青桐無奈起來：所以mama小時候不讓你上學，也是怕萬一出什么事，mama被爸爸的事嚇壞了，她覺得爸爸可能是和人私奔了，跑了，留下她，受苦受罪，擔驚受怕。

    烏桃想起過去，突然明白了mama的種種苦，也明白了夜深無人時mama那永無休止的念叨和抱怨，如果真的這樣，那等于爸爸跑了，不管他們了，反而把他們置于水深火熱之中。

    她又想起mama知道葉蘊年出國的反應，更加心疼起來，只能說她被嚇怕了，她害怕女兒重復她的命運。

    青桐：這種事，反正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長大了，不需要爸爸了，現(xiàn)在我們都工作掙錢了，好好孝順mama，不去想就是了。

    烏桃還處于震驚之中，她想了半響，才點頭：嗯，不去想了，想也沒用，他如果真的跑到別的國家去，那就是不管我們了，那我們也不用掛念他。

    青桐：至于你和葉蘊年的事，算了吧，人家要出國，也沒辦法，哥哥也不希望你和mama一樣，空等那么多年，白白自己難受，人這一輩子沒都長，你看mama，已經(jīng)熬出白頭發(fā)了。

    烏桃恍惚，點頭：我明白，哥，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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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這個事的緣故，烏桃便格外體貼mama的難處，所以連著幾天，都會小心地安撫著她，和她解釋自己和葉蘊年只是談了一年的對象，其實談了對象散了也沒什么，她還年輕，才十七歲，還可以再找。

    好在寧妙香除了第一天有些異樣，之后也就看開了，只是偶爾會念叨：他怎么這樣，說走就走，早知道咱不和他談！

    烏桃看到這樣，至少比較正常，這才放心。

    就這么按部就班地上下班，那天下了班，天卻陰了起來，看樣子要下雨，她便急匆匆地回去單位，她在單位桌子底下放了一把傘呢。

    可剛走兩步，就聽到一個聲音說：我?guī)懔恕?/br>
    聲音低落清啞。

    烏桃聽著這聲音，只覺得恍若隔世，默了一會，才回頭看，便看到了他。

    他依然是最初相見時的模樣，他就是那么端正清雅，站在這綿綿秋雨中，便如同水墨畫中的青松，挺拔奇秀。

    只是烏桃卻沒有了最初見到他時的那種喜歡，打心眼里的喜歡。

    她抿唇笑了下，看著他道：你來接我下班啊？

    葉蘊年墨黑的眸子凝視著她，看著她的笑，好像有些受寵若驚：嗯，我接你下班。

    說著，他從皮包里拿出來一個文件袋，里面鼓鼓囊囊的：這是我整理的一些資料，都是復印出來的，也許對你有幫助。

    烏桃打開看了看，有一股油墨味兒，估計是才印的，看上去都是試卷。

    她點頭：謝謝你。

    葉蘊年：我?guī)湍愦騻悖覀內(nèi)ボ囌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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